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它坐在船头，仰望着星空，面前的冰山不停地放出冷气。自从知道『黑暗森林理论』后，它竟真的得了星空恐惧症，但这一次，它没有畏惧。

“已经没什么好畏惧了。”它自言自语着，“所有文明都毁灭了，下一个就是这里了。”它站起来，离开沉船，缓缓登上冰山。站在冰山上，它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它知道，清除者正在赶来。它打开随身携带的储盘，看着其他文明的历史。

地球，一颗生机勃勃的行星，孕育了碳基智慧生物——人类。人类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才儿童，技术爆炸让祂们快速进步。人类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感情。在末日面前，祂们本能逃走一部分，但却因为感情而互相阻碍，无人生还。

逸星，一颗小型行星，在摸日来临时，抛弃了恒星，在宇宙中逃窜。逸人，祂们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污染。在逸人的文明中，没有环保的概念。祂们无节制地污染，最终使自己的母星变成了坟墓，葬送了自己的文明。

亘圆，一个很早就被黑暗森林打击的航行文明，宇宙纪元187年时以时牢向宇宙尽头航行，企图探究时空的尽头。亘人，祂们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这让清除者盯上了祂们，成为第一个被清除的文明。而祂们现在的唯一痕迹，就是一条清除警告。

清除者，祂们立志于清除所有文明，将宇宙彻底重启，是归零者的极端分支，祂们牺牲掉了自己的一切，把自己降维，在二维空间里狂轰滥炸，致力于把宇宙降维。

归零者……

它关闭储盘，跌坐在一块冰上。“祂们几乎成功了。”它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它又站了起来，拿起一个不属于三维世界的武器，坚定的眼神盯着星空中一颗越来越亮的星星，那是清除者的武器。“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成功！”它嘶吼着，握紧了那个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除者的世界沸腾了，欢呼着胜利。祂们知道，它不可能逃走，宇宙已经几乎全被二维化了，它只有可能是自杀了，至于它说的话，谁在乎呢。清除者们拿起武器，开始清除最后一个文明——自己。一维化的种子已经启动，零维的种子也已经埋下。祂们认为自己成功了，但祂们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它并没死，而是把自己降到了零维，带着生命的种子前往重启的宇宙。

故事结束了。〕衪停下了电波的发送。〔那么，它现在在哪？〕回复很快就来了。衪想了想，决定说出真相：〔它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它。〕

黑色的大地上，一个突兀的建筑正在搭建。衪在旁边，看着那个建筑。那一天之后，衪疯了，每天只会和别人说它的事情。衪拿出了所有积蓄，建造这个建筑。衪一动不动地站着，站了很久，直到建筑完成。

那个建筑只是两个字。

衪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