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婚（2）
苏青把许媛和明轩送到了校门口。
“乖乖听讲，放学直接回我店里，再不许乱跑了。”
“嗯。”
许媛和明轩重重点了两下头。
目送着许媛进了一年级一班的教室，明轩沿着楼梯向上走。这几天，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看到四年级二班的班牌，他径直走了进去。
班里的同学看到他来大多没什么反应，也有微微一笑的，但整体都很冷淡。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哟，你来了！”
一个浑身多肉的男生看到他，立马兴奋地跑了过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嗨！”明轩打了个招呼，“我坐哪儿？”
“还能坐哪儿，跟我一样，最前排座位呀！”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你真的被拐啦？”
“你们都知道了？”
“是啊，警察叔叔还来我们班问过话呢。”
“哦。”
明轩在最前排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旁边“多肉”的本子，上面写着“王志熏”三个字。
“好兄弟，你回来就好了。”“多肉”突然泪眼婆娑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你看看，你不在，这都是我爸爸打的。”
“啊？”明轩很吃惊，“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怎么没关系！”“多肉”气愤地看了他一眼，“你在的时候，我是倒数第二。你不在，我每次都是倒数第一。你说，我日子能好过吗？”
原来如此，明轩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消失这么多天，第一次来学校居然被大家集体漠视了。学渣就是人微言轻，小透明般的存在呀。
这一天，他几乎很少说话。他把班里同学的座位、名字一一写在了一个本子上，以便随时加强记忆。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许诺在学校的情况他基本上熟悉了。
周末，明轩睡了个懒觉。
当他睁开眼，发现苏青已经上班去了。
许舟满身酒气地坐在床上看电视，桌子上什么吃的也没有。
明轩走到里屋，见许媛睡得正香。一阵风吹在她微微有些濡湿的额发上，她露出了一丝甜笑。
“臭小子，去吉利超市买点早饭回来。”许舟在外面叫道。
明轩本不想去，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从许舟手里接过十块钱。
“你要吃什么？”
“三碗小面，要辣的那种。”
“楼下就有，干嘛让我去那么远？”
“皮子痒是吧？楼下那家面难吃得要死，谁想吃啊？”
明轩很无语，吉利超市来回要走一个小时，就为了吃个面！
“你去不去？”许舟盯住他，“是不是老子很久没收拾你了？”
“去！”明轩愤愤地走出门去。去你妹！
他来到楼下，看到那家面摊生意还不错，便走了过去。
“老伯，来三碗小面。一碗先下，微辣，另两碗……一碗重辣一碗微辣，过半个小时再煮。”
“好咧！”面摊老板和气地朝他一笑。
不到五分钟，面煮好了，明轩闻了闻，很香。
“老伯，你这面摊开了多久了？”
“多久了？二三十年了吧。这附近的年轻人，很多都是吃我这面长大的，比如你爸，昨天还又来吃了呢。”
“是吗？”明轩回想着许舟说的话，觉得他很不对劲。
他站起身，迈开腿就跑。
“哟，你还没吃完呢？”老板在后面喊。
“先不吃啦。”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楼，许媛那个房间的窗户此刻正关得严严实实。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飞快地冲上三楼，跑到他家门前。
砰砰砰！他敲了几下门，可是，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
“许媛！许媛！”明轩使劲敲打起门来，可是，里面非常安静，安静得就像真的没人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明轩看了看周围，消防栓里不知谁放了一个铁锤。
他果断地拿起铁锤，走到门前，一边用它敲一边用脚踹。
终于，门被他踢开了。许舟站在门口。
“你要干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好像要把他撕碎。
“你要干嘛？你把门窗紧紧地关上，你想干嘛？”明轩举着手里的铁锤，随时防备着他。
“我是你爸爸。”许舟阴沉的脸突然间诡异地笑了，“你最近变化很大。”
“别跟我说这个！”明轩挥了挥铁锤，冲到了里屋。
“哥……”昏暗的房间里，许媛缩在大床的最里面，她弱弱地喊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
“许媛！你怎么样？他刚才没欺负你吧？”明轩爬到床上，紧张地问。
许媛的身体有些发抖：“许舟问我知不知道妈妈和哪个男人好上了。我说不知道，他说再不告诉他就杀了我。我就一直哭，然后……然后你就回来了。”
“变态！”明轩帮许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哥带你出去吃面。”
他们手拉着手从许舟身旁走过。
“站着！”许舟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菜刀，“今天你们不告诉我苏青的事，就别想活着走！”
“快跑！”明轩拉着许媛飞快地冲出门去。
在他们身后，许舟红着眼边追边骂：“小畜生，给我站住！你们跑哪去？”
许舟是大人，又是高大个，眼看着明轩和许媛就要被追上了。
这时，明轩猛地发现一楼邻居的门正开着，他拉着许媛跑了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一个年轻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哟！”女人很惊讶。
“沈姨！”许媛悄声说道，“我爸爸要杀了我们。”
“什么？”女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明轩双手合十：“沈姨，就说我们不在这儿，拜托了。”
“啊……好！”女人舒了口气，看得出来，她也有些害怕。
门开了。
是许舟的声音。
“你好沈姐！我那两个孩子跟我闹情绪，到处躲着不见我，你看见他们了吗？”
“没有啊，他们不见了吗？”
“是啊，急死我了。”
“哦，那你再去找找吧，看看隔壁。”
门关上了。
许媛重重舒了口气。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马上去找妈妈，那个家是不能回了。”
明轩跟沈姨道了谢，又过了一会儿才牵着许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