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竭泽而渔
火星，奥林帕斯山。
招财猫背后的尾巴延长到几十米，卷着一大堆身体来到白色高塔的底层，将这些植物人一样的身体全都扔进了一个写着“垃圾处理器”字样的大罐子里。
这些身体刚一进入就被巨大的压力挤压变形，融入成为了白色高塔的一部分。
用最快的速度搬运了好几趟之后，招财猫蹲在白炽色的楼梯口，瞪着两个玻璃般的眼珠子，有些不太习惯时钟塔内的安静氛围。
时钟塔外面的那片宫殿群没了，喜欢待在宫殿里唱歌上网的那只死宅大水牛阿姆也没了，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喜欢啃猫的伊三九也没了。
在它的认知中仅仅才过了不到一个世纪，但外面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一切曾经熟悉的事物都已经远去。
“打扫完了，干得还不错。”
正在招财猫思考人生的时刻，李恒的身影出现在了它的面前，与他同行的还有江越。
看着老板旁边那个白衣黑发的女子，招财猫晃了晃爪子，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新来的陌生人。
在它还没被关禁闭时候，轮回星球连个影子都没有。
比起那个曾经被火神溺爱，整日坑蒙拐骗、无所顾忌的熊孩子，现在的招财猫就像是失去了父母，独自在外做童工养活自己的小孩，做什么事都显得畏畏缩缩。
“叫我江越就好。”
江越看着畏畏缩缩的招财猫道：
“至于身份，和你其实差不多，我是你老板的创造物，用来陪他聊天解闷。”
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江越就跟着李恒上了时钟塔的顶楼，招财猫在楼梯口愣了片刻后，也扭动着尾巴跟了上去。
时钟塔顶部，李恒的触手拉动着被自己贯穿的虫洞，再次向着虫洞内增添了少量的奇异物质。
虫洞略微膨胀，超过了李恒触手的大小。
紧接着大量的高能粒子从缝隙处涌出，被撕裂开的正反粒子对以近光速向着周围喷射，其中一部分互相湮灭化为了高能伽马射线。
被撑开的虫洞立刻收缩变小，再次恢复到李恒触手的大小，被他的身体卡在了那里。
“如你所见，欧几里得虫洞非常不稳定，虫洞会因为真空涨落诞生的虚粒子以极快的速度完全消失。”
“整个过程表现得有些像是原初黑洞蒸发爆炸，但寿命比起黑洞还要短暂得多。”
手指向前点出，李恒再次燃烧了百万分之一的记忆，打开了一个新的虫洞。
拉动着新的虫洞与之前的虫洞相互靠近，两者就像是黑洞融合一样合并为了一体。
同时释放出强大的引力波，让整座时钟塔都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如同水波中的倒影一样扭动。
将引力波的集中方向略作调整，阻止这重重叠叠的时空海啸将火星撕裂，李恒接着道：
“两个虫洞相遇后会融合为一个新的虫洞，最多会有50％的能量在这一合并过程中以引力波的形式释放出去，这一点与黑洞的性质很相似。”
“两个虫洞融合之后，被我支撑着的内部空间也会融为一体，若是没有我的支撑，这条超时空通道也会随着虫洞消失而一同消失。”
“总之，就像只有我能以百分百的效率从真空中创造物质一样，这些能撑开虫洞的奇异物质也只有我能制造。”
至于宇宙中原来自然存在的虫洞究竟是不是同样的东西，甚至原来到底能不能存在虫洞，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对于那等强大的存在而言，可能不再是宇宙的物理规律限制ta的行为，而是ta决定宇宙以何种物理规律运行。
双方的等级差的太多了，原始人无法想象出星际文明的力量。
江越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尖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黑点，她的身体在刚刚虫洞喷发出的粒子流中被湮灭了很小的一部分。
指尖的皮肤微微蠕动，细小的黑点消失无踪，她开口道：
“构造虫洞所需的负能量跟人类计算中的一致，不算太过出人预料。”
“但这种奇异物质仅能由你燃烧记忆制造，而且必须由你的身体作为支撑才能长久存在，否则瞬间就会泯灭消失，比起寿命短暂的亚原子粒子还要不稳定。”
“怎么看都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东西，就像是通向主线下一阶段的关键道具一样。”
刚刚才从旋转楼梯跑上来的招财猫竖起了两只耳朵，这个陌生的女人和它做出了差不多的判断，这样看来它还是很聪明的嘛。
摇晃着尾巴跑到老板身旁，招财猫一屁股坐在地上，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小宠物模样。
比起这个从没见过的冷淡陌生女人，还是跟着曾经相处过的老板好一点。
虽然老板也很可怕，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交流的。
李恒没理会招财猫的小动作，他接着道：
“林离展现出了使用超空间的能力，再加上门之匙的形状和他消失时的表现，我判断他是生存在超空间里的高维生物。”
“虽然没能直接得到随意穿行宇宙各处的力量，但现在我也确实拥有了超越光速的手段。”
“既然有了超越光速的手段，那下一步就是提升等级，这比起漫无目的地寻找超光速的方法要简单得多，至少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取得了多少进展。”
江越目光微微闪烁，在她眼中被标示出的那些贯穿星空的红线久违地开始了大规模行动。
那些长度达到上百光年，扭扭曲曲贯穿了各个恒星与生命星球的红色丝线开始向着太阳系收缩，只剩下那些走得最远的红线继续向外前进。
“利用欧几里得虫洞连接乐园覆盖范围内的各个恒星，如此一来你的身体能以光速覆盖银河系中的各个恒星。”
“从10％光速到光速，若是你将那些恒星中的新生命都做成思想单纯的狂信徒，那么你的成长速度将会是现在的上万倍。”
按照江越的估算，李恒的身体将会在十万年之内就完全覆盖整个银河系的千亿颗恒星。
“不，这样还是太慢了。”
李恒却是摇了摇头，一张星图浮现在江越面前，其中是密密麻麻，亮度各不相同的光点。
“古尔德带横跨三千光年，现在我的触手已经开始以光速向外扩张，一千年后就能完全覆盖古尔德带的所有恒星。”
“整个古尔德带总共有百万颗小质量恒星和几千颗大质量恒星，总质量大约相当于十万颗太阳。”
“将古尔德带的所有恒星全都榨干，我的力量足以前往临近的星系。”
“到时候我会打开虫洞前往本星系群内的五十个星系，将这五十个星系的所有恒星也全都榨干。”
横跨一千万光年的本星系群，总共上万亿颗恒星，数千亿个太阳质量的恒星物质。
将本星系群的恒星全部榨干，提供给李恒的能量足以让他轻松穿越整个可观测宇宙。
江越则是问道：
“烧掉古尔德带的所有恒星，你准备用多久？”
即使没有李恒和人类存在，宇宙中的恒星也会燃烧殆尽，走向死亡。
但这一过程原本需要几亿年、几百亿年，李恒的做法很显然不会是任由它们自然消逝。
就像他曾经在鲸鱼座UV所做的那样，将红矮星做成蓝白色的高温主序星，缩短这些恒星的寿命，在短时间内压榨出更多的能量。
“如今的科技不比从前，夸克引擎能让我从恒星中压榨出百分之五十的能量。”
“4个地球质量的夸克引擎就能达到千万个太阳的功率，将一整颗恒星都做成夸克引擎，这种燃烧效率可不是恒星自然核聚变能比拟的。”
太阳的辐射功率对个体生命而言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但这是因为太阳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
以单位质量的功率计算，太阳每千克的功率仅有万分之一瓦，比起普通地球智人的身体功率都要低得多。
放在限制体重的乐园竞技场内，太阳连第一层都过不去。
夸克引擎的效率可就要高得多了，单位质量功率是太阳的一百五十亿倍。
一颗太阳质量的黄矮星，通过自然的核聚变演化，需要近百亿年才能走完一生，而且仅有0.6％的质量会转化为能量。
但若是被做成夸克引擎，五百年就会燃烧殆尽，并且50％的质量都会转化为能量。
“总共一千五百年，我要把古尔德带的百万颗恒星全部榨干。”
“这些恒星释放出的能量经由智慧生命进行转化，我能从信息场中得到全部能量的10％。”
“一千五百年后，我的力量会膨胀为现在的百万亿倍，足以让我使用超越光速的力量。”
不同于一脸淡定的江越，蹲在一旁竖起耳朵的招财猫越听越是震惊。
它也算是乐园的一员，虽然只是“门卫”这一等级的底层成员，但也清楚地知道老板的力量是如何得来的。
按照人类消耗的总能量计算，即使利用火神老大和盖亚这类星球级智能生命吸收转化，老板最后也只能得到不足千分之三的能量。
10％这个数字肯定不会是通过正常状况下的人类社会得来的能量。
再加上“将恒星全部榨干”这种话语，老板这是不准备走原来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而是要竭泽而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