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难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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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还想怎么样

不过这都是在他生病之前的事了。

生病过后,他要固定时段去医院做透析,老板娘舍不得送上门来的赚钱机会溜走,便硬着头皮给客人剪头发。

老板娘没系统学过剪头发,只是在他剪的时候在旁边看过几次,所以有剪的好的,大家皆大欢喜,也有剪的没眼看的,也多次闹得不愉快。

所以温禾说把徐承意头发剪毁了的时候,他才一点不觉得诧异。

老李还说平时找他们剪头发的,大多都是租住在附近的工人些,对于发型这方面没有特别要求,所以老板娘才敢上手剪,只不过没想到这次碰到徐承意了。

反正好话坏话全被他一个人说完了,弄得温禾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温禾是那种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老李的一通话说下来,至少她这关已经过了。

本来她也是想着要到赔礼道歉过后就走人的,既然这会儿已经听到了,再揪着不放也不太好。

再说到之前说要替消费者避坑的想法,想想也是放弃了。她突然意识到,可能对于有某一些消费者来说,质量好坏并不是最重要的,便宜才是首位。

做事留一线,她也不做这出头鸟了,暗地里一手肘怼到徐承意腰上,示意他付钱走人。

徐承意懂了,连忙去扫了墙上的二维码,这时老李连忙摆手说不用给钱,就差拖着病体上前制止他了。

随着微信到账的提示音在店里突兀地响起,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老李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尝试着说出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要是同学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把头发修修?”

“好啊。”

“不用!”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说着完全不同的话,温禾看着徐承意一脸恨铁不成钢。

还说好,看来是还没涨到教训。伤口都还没处理好呢,这就忘了疼。

要说徐承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在铤而走险,但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却放大了他的胆子。

能够接受同一把钝刀两次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就算他可以接受,温禾都不能忍。她懒得跟徐承意讲道理,直接拉着徐承意就跑,只剩下空气中几个字慢悠悠飘进老李的耳朵里。

“大可不必。”

***

在不记得跑过了几个转角过后,徐承意脚下一顿,稳住了温禾。

他喘着粗气,叫温禾可以别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跑?

“我觉得你头脑不太清醒,”温禾两手撑着膝盖,仰着头说话,“我怕你再待下去,真的会让他给你修头发了。”

温禾很清楚自己的心,已经有一部分因为同情变得软弱,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有足够强硬的意志力来抵抗。

干脆不见,不烦。

其实徐承意不同意温禾对他的看法,相反他觉得会让老李给他修头发,只可能是因为自己头脑太过清醒。

一个没有钱的人,哪有什么机会讲格调。

除非……

“如果你要是因为没钱,我可以借你,不用还的那种。”

温禾之所以说借,是害怕如果自己说请的话,可能徐承意会因为该死的自尊心而拒绝她。

提前讲明不用还,同样也是为了剪除双方的负担。

徐承意明确了解了温禾的态度,他没忍住挑高眉毛,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感觉怪怪的。

他摇身一变,一种被小富婆包养了的幻觉。

他们两人在街上慢步走着,搜寻着适合他们价位预算的理发店,想着各自的心事。

徐承意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因为他总算有合适的时机来回味温禾对他的褒奖。

在快剪店里,温禾说他长得真好看,原来她是这么认为他的。

“温禾,你是觉得我好看的对吧?”

突然,温禾听见徐承意说来一句无厘头的话。

“什么?”她听清楚了,但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再确认一遍。

“老实说,我是帅哥吧?”徐承意停下脚步,换了个说法继续得瑟,嘴角疯狂上扬还要装作漫不经心。

这些细节在温禾眼里无限放大,温禾都替他担心难道嘴角不会抽搐吗?

温禾的心情十分复杂,脑子转得飞快,目的只想通过一个不那么明晰的说法,让徐承意认清自己的定位。

最重要的是,让他不要再活在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里。

“徐承意,你知道吗?”温禾的语气突然严肃,一度让徐承意担心自己也会被套路。

徐承意收了收笑意,期待着可能会让他一念天堂的定义。

“怎么的呢?”徐承意一脸好奇,示意温禾他在听。

温禾也需要确定他在听,这样自己一拳出击更能直击灵魂。

“你剪头发这波真不亏。”

“怎么不亏?”

“花了十块钱,剪了个二百五的头,”温禾一本正经地说话,“你还想怎么样?”

“我……去!”徐承意听温禾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裂开了。

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起作用,使得他想说的话硬生生在自己嘴里拐了一个弯儿,换了另一种稍微文明的说法。

果然是,别想从温禾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他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是温禾毒舌,温禾有时候也是甜言蜜语一张好嘴,只是她实在是见不得徐承意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是说过徐承意好看,但那都是一瞬间的事,怕伤了他的自尊心而已。

谁能想得到,就被夸了一次好看,徐承意就演上了帅哥的示范?

这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还能是因为什么?

徐承意很失望,他忘了自己也可能会一念地狱,此时只能在其间无尽的沉沦。

他就是很生气,特别的生气,又不能对温禾怎么样,于是干脆反腿蹬着路边圆圆的石墩不走了。

温禾还在继续往前走,好一会儿过后,才意识到身边没人,这才又原路返回回来找他。

“你怎么了?”温禾明知故问。

“生气啊,这都看不出来。”徐承意负气,很有一种睚眦必报的气质,“你还不是傻。”

“嗯嗯。”温禾竟然点头认同他,“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大冷的天不睡懒觉,出来找你这个傻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