第38章 万籁俱寂

三水站起身来，讲：“之后，我主业做钱货代，副业种点地。常客来了，看好了！”说着，他瞧见王九朝这边来了，就迎上去。

“九子！什么事啊！”

“没事，你吃你的！”王九嘴里说着没事，但依旧朝三水来。三水就站在我附近等他来。

“到底啥事嘛！”

王九走进了些，低声说：“那个，我二叔家的菜刀……对，锋利……缺一把菜刀……有好几把，你能不能……五块苏币行不？”我隐隐约约听到这些。

三水回应了：“那个……五块有点少。哎——要是那刀真像你说的那么尖利，除了自己家打的，五块实在不够。”他为了让我听清，声音大了些。

“六块……七块苏币，不能再多了，没有了。观货家，你跟他说说情，我们都吃好几天手撕的菜了，你说说这还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行不？”

“我去问问吧。那把刀，你说，怎么辨认？”

“刀把是黑色的，他家的那几把其实都挺不错……给你半块苏币，拜托你了。”

“行。”

三水转身回来，坐在我身旁，遮掩着嘴说：“我就是干这个的。他们好多人，既不愿意和亲戚欠人情，但还不愿意花太多钱。而且，亲戚之间你给我点东西，我给你点东西，就结了，谁也不好说价格。他们要是想要用钱买，就肯定得从我这里。正好，我跟任何人都不沾亲带故，而且还会讲价——说实话，我很以为傲。况且，卖家大多数也从我这里买过，他们一见我也心知肚明，知道买家是亲戚，都会降点价格，我嘛！能捞点是一点。”

“那你不也欠人情了吗？”

“哎——这工作好极了。我花低价买了东西，他们会觉得自己给亲戚省钱了，大家都互相省钱，这里面的人情等到下次他托我买东西时，就一并还了。现在，附近四个村，大都认识我，基本都在我这里买过货，卖过货。也有好多人想效仿我，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做这个，也需要天赋的。哈哈！”

我应付着他笑，他转身给我买了杯绿豆汁：“洛道，我的故事就到这里了，接下来的我，可就不是之前的我了，市井多了。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的顺应到底对不对呢？但我确确实实成功了。所以，姑且把‘清高’这个饰品扔在一边吧！我要去进货了，再见。”

我向三水挥手作别：“再见啊！谢谢啊！再见啊！”

他向我点点头：“有缘再见。”

咔嚓！光辉的一秒钟之后，是永远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