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过往的战事
“这是神启位面（未曾被攻略下，也未曾受到炎黄体系文明影响，自然就不以天干地支来称呼）的相关资料，里面有我进入位面之后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当时一共有四个团队共同进行攻略，分别针对位面所在的四大国度，只要能在这四大国度拿下，其余国家绝对无力抵挡我们，可以轻易一举扫平。当时，我所在的团队采取的海路共进的战略，先暗中占取海边重镇，然后以其内部旗号起事，借助于名号，以及我们暗中的支持，很快就凝聚起陆、海两军，其中我所主要负责的乃是海路战线。”
当方恪和武珞于下午再次拜访的时候，这次李琼梅很是干脆的拿出一叠情报资料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开门见山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了什么能力主导了之前的谈话，但我在之后请谋士朋友帮忙参详过，她说我的反应其实都已经在你们的预计之内，同样这个神启位面才是你们真正的目标。她给了我一个建议：既然你们有心，那让你们先看看这些情报资料再做决定。看了这些情报资料后，如果你依旧准备前往，哪怕你们不选我为任教老师，但只要你们所选择的任教老师同意，我也可允诺让你们暂时与我同行。”
对于自己等人的心思被李琼梅所知，无论是方恪还是武珞其实都没什么可惊讶的，在主位面中能人异士无数，旁观冷静分析之下，已经足以明白，武珞的天赋是能推演，但双方实力层次上的差距，足以让她不可能一直隐瞒（因此，武珞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能隐瞒，甚至认为李琼梅在自身冷静思考后就能想明白）。
不过，对于李琼梅这位老师的大气，依旧让他们两人稍微有些震惊，无论是否发自内心，能如此坦荡行事，已经殊为难得。
当然，无论方恪和武珞都没有占便宜的想法，只要准备进入这个位面，必定会选择李琼梅为任教老师，甚至日后也愿意出力，在新位面中与之携手共进，合作共赢。
最少，一位行事坦荡，愿意同自己两人协商共事，而非以师尊之长强行命令的任教老师也属难得。
或许，这就是李琼梅老师那位朋友如此建议的原因（其实她的那位朋友只建议先给情报资料，看看方恪两人是否会知难而退，并没有最后一说的建议）。
“李老师，现在你在那神启位面中还有多少实力？能提供多少帮助？”
大略翻看一下之后，方恪注意到这些资料都是关于神启位面本身，并没有关于主位面来人的事迹情报。
联想到武珞所说其在神启位面已经独木难支，即将被排挤出去，心头便不由得多出几分猜测。
但再如何猜测也不如当事人更清楚，更何况李琼梅这一次已经开门见山将事情挑明，自然更不会假惺惺的客气。
“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老师能尽可告知，说不定有我们加入之后，老师也可挽回局势，到时候还能再有收获。”
这是真心话。
无论是方恪还是武珞，在进入新位面之后必然要做出一番成绩，而若能借助李琼梅原有的基础，无疑更为有利。
“……如今我在神启位面已经没有实力做什么大动作，如今我麾下残部躲藏在海外的岛屿，依靠着本来应当用于进攻的储备苟延残喘。我其实本来就打算将其他人安置好，带领其中没有太多牵挂的精英退出神启位面。”
微微沉默过后，李琼梅并没有继续隐瞒，直接将事情道来。
“其实，我们团队的形式原先还是很不错的，甚至已经有着进攻位面四大国之一的计划，只要这计划施行，收获就是必然，若能成功，足以奠定优势。”
“那为何？”
方恪和武珞对视一眼，均有不解之意，既然已经占据优势，怎么一下就转变为如此形式？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全局大败？只得到基本的收益？”
所谓的基本收益其实就是战斗本身所产生的影响，这种‘保底’收益只能算作勉强收回成本，算上时间、精力的耗费，实际却大大亏本。
“是也不是。所谓的‘意外’，真的是谁也想不到。”
李琼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
“其实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开始决战之前，所有人都能肯定这已经是必胜。可谁知道就在决战攻取国都之时，当时的领队竟然提出一个‘将现在能获取功绩的机会贩卖出去’的提议。”
“这……”
听到这话，方恪和武珞都有些发愣，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这岂不是：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主位面中还有这么傻的人？
的确，贩卖功绩是可能的，其实就是自己耗费兵力‘啃骨头’，到最后却让别人‘摘桃子’，如此功绩就会被对方占取大头。
但实际上，基本没有比功绩更有价值之物，因此依靠收买之类的几乎不可能（前提是无仇无怨，不然有人折本针对也无法）。
至于强夺？
出现这样的事情即便返回主位面，也可以找上门向对方讨要说法（前提是要有一定的实力，并且不能产生大规模影响）。
“应该没人会同意吧？其他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就算是团队首领也不可能乱来，不然这其中的损失恐怕根本不可能得到弥补。”
武珞缓缓开口说道，她收集到的情报自然没有这些，但常理推论应该不会有人同意。
“除非你们那个团队一开始就不只一个人是其他团队的人，而且都还必须要有‘公证契约’层次的约束。可再怎么样说，如果有人受到这等约束，不可能不事前通报。”
‘公证契约’的效力强大，且有足够的保证，但正因为其约束太大，所以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愿意签订这样的契约。
事实上主位面团队组成其实是由官方设立的同盟协会作保，如果有违背契约的内容，经由同盟协会上报法院判决之后再进行追责。
同盟协会毕竟是官方设立，由其作保，没有谁敢轻易违背契约（官方作保必须要在主位面，而且追责必须要走完相应流程之后才开始）。
之所以武珞此时如此一言，在同盟协会签订合作契约时，包括‘公证契约’等等都被要求事前公开，不可能加以隐瞒。
“具体原因是什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没有得到其他人允许的情况下，领队直接撕毁契约，赔偿所有人的损失，强行解散团队。然后直接拉了另外一个团队参与进来。”
李琼梅苦笑着摇摇头，这事直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强行撕毁协议做出的赔偿或许比不得攻略位面的收益，但全都由自身承担的条件下，足以令个人倾家荡产。
“然后呢？”
方恪微微皱眉，依旧有所不解，不明白具体局势在这样的情况如何发展。
“纵然如此，为何突然会局势大坏？甚至你的麾下还要退守岛屿？”
“决战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正常来说，神启位面原住民一方依旧是改变不了被覆灭的结果。但在整个局势占据到优势的时候，我们原来的团队有人因为不忿，故意偏转攻击，本意就是警告泄愤，可谁知道一击之下，直接把对方的一个队员当场击杀。结果整个战局由着双方各自为战对付一方，直接转变为三方混战。最后凭借本土优势，神启原住民一方大获全胜。”
这……
虽然说战场上出现什么局面都有可能，‘流矢误中’的事更数不胜数，但出现这样的局面只能说……
“哪怕是小学生打架都比这要强吧？真以为是在过家家呢？”
方恪忍不住看向一旁同样有些发愣的武珞，同时心头忍不住涌起丝丝疑惑：难道现在的武将出兵打仗都不带谋士军师了？
“这不对！虽然我无法了解到神启位面的具体情况。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场大战，同时你又参与进去的话”
武珞此时没有注意方恪怪异的目光，反而是盯着李琼梅不放。
“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来看，你的实力在这段时间内有了极大增长，而且势力也没有多少折损，反而有不少的战利品可供巩固根基。你可能因为被其他团队排挤出位面，但你的整体实力不应该有所下降。”
通过现有情报进行推论，即便不能百分百还原，但大致上总有关联，如今听到过程同结果发生矛盾，当即就让武珞同样感觉到难受。
“因为当时我统帅的是海军。虽然我们分为陆、海两路，但其实其他人统帅的都陆军，唯有我是海军，而当决战开始的时候，原住民的海军其实早已被击败，所以乱战没有把我卷入其中，反倒是后来收拢溃兵的时候有些麻烦。虽然我个人的实力因此不退反增，但如今麾下人员过多，岛屿上的物资未必能坚持太久，想要重新安置并不容易。”
微微摇头，李琼梅带着一丝莫名平静说道。
“其实当时我倒也真的有机会破局，甚至让此一战大获全胜的机会。当时只要我挥兵强行攻击都城，足令原住民前后受敌，首尾难顾，纵使在混乱中也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取得大获全胜。只不过当时我若这般施为，自身凭白遭受巨大损失倒也罢了。最终得利的还是那些‘摘桃子’的小人。我不愿见此，也就没有听从前来劝说的人的建议，不仅没有强行攻城，反而选择收纳退兵，撤离战场。”
这才是局势演变的缘故，哪怕谋臣事先有所预料，终究无法掌控人心（没有想到派出的友人，许诺的巨大好处补偿都没有打动李琼梅，使得导致败局）。
不过，听到这话，无论是方恪还是武珞都暗暗点头。
说句实话，如果李琼梅当时选择牺牲自己的实力，亦或者现在懊悔没有救下更多人之类的，那两人绝对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文臣武将的道路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道路，拥有‘圣母心’的人绝对是害人害己，能离多远有多远。
李琼梅当时的选择肯定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可确保自身实力的。
“如果我们重新整合这些人，能否重新在位面立足？”
此时，两人根本没有纠结于此，而是直接计算是否能借助调用这些残余部队。
方恪更在进一步思考之后，直接有所判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各条航线还在你的手中。虽然看似郡守孤岛，但其实可自由来去，甚至更狠一些，未必不可再强行攻取一地。”
方恪从资料上已经看出，那个位面中除了三大国家之外，还有七八个实力更弱的国家（其实原来还有更多国度，但已经在攻略中倾覆），以李琼梅的实力，估计能拿下一个实力较弱的国度。
“不行的。其实当初我身上是有两份协定契约，一份是团队契约，已经被强行解除，相关赔偿在我上报之后已经送达。可还有一份协定契约是所有参与攻略神启位面的人必须以团队为单位划分权责。在如今团队已经被强制解散的情况下，我一个人无法承担起全团的责任，而无法承担的结果就是不能自行发起大战，这是实力不足所受到的约束。”
这类契约乃是为了减少开辟新位面时发生的内斗，在复数团队同时攻略位面的时候被同盟协会强行签订。
“我若想要发展，要不能拥有原来整个团队拥有的势力影响，要不就必须让其他团队允诺承认。可即便经过一场大败，整个团队分崩离析，但剩余下来的两个半团队（两个置身之外，加一个被打残）在神启位面依旧能维持均势，甚至还能随着时间推移还能转为胜势，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团队会愿意支持我开启大战，甚至不愿意我在神启位面搅局。”
在主位面中，开辟新位面，传播炎黄体系文明的影响是最主要的行为，而为了防止内卷，在前一批团队没有完全失败前，其他团队正常情况下也是不允许攻略其位面，因此李琼梅纵然想要在主位面重新组建团队进行攻略，也是不被允许的。
“那我们也会受到这些契约的约束？如果是这样，我们还能在神启位面任意行事？”
在此之前，方恪未曾关注这方面的事宜，更不用说了解这些各个细则，因此他还真的不知道。
如今乍然一听，顿时就感觉有些奇怪，如果是这样，即便有进入神启位面的机会，对自己两人又能有什么帮助？
“并不会，这是师生关系的特殊待遇，也是对我们这样的学生所进行的优待。理论上，所有学生在校期间，只要得到任教的带领，可以在任意位面直接行事，不受‘公证契约’外任何契约的约束。”
与方恪不同，早有这方面预计的武珞对于这些条条框框倒十分熟悉。
“当然，纵然有这样的福利，但真到了位面中，可没有什么额外保障。因此，这可以说是让学子能前往新位面的原因，也同样是由此客死他乡的缘故。因此，李老师现在在学院中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召集到多少人手前往神启位面相助自己。”
事实上，李琼梅也没有想过要招纳学生相助自己，毕竟大多数学生，尤其是学生，他们自身的实力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是的，虽然没有明言，更没有阻止，但李琼梅其实对于方恪两人并没那么看好，她更多只准备让他们前往见识见识真正在攻略的位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至于借此反击致胜？
即便是现在听到两人的话语，她也不会当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假如我或者武珞能发展拥有到一定程度的势力，然后结合李琼梅老师你现在拥有的实力，等同于你原来所在团队的势力，那么就可让老师你重新加入到新位面的开辟中来？到时候，我和武珞就可以借用老师你麾下的势力？甚至更进一步解放老师你身为武将的实力？”
对于条文细节之类的方恪并不感兴趣，只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转而开口问道。
“的确是这样。但如果要达成，最少要有抵御神启位面四大国之一的实力。这是我原先所在的团队所要承担的责任。”
李琼梅此时的神色有些奇异，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下就将话题转到这里，但听到方恪的疑问之后还是为其解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反正对李老师来说，无论什么结果也没有比现在准备退出神启位面更坏的了。”
目光再从手上的资料一扫而过，方恪却没有立即开始叙说，反而是缓缓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我要知道，如果我们将精力放到新位面中，那我们在周戌位面的领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