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终不悔
办完入学手续，冯天明陆续参加了几场大会小会之后，便被通知做好军训准备。
军训，是所有学生迈入大学的“第一课”。
上午7：00，他便穿戴好服装鞋帽，背上行军背包，挎上军用水壶，提着行李包，在宿舍等待着。
随着教官连续急促的集合哨音响彻校园时，他与舍友以最快的速度，在响亮的三长两短哨声中，跑出了宿舍，朝着学校大操场奔去。
教官掐着秒表，已在开始十秒倒计时。
在规定时间内，所有同学于队列中就位，集合完毕。
教官迈着轻盈却不失力量的步伐走到队列前，一个左转身，朝着大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冯天明朝他望去，教官也就约摸二十五六岁，身躯挺直有力，帽檐下的目光透出坚定，左耳至颈部凸显着一条长约五六公分状如蜈蚣的疤痕，格外引人注目，敬礼的那只手臂上留有大片疑似火灼过的疤痕，整个人的感觉异常冷峻与严肃。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我姓赵，从这一刻起，我的眼里只有一群听从号令整装待发的士兵，你们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服从’，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大点声！”
“听清楚了！”
“……立正、向右看齐……开始报数！”
“1、2、3、4……”
“全体都有听口令，立正！稍息！向前看！目标场外大篷军车，任务登车前往基地军训，跑步前进！”
绿色的篷车一辆接着一辆，陆续开出了校园。每辆车满满当当挤了有50多号人，而最后上车的那个人，在众人又推又拉下，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儿，硬生生地硬挤上了车，车里有人或站或蹲，不时有人叫喊着，我的脚都没地方放啦……
车晃悠晃悠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驶进了南海市郊高校军训基地，驻地门口一队队士兵，早已列着队热烈地鼓掌，迎接这批军训的小菜鸟。
车一辆一辆有序地停稳，同学们迫不及待地鱼贯而出，下车又是一番整队集合，等教官交待完各项事项，同学们又列队，向南海师范大学2000级学生军训宿舍踏步走去，然后再根据各自的专业与班级找到自己的宿舍。
冯天明随意选了个下铺，卸下背包，刚坐下喝了一口水，宿舍外，教官的集合哨再次响起。
“集合，集合！”
天空中没有了一丝云彩，当空烈日高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炎热的气息。
军训正式开始了。
“……期间，每个班需要选出代理班长和代理副班长，来协助日常的管理，按你们的登记序号随机选拔……11号、31号出列！”
冯天明与一个女生，先后跑步到了队列前。
“11号代理班长、31号代理副班长，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回答声、口号声必须洪亮有力！”
“听清楚了！”
军训第一项军姿，在教官严格的要求下，一练就是两个多小时。
“31号代理副班长。”
“到！”
“出列！”
“是！”
冯天明跑步到了教官身边。
“你把军姿要领复述一遍。”
“报告！军姿要领：头正脊直，两膀后张，收腹收颌，口闭眼平，目视前方，中指贴缝不留缝，双膝并拢，脚跟并拢，双脚分开60°。”
“不错！每个人都要牢记军姿口诀，下午继续，立正，稍息，解散！”
同学们拖着疲乏的身体，跟着列队回到宿舍稍事休息。
冯天明解下了皮带，摘下帽子，坐着床边补充着水分，此时，他的头脑里只有水与食物。
宿舍门口已开始整队，那是准备去食堂就餐的队伍，冯天明迅速跑了出去加入其中。
食堂就餐，十人一桌，每张圆桌上放着一大盆香喷喷的米饭，一筐堆成小山似的馒头，外加三大盆菜，分别是西红柿炒鸡蛋，茭白肉丝，白菜粉条。
三十五六度的天气里，仅有几页吊扇在头顶上慢悠悠地转着，几百人挤满了整个食堂，众人已顾不上大汗淋漓，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浓浓汗味，不分男女狼吞虎咽着，不到五分钟便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应着有些人的饱嗝声，外面的喇叭里，传出了总教官的训示声。
“恭喜你们成为21世纪第一批大学生，足有理由骄傲与自豪。但我要提醒你们，不要想着青春是美丽的、浪漫的，此时此刻，有多少和你们同岁的共和国的军人，正在祖国的边陲、军营、任务途中奉献着他们的青春，那是用汗水和热血浇筑的青春，他们的青春没有泪水！所以，我要在你们大学军训的第一天，在你们的青春里掀起一场兵荒马乱，要在你们的心里加上一点沉重的东西。临时通知：取消午休，往返十二公里徒步拉练，目标清水湖，务必灌满你们的水壶，一个小时候后从基地出发，完毕！”
下午一点多，九月的烈日，正炙烤着大地，远处蒸腾的热浪将人影与物体扭曲的变了形。
队伍里不时有人喊着加油，渐渐便被一声声叹气淹没。
教官在队伍前后来回奔跑着，一边给同学们打气，一边又吼叫着。
“跟上！少喝点水！注意来往车辆！”
冯天明突然感受到来自脚底一阵钻心的疼痛，鞋里不知何时钻进了一颗尖尖的小石子儿，疼出的汗珠爬满了额头。
历经一个多小时，队伍终于到达目的地，整好队报完人数，便迎来半个钟头的自由活动时间。
休息时刻，教官就像一个邻班同学似的与同学们围坐在一起。
“有人说，最锻炼人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大学校园，而另一个就是部队军营，现在你们两个都算体验到了，而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所以你们要珍惜现在的时光，不管在什么时候，要勇敢担起肩上的责任，坚持下去！这也是我的老班长和我说的，现在转赠给你们。”
围坐一旁的同学们，好似忘记了拉练的辛苦和劳累，也暂时忘记了想家的烦恼，仔细咀嚼着他的话中涵义。
冯天明望着教官，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刚毅与向往。
不知何时，教官打着拍子，引着同学们唱起了《我的老班长》。
……
至今，每当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望着远处的操场时，冯天明的耳畔仿佛还萦绕着当时的歌声，他的嘴角便有了一丝浅笑，感到一阵的温暖。
……
我的老班长，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的老班长，
你还会不会想起我，
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
我时常还会想念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