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忒重的拜师礼
村长李来福是个雷厉风行之人，队伍一回到村里，饭都没顾得吃，就带着李向东去找他口中的老师傅去了。
这是村东边的一处小院，和其他院子比起来虽然有些破旧，但却十分整洁。
还没进入院子，李向东就看到从墙头上冒出的一大截墨竹。
等跟着村长李来福进入小院后，才看到院子里堆放的墨竹更多，其中还不乏已经编制好的竹筐。
每个竹筐都有半米大小，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没得说，据说用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可就是这样的竹筐，因为沉重，样式单一的问题，卖出去的不多。
即便能卖出去，也都是降价后卖的，除了因为背靠墨子山不缺少竹子外，就只能赚个手工钱，多给村里买点粮食，不至于让村民们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
院子里，此时正有一名六十多岁的驼背老人，在那里不急不躁的编制着竹筐。
虽然动作没有年轻人快，但胜在稳定，长时间不出错之下，编制出来的竹筐甚至都比年轻人要多。
“六叔，还编筐哪！”
李来福率先开口道。
驼背老人叫李德水，排行老六，所以李来福才称呼其为六叔。
“不编筐干啥，俺这边多干会，就有可能多给孩子们赚口吃的，想到这，俺这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多了不敢说，再编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
李德水双手都是老茧，但却十分灵活，一边头都不抬的干活，一边答话道。
“六叔，歇会儿吧！您编的再多，卖不出去也白扯啊！”
“怎么？今天在大集上又没卖出去多少？”
这个时候，李德水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不好看地问道。
“是啊！”
“咱们小河南镇所以村庄都差不多，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买东西的自然就少。”
“别说咱们村的竹筐了，就是其他村的东西也没卖出去多少。”
李来福说道今天卖竹筐的情况，脸色也跟着不好看起来。
“哎！这Go日的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堂堂村长，不去想办法多卖点竹筐，来俺这里干啥？”
李德水因为竹筐卖不出去，心情不好之下，连带着对李来福的态度也跟着不好起来。
当着李向东这个小辈的面，被六叔这么说，李来福这个村长难免有些尴尬，就赶紧进入正题。
“六叔，这次找你是有正事。”
“这是前两天加入咱们村的李向东，他也想学编筐，想着六叔您是咱们村最厉害的，就带着他过来给你拜师学艺。”
这个时候，李德水才将视线看向始终站在李来福身后的李向东，将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才开口道：
“学过编竹筐没？”
“没。”
李向东实话实话道。
“嗯，倒是个诚实的孩子，看你这双手细皮嫩肉的，别说编竹筐了，就是农活都没干过吧！”
这话说的李向东没敢接茬，心中却道：“这老爷子眼睛也忒毒了。”
“想学就跟着我学吧！至于什么拜师学艺就算了，学不学的成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只要不像小福子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成。”
小福子明显是对村长李来福的称呼，这不由得让其在李向东面前有些下不来台。
但说他的是面前教他编竹筐的六叔，即便下不来台也只能忍着。
“向东，以后你每天上午就来六叔这里学编竹筐，给你算1工分，什么时候能编出竹筐就给你算2工分，下午照常干农活，不过今天就算了。”
“六叔，向东我就交给您了。”
李来福见李德水对他摆了摆手，就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小院。
“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看着李来福匆忙的背影，李德水又嘟囔了一句。
李向东可不敢接这个话茬，只能装作听不见。
“六爷爷，您看我先从哪一步开始学？”
“咕咕！”
话音刚落，李向东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小子，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后再来学编竹筐吧！”
李德水不客气道。
“咕咕！”
只是李德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也会在他刚刚说完后，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六爷爷，您还没吃午饭？”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左右，按理来说，刚刚吃过午饭的肚子不可能还咕咕叫才对，唯一的答案便是对方还没有吃午饭。
“老喽老喽！本来就干不了多少活，吃这么多干啥，一天两顿就行了。”
李德水说的轻松，但听到李向东心中却有些心酸。
看着几乎满头银发，消瘦而驼背的李德水，一时之间让李向东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爷爷。
当时他爷爷因为生病的原因，也是这般的消瘦，让人看着都心疼。
“六爷爷，虽然您不让我拜师，但在我心中您就是我师父，以后您老的午饭我包了，就当是徒弟我的拜师礼。”
李向东眼睛微红，说话都有些哽咽。
说完话后，也不顾李德水诧异的表情，转身就出了小院，快步向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而去。
“是个好孩子，只是你这拜师礼也忒重了些。”
可不是，在整个李家村都吃不饱的前提下，如果李向东真的要将李德水的午饭给包了，这份拜师礼不可谓不重。
在这种大环境下，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干不了多少重活的原因，分不到多少钱粮，只有靠着儿女的接济才能活下去。
李向东这种包一顿饭的程度，绝对可以比肩一些村里儿女对老父母的程度。
半个小时过后。
李向东才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大碗，重新出现在六爷的小院之中。
“六爷爷，先别干了，咱们吃过饭在干也不迟。”
将两只大碗放下，去屋里搬了一张桌子后，又拿了两把凳子和两双筷子过来。
等将东西都在桌子上摆放好后，李向东才将两只大碗上盖着的大碗拿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鱼肉和鱼汤。
“您老尝尝我做饭的手艺，以前我爷爷就特别爱吃我做的饭。”
李德水见事已至此，便没有推辞。
先是喝了一口鱼汤，之后又使用筷子轻轻加了一块鱼肉放进嘴中咀嚼。
“不错，除了鱼汤的火候有点潜外，这鱼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李德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喜欢吃您就多吃点，连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吃饱吃好，我们才能有一个好的身体。”
李向东简单说了两句后，便开始拿着窝头，就着面前自己大碗中的鱼肉和鱼汤，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他自从早晨在大集上吃过两个大白馒头、一个烧饼、一个肉盒、三个煎包和一碗胡辣汤后，到现在已经有六个小时，肚子早就已经消化干净。
况且，刚刚他又查看了下手臂上的万能粮票能量百分比，发现数值是17.6%
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在花掉他变换出来的一元钱后，又扣了他5%的能量，所以他才需要通过各种途径将能量重新收集回来。
于此同时。
也让李向东了解到了万能粮票的另一个规则。
变换一次钱币或票证，消耗5%的能量。
如果用掉了，就会再消耗5%的能量。
如此一来，即便是将万能粮票的能量充满至百分之百，也只能变换二十次钱币、票证，或十次完成消费的。
他之前使用万能粮票时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第一次变成的百元大钞没用，两次公交卡也都只是刷了下卡，并没有将卡票消耗掉，之后的咖啡蛋糕免费票、欢乐谷门票、肯德基免费票、电影票和五张100元的钞票，这九种变换的东西都消耗过。
按照变换和用掉都会消耗5%的能量来看，他最后一次变换的100元钞票应该不能用掉才对，因为那个时候万能粮票的能量应该已经耗光了。
之所以能存进银行，估计还是因为最后一次没有能量可消耗的原因。
之前因为万能粮票中的能量不是自己赚取的缘故，所以变换钱币或票证后的消费，一点都不心疼，而且还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现在仅仅只是一块钱，竟然消耗掉他辛辛苦苦赚取的15%的能量，这不得不让李向东有些心疼。
所以，当他吃东西时，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乞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连一些小的鱼刺都被直接吞了进去。
一旁原本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李德水，看着李向东这副吃相，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心想：可能是以前饿怕了，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否则也不会逃难似的来到他们李家村。
不说别的，就是只看在这孩子这么重的拜师礼的份上，他也得拿出浑身的本事来教。
他老伴去世的早，没儿没女的孤身一人，前几年还能帮着干点活，现在老了，只能编竹筐。
其实，按照他编竹筐赚来的工分，分到的钱粮完全够自己一个人吃的，只是不愿意看到村里的小孩子挨饿，就拿出自己一半的粮食来接济他们。
不求让孩子们吃饱，但能让他们多吃两口也是好的，毕竟现在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营养，可能会影响身体发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
在李德水看来，大人们饿点没事，像他这样干不了重活的老人，一天两顿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