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翻个墙吧

好在春节已过，现下已是春分。

儒执书于每年春分时节就会开立学堂，所以在春分后第二日于书塾开堂，余轻清也能入其内。

此时的书塾外，余轻清端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无声望着书塾门外的各色行人；车马骈阗、攘来熙往的画面真是美好。余轻清重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喃喃自语小声道：“这么多人，怎么进去？”

有人接话道：“我可以带你翻墙进去。”

“啊？”余轻清猛地回头看向坐在角落里那个说话的人，“你再说一遍？”余轻清皱着眉头问。

此人名为水仙，是今早柳氏给的。说是练过武，能保她周全。长得倒是十分好看，一身白衣胜雪，很衬她的肤色。那双眼睛明媚透亮，藏着野心。簿唇淡淡红，神色淡漠。看起来也不比余轻清大几岁，却比总是一副心事重重、不好惹一样。

见余轻清这样问，她又重复了一遍她刚说口的话：“如果你嫌门口人多，我可以带你翻墙进去。”抬头看着余轻清，等回话。

她这一眼倒是让余轻清有些接不住；不是说凶，就是有些不明的......关怀？？她立马回过头看向别窗外，看到那路上的人山人海。没再多想，反应神速当即拍手决定：“就怎么干！”

余轻清决定得倒快，但有人有疑：“那那我怎么办？”

此话一出，正在商量的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过头去。只见在另一边的角落里有个人举起那纤细的手问道，等俩人回过头看她时，她又默默把手给放了下来。然后迅速低头，看样子很是胆小懦弱。

说话这人叫水影，是原主原来的贴身丫鬟。由于余轻清刚醒那会不喜有人跟着，就没让她跟着。长得也不差，在人群中也是算有辨识度。她和余轻清同岁，清瘦些许、眉清目秀的，很是文雅。虽穿着丫鬟服饰，但让人怎么看都像是富家小姐贪玩乔装打扮偷跑出来的。

余轻清现在之所以会带这俩人，就因为上学堂柳氏始终不放心。就把她们给塞跟了过来。而且出门前千叮万嘱，一下学堂就回府，不可在外多留。

余轻清向她再三保证；一下学就回家，决不在外多留。

听到水影提出的疑问，水仙不思遐想道：“你也一样。”

等几人商量好后，一同下了车。也不用走几步，因为这车停在的地方正是书塾的其中一处墙面。既然是要翻墙，那就不用选——因为哪个墙面都一样，能翻进去就行。

不一会，在侧门的一面墙面上出现了三个人。俩人大眼瞪小眼、还有一人正双手环胸木纳地盯着她俩。水仙问：“你们......看什么呢？”

水影仰头望着那竖立在身前的高墙，头也不回地感叹：“这么高！”也不是水影没见过，她只是在担心这足足有三四尺高的的围墙水仙能不能带她俩进去，所以才感叹了句。余轻清也有此同感，于是不确定地问站在一旁的水仙：“这墙怎么高，你确定能翻过去？”

水仙道：“我说行就行。”说罢，直接闪身向前、双手并用，左右各一个。不再多言，脚趾点地、一跃而起。

余轻清刚还想着要打退堂鼓，想着要不还是老老实实走大门好了。还没等她开口，原本眼前平视的风景突然变成了高台俯视、再到体验从上而下的失重感仅仅只用了五秒。

在落地后，余轻清都还没回过神来就进来了。水仙早早放开了她俩，收回手臂、静立在一旁。

余轻清愣鄂了下，看了看墙、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平静无所谓的水仙。然后：“帅啊！”一脸期待道：“能不能教教我啊？”

她这一问，就连带着站在一旁的水影也跟着连点了两下头。不过点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低头看向地面，恢复了以往的那副安静。

水仙不接话，平视前方，答非所问道：“小姐，当下应该先进学堂见执书要紧。”

“好吧好吧。这是家学是吧？那就不为难你了，走吧。”余轻清很看得开，她对武学这类东西虽然很感兴趣，但别人不想教也绝不勉强。

几人在这种满了花花草草的庭院里绕绕弯弯、转了好几个转角。走了好一会，才走出那片少见人影的地方。谢学亭建在一处单独搁置出的的一处空院里，跨过供门、进了庭院就能看到。

自从余轻清踏进这面墙开始，心头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着快上完然后下课回家。可万事总不尽如人意；这进了学堂没等来教书的先生，就先遇到一个难缠的同僚。

“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一个娇音在教室的另一头响起。

起初余轻清还以为是谁一开学就闹脾气，想着这多不好啊。抬头一看才发觉这话对着她说的，她站在一面书案上，看着那个名身穿粉色桃花纹段裙的女子向她走来。

那人看着年龄大概哟十四五左右，穿得那是叫一个衣冠济济、富贵无比。全身上下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不胖，十分傲娇、见谁都是一副‘你比不过我’的傲气；正正符合世家小姐的行头。

而她所指的‘那个位置’，指的就是余轻清身前的位置。

余轻清低头一看，映入眼眶的一幕让她有些错愕。那是一张原本完整的长方形苇席，被人拿刀划分成两半，平放在另一旁。她微咪着眼看上下看了看，发现和前后桌的完整苇席比起来，那真是显得格格不入。

余轻清眉目微皱看着她，刚要问这是何用意。

那女子却抢先一步道：“儒执书前些时日刚教了一篇《世说》，这篇深得我心。我再看着余家三姐儿这么装乖扮假、装模作样，就知道余三小姐啊！与我是成不了挚友的人。但本小姐呢！又与你不一样，向来不喜装相，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所以不想与你同坐。但我又不能把你强塞到别人处，知道为什么吗？”

余轻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下文。

那名粉衣同窗见余轻清没反应，双手环胸、一副高傲模样：“很不巧，其他人也不喜欢你，更没人愿意与你同坐。如果我要是把你的位置与他们相换了，那我就与你别无二致。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割席分坐这一个方法了，这一来呢！我能看着你，不让你去祸害别人。这二来呢！也帮他们挡下你这祸害。你说呢？余三小姐？”

此人是旅州水路商货里家小姐里木木，在家排第四。旅州一半的水商货、船只，连码头都是她家的，虽然在旅州这种小地方有关系的最好你得罪，能保持良好关系的就尽量保持。

但人家不一样啊！家人家来可是豪商巨贾、巨富大亨。

学堂里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见这边有动静就都起注意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