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贾家事（九）

猛虎归山的小红鱼，偶尔还会夜游一下宁荣两府，薛蟠也纵着她，只要别扯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宁国府有一座天香楼，小红鱼最喜欢在那边玩，天香楼修建的华美，楼下是一座莲花池，小红鱼喜欢那个地方，晚间归来便在那莲池内安睡。

贾珍和他的儿媳秦氏的风言风语，早就在宁荣两府的下人之中传开了，王夫人管的严，不允许那样的风言风语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面，宁国府的当家太太尤氏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却不敢告到老太太的面前。睡在莲池内的小红鱼，撞破了他们的私情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小红鱼来请罪，薛蟠心知这件事情纵使小红鱼不撞破，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捅出去，罪不在小红鱼，但是罚还是要罚的。

薛蟠将小红鱼放在鱼缸里面，借着鱼缸里的水划了个符咒，让小红鱼在鱼缸里面闭门思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才会将她放出来。小红鱼在鱼缸里面游来游去，不服气的想要跳出来，跳了几次均失败，知道薛家哥哥是真的生气了，就不敢再造次了。

王熙凤裙角带风的感到老太太住在院子赶，一件正厅就见老太太满脸怒容地坐在罗汉床上，她心虚地在王夫人的旁边坐了下来。王夫人手上不停地转动着佛珠，脸上波澜不惊，贾政坐在王夫人的左手第一把椅子上，一副恨不得晕过去的样子，贾珍和尤氏跪在地上。

王熙凤听闻老太太要见她，就知道大事不妙，昨天晚上宁国府的那件丑事让人给撞见了，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还昊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面。王夫人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安静不要说话，一切决策由老太太作主。

“那个秦氏若是不死，那我们大家就豁出脸面去，我这个诰命夫人也不要了，我就穿着诰命夫人的大服到皇城敲响冤鼓。你爹出家当了道士，临走之前将你托付给我，我想着你性子虽然覇道些，但也是好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那秦氏是你什么人，你真的要署两府的荣誉于不顾。既如此的话，大家也都不要脸面了，政儿给我准备大服，我要去告御状。

贾政连忙跪在地上哭着求贾母，“母亲息怒，母亲你可不能这么做，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两府老祖宗用命挣下来的荣誉，儿孙们的将来可都没有了。母亲儿子的官位，儿孙们的将来不足为惜，可府上的匾是老祖宗用性命拼下来的，在战场上厮杀不顾自己的性命才挣下这偌大的家产，母亲若是去告了御状，我们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宁国府的当家太太尤氏也哭着说道，“老祖宗息怒，老祖宗你可不能这么做呀，秦氏死不足惜，可若是因为一个秦氏而丢了老祖宗用命拼下来的家业，我们这些儿孙将来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大姑娘在宫里面，这件事情若是传到宫里面去，大姑娘如何在宫里面生存，宝玉他们将来还如何求取功名，三个姑娘将来能嫁什么样的好人家，老祖宗息怒啊”。

“你听听，你听听”，贾母斥责贾珍，“你媳妇儿都比你懂事，那个秦氏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置两府百十来口的人于不顾。你们做下了这样的丑事，可想过若是有一日丑事让人给揭开了，蓉儿拿什么脸来去见人，你的亲妹子将来又该嫁什么样的人家。你是咱们一族的族长，本该以身作则，教导好儿孙，可你看看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若不处置那个秦氏，你们又不让我去告御状，那么我就到城外去找你爹，让他处置你这个儿子，我就是一头碰死在那儿，也要将你爹从道观里面拖出来”。

王夫人听贾母说了狠话，拉着王熙凤一起跪了下来，对贾母说道，“老祖宗息怒，这件事情都是那秦氏的错，原本想着秦氏还不错，蓉儿又没有一个正经的出身，这才同意了让她进了咱家的门，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闹大了，不但不能闹大了，咱们还能只能悄悄地处理，若是闹大了让京中的那些御史们知道了，一道折子递了上去，祖宗们拼下来的家业就保不住了，老爷的官位只怕也保不住了。还有我那可怜的元春，在宫里面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传到了宫里面，我那可怜的元春还拿什么脸面去见人，只能去投河了。咱们府上还有三位姑娘在呢，她们还小将来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可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将来还有什么样的人家敢娶”。

“是啊，老祖宗”，王熙凤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三位姑娘的脸面上，这件事情万万不可闹大了，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这件事情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了，咱们府上这三位姑娘的清白可就保不住了。不单单是府上三位姑娘的清白保不住，只怕林妹妹与薛大妹妹的清白也管不住，咱们府上的这五位姑娘那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能让外头的无赖贫嘴。还有元春大妹妹，若是让宫里的人知道了，元春大妹妹拿什么脸面在宫里面活着。老祖宗，咱们还是想个万全之策保下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姑娘们的清白才是”。

“万全之策，我已经替你们想好了，鸳鸯将那白绫给拿出来”，正厅里面唯一的下人鸳鸯，端着一方白绫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若是想保住咱们家的家业，几位姑娘的清白，就让凤丫头将这道白绫送到那秦氏的面前，让她自行了断。我们家容不得这样的无德之人，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好的，却不知道竟然如此不堪。珍哥你若是敢拦着，我可以不去告御状，但你父亲那，我是一定要去走一趟，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又是他的亲生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他休想在城外的道观里面快快乐乐地当着神仙。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的亲生父亲可还有资格管你，你若是连你的父亲的话都敢不听的话，那我们两家就分宗，四丫头还在我的身边养着，咱们两家各归各家，你就算一把火将那府给烧了，也与我荣国公府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