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外
干了几天活后，祁小乔像往常一样起来个大早，收下晾干的狗服，打着哈欠到了公司的休息室。
由于装狗服的箱子坏了，祁小乔只能将狗服拿在手里。
每天上班之前周游都会到达广场和她闲聊，然后开着不一样的车离开，嘚瑟的样子气得祁小乔治好了多年的低血压。
但是尽管祁小乔根本看不惯他，周游却以呛穿上柴犬服的祁小乔为乐，且乐此不疲，于是两人天天斗嘴。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与她擦肩而过的人纷纷侧目，祁小乔心想原来这套狗服这么能吸睛？
至于之前自己穿它来招揽顾客，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她自信不已，无所谓前路，只顾洒脱行走，然后一甩自己的长发。
直到路过休息室旁边的试衣镜。
祁小乔大步流星的走过试衣镜，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在余光里看到了什么。
所有的自信在这个时候全跑光了，祁小乔不敢置信地倒退着走到了试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手里拿着蜡黄色的狗服和手套，活脱脱一个打暑假工的女大学生。
如果没加上那双粉红色的毛绒兔子拖鞋的话。
自恃受过高等教育的祈小乔，在愣了一秒后迅速找到了解决办法。
她穿上柴犬的衣服，戴上柴犬的头套，准备就这样尽量不丢人现眼的回家。
毕竟只要戴着头套，就没人能知道她是谁。
这个时候门开了，祁小乔立马转过头，看见了一个表情惊愕的男人。
男人看着眼前的蜡黄色的狗头，目光往下扫过肚子上那一个白色的包，最后停留在那双粉红色的拖鞋上。
祁小乔也透过狗嘴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之前他躺在地上的时候祁小乔并没有发现这人原来有这么高。
金黄色的头发梳着三七的偏分，两鬓的头发则都被剃掉了，蓝色的眼睛就像波光闪耀的湖泊。
于是祁小乔愣住了，徐森也愣住了，他的一只手抓着门把，还用身体挡住了门口的缝隙。
“喂，你干什么呢？进去啊。”徐森的身后传来慵懒又熟悉的男声。
祁小乔听出这是谁了，脸色尴尬，再次庆幸自己戴了头套。
可他一进来不就发现我是谁了吗？giao！祁小乔用狗掌抱头，直接蹲到了地上。
徐森忽然就明白了，身子退出了室内，然后重重地拉上了门。祁小乔也趁势起身向前锁住了房门。
“你不是要见你的救命恩人吗？关门干什么？”周游捂住了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刚才徐森突然地退后，后颈直接撞上了他的鼻梁骨。
“你先等一会儿。”徐森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联系人。
祁小乔在门内听到了徐森说的话，没有惊讶于他一口播音员似的标准普通话，而是惊讶他在进门的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就看出了她的窘境。
“阿十，是我。”徐森开口了，又看了一眼周游，说了一个单词，但不是英语，“听得懂吗？”他转头问周游。
“不懂，你到底要干嘛？”
“不懂最好，……”徐森就这么对着手机讲开了，一脸无奈的周游真的一个单词也听不懂。
倒是门内的祁小乔听懂了个别单词，那是她的选修课之一，一门小语种。
不久，徐森挂断了电话，一旁的周游目瞪口呆。
“不是，兄弟你干嘛呢？刚才说的什么啊，还刻意不让我听懂？”
“秘密。”徐森低头，把手机揣进兜里。
周游没好气的瞪他，说：“是谁说要来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兄弟？你把门关着，说一堆鸟语，什么意思啊？”
然后他面朝门大喊：“祁小乔在吗？在的话吱一声！你救的人来看你了！祁小乔，祁小乔！我刚才听见你跑了！”
“……”
门内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看来人不在。”徐森闭着眼睛，“我们来得很不是时候吧。”
“不可能，这时间，都要迟到了。而且人没来你退出来干什么？不可能！”周游大吼。
“祁小乔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虽然不愿意见我，也至少出来见见你救的人啊！”
祁小乔从来都知道周游很烦人，但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么烦人。
徐森倒没什么表情，“那我们就在这儿耗着吧。”说罢，他靠在了门上。
“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耗啊？理由呢？还有你为什么要堵门啊朋友？”周游此刻的表情像极了无语的Max Black。
“秘密。”徐森依旧闭着眼。
“好！你够狠，我们就在这儿耗吧。”
……
外号叫阿十的男人表示自己根本没睡醒，和外号一致，自己平时都是十点起床。
现在还没到九点呢，就接到了徐森打来的电话，于是脑子一团乱地接通了。
徐森说了一个单词，阿十突然惊醒，‘有什么大事居然需要徐森特意用俄语来汇报？’
然后他就被指示跑鞋店里买一双运动鞋，女式。
“我平时看起来难道不忙吗？”阿十郁闷地走入一家鞋店。
“买双运动鞋。”阿十说，语气似乎不太好。
“可这边是女士专卖店……”销售小姐姐有些害怕，虽然确实可以是帮女朋友或者妈妈买的，但语气这么幽怨确实吓到了她。
“我帮别人买的。”阿十调整了自己的语气。
“那请问这位女士的鞋码是多少？”销售小姐姐弱弱地问一句。
阿十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
“怎么了？客人。”
“我不知道……”阿十捂脸。
“嗯？”销售小姐姐问道。
徐森那个混蛋从头到尾就没告诉过我那女孩的鞋码啊……阿十在心里默默地想。
周游和徐森站了一会儿后接了个电话，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就没了踪影，徐森耸了耸肩，转头轻轻咳了几声。
“你老板走了。”徐森仰起头。
“嗯。”祁小乔的声音低低的。
“等会儿有人会把鞋拿过来，我让别人帮你买了。”徐森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天的事，谢谢你。”
“没……没关系，这种事是人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在你之前好像的确没有‘人’来救我。”徐森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笑。
“啊……可能是因为你们歪果仁的形象树立地不太好。”祁小乔白烂道。
“真的不开门说话？”
隔了一会儿，门锁突然响了一声，那门也露出一个小缝隙。
徐森轻轻推开了门，看到了满脸无措的祁小乔。
“我叫徐森。”徐森说话了。
“Susan(英文名苏珊）？这不是女名吗？”祁小乔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忍不住吐了一个槽。
“咳……徐，是清风徐来的徐，森，是森罗万象的森。”徐森微微咧嘴，心想这女孩真是富有想象力。
“……你自己取的吗？很好听。”祁小乔赞叹道。
“不是，我就叫徐森。我的国籍和你一样，所以不是什么你口中的歪果仁。”徐森的表情很严肃。
“但你……难道是混血？”祁小乔问。
“是的。”徐森笑着。“我的母亲是法国人。”
“可你刚才说的是俄语呀。”祁小乔的第二外语就是俄语，那个带有大舌颤音单词明显来自俄语。
“哦，法语在周家普及率挺高的，我怕周游他能听懂。”徐森解释道。
祁小乔没能接住这个话题，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了口：“你那位朋友，他知道我是多少码的吗……”
“嗯？”
“我是说鞋码。”
徐森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