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从我小姨家出来的时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喜欢她家，她家的空调来的太低了，我太冷了，心脏都凉的打颤。

我有些忘了他们当时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意义了，恍惚觉得他们不同意我找个外地的。

我姐姐找了一个外地的，他们可以吵，可以闹，可以互相说着毫无顾忌的话，我不行，他们没有任何立场来掺合进这一场婚事。也许这也是他们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的原因吧。尽管如此他们也是温和的开导。不敢多说重话。

我依稀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商场顶层的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散在饰品店里的水晶发夹上，波光粼粼，我坐在美容店收款前台盯着那一束光眯了眯眼睛。

我姐姐跟我小姨来了，堂而皇之的进入到我的领地。交了钱让我给做护理。我忘记了当时的心情，记忆里没有什么愉快的多巴胺。

小姨躺在美容床上，我姐姐在一边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我。

“慧慧，你太小了，不过二十出头，还有很多大好的时光，不要着急嫁人，而且他比你大那么多，谁知道老家有没有结过婚？”

我低着头按了按小姨的太阳穴。没有吱声。我很想反驳她，当初别人这么劝你的时候你怎么还是嫁了。你应该知道我得心情，越是反对，越是要嫁。

“慧慧，我看那小青年心眼挺多的，你这人太老实了，玩不过他”小姨闭着眼睛，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款款而谈。

我打小就听我干妈说小姨这人最会看人了，我看不懂，只知道她嫁的特别好。

一直到她们离开，我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我没有特意去表明我得态度，只是我不会听了，我孤单的太久了，我想要有个人陪我，哪怕这一场赌局我会输，输掉的成本也是我能够接受的。我会做饭，会赚钱。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只要输了，离开就好。赌局开局也是对半的输赢率，我说不定会赢呢。

我目送他们的离开，再回头的时候，阳光已经从饰品上离开了，我不用再眯着眼睛看那发夹上水晶了。

他父母过来了，外地人来一次不容易，晚上的时候他去上夜班，我坐在用纸盒箱子堆成的桌子边上跟叔叔聊天。房子是当时很早的时候买的，不是新小区。地段也不是特别好，他爸爸却很骄傲他们能够有这样一套房子。

说起话来也是飘飘然，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对我说的话，这句话我死都会记住。

“以后你生女孩给您一千，生男孩给你两千。”他如同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一样对待着自己的儿媳。

我心里的愤怒骤然炸开。你怎么不给十万，一千，你是笑话谁呢？

我还是没有把火气发出来，内心如何的翻江倒海，怒火沸腾，话到嘴边也是收敛了脾气。

“哦，我爸当初就是因为我是女孩把我扔了的。”我拿话开始点他，他就像听不懂一样嘻嘻哈哈的笑着。现在想起来，我当时还是不能跟他来文的，我应该大耳瓜子抽他。

最后，我还是没有结婚，在努力排除这场婚姻的不安定因素的时候，他家的态度成了我们婚姻路上的绊脚石，我离开了他父母引以为豪的房子。离开了我想要去赌的人，这场赌局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我忘了当时的所有的过程，只记得他父亲说过的那句话。言犹在耳。永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