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望族蒯氏
“让他走吧。”门口的狱卒本想阻拦，刘琮一摆手，示意他们让开，“是先父负了韩侍中，先父犯下的错，当儿子的来弥补。”
这是一次豪赌，韩嵩可是荆楚名士，颇有声望，正因为他被打入大牢，不少荆楚人士才对刘表失望透顶。
如今把他放走了，他若是在荆楚肆意说曹操恩德，只怕投降派会越来越多。
门口狱卒让至一旁，韩嵩知道刘琮是真心想要放他离开，“主公，您若是放我走了，就不怕我将您假意投降曹操一事告诉蒯异度，蔡将军若是知道了，只怕...”
“韩侍中若是负我，我也定不负侍中！”刘琮清楚韩嵩此人最重节气，否则他也不会宁愿被打入大牢，也不愿多做解释。
...
等离开大牢后，刘琮赶回自己府邸，一路上，他也在思量自己放走韩嵩这一决定是否正确。
毕竟韩嵩曾受过曹操恩典，又与亲曹派蒯越、傅巽等人交好，倘若他临阵倒戈，反过来逼迫他献出荆州，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想时，回到府外，便见熟悉身影在府外恭恭敬敬地候着。
见到，刘琮心里阴霾顿时消散，忙迎上去。
等候之人正是刚从大牢被放出去的韩嵩，原本还蓬头垢面的他，现在打扮的是清清爽爽，见刘琮回来，他拱手作揖：“韩嵩见过主公。”
“韩侍中能来，是我之幸也！”刘琮欣喜不已，韩嵩出现在这儿，便意味着解决荆州危机有了转圜余地。
回到府内，刘琮忙让下人斟好茶水，亲自递给韩嵩：“韩侍中，请。”
接过刘琮手中的茶，韩嵩微抬起头，用颇为严肃的表情望向刘琮，问道：“主公，您今天前来，应当是有什么话要与臣讲吧。”
“果然，一切还是瞒不过韩侍中啊。”刘琮赞叹道。
韩嵩虽在大牢里，可对天下局势了如指掌，一方面有蒯越经常来大牢里探望他，并时不时地与他说一说天下之势，另一方面便是韩嵩自己苦读圣贤书，少年好学，即便贫穷也不改志向。
“主公所虑，无非是亲曹派蒯越与大权在握的蔡瑁二人，若能遏制蔡瑁的势力，并让颇具声望的蒯异度能改变想法，那所有问题就迎难而解了。”韩嵩一语道破刘琮心中所虑。
刘琮闻言，忙说道：“还望韩侍中能助我一臂之力。”
“蔡瑁离开荆州，是在主公的计划之内吧，那剩下的，就是蒯异度的想法了，他可是荆襄九郡有名的亲曹派，若是他执意降曹，荆州不少名士也都会跟着一同去投奔曹操，到那时，即便主公决绝要与曹操一战，只怕也是有心而无力了。”
韩嵩很清楚现在刘琮的处境，将他放出来也是因为其与蒯越两人交情甚好，当初刘表要处斩他之时，还是蒯越拜托自己的大哥蒯良来求情的。
“韩侍中，荆襄之地，谁人不知您与蒯越两人的交情，若您出面，定能...”
可谁知韩嵩直接回绝道：“若是由我去说，只怕会适得其反，主公，还是您亲自前去才好。”
...
“怎么样，德高兄近况如何。”蒯良正在府内悠闲地品茶，蒯越一回来他便放下手中地茶盏，询问道。
“大哥这么挂念韩侍中，为何不亲自前去。”蒯越没好气地说道。
这些年来，韩嵩一直被关在大牢里，每每都是蒯越代大哥前去探望。
“心中有愧，又怎配见他。”蒯良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当初韩嵩被打入大牢，虽说他极力劝谏刘表这才保住韩嵩一命，可他心中也明白，若不是因为自己，韩嵩也不会一直被关到现在还没出来。
“哼，等曹丞相了，我倒是要看看这刘琮还能嚣张几天。”蒯越心中一直对刘琮心存不满，“黄祖在时，先君刘表就一直处处针对我兄弟二人，也不想想，当初他平定荆襄之时，若无我兄弟二人...”
“异度！往事莫要多言。”蒯良厉声斥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府外下人匆匆跑入府内，道：“大当家，主公前来拜访。”
蒯良与蒯越二人面面相觑：“二弟，你去大牢里一事莫不是被这小子给知道了。”
“不可能。”蒯越笃定地说道，“我离开大牢时还特意提防过，确信无人后才离开的。”
“去告诉主公，就说我兄弟二人不在。”蒯良意识到，刘琮此行前来定是劝说他们兄弟二人的，毕竟他们兄弟二人可是远近闻名的降曹派。
“好。”
“等等。”下人刚想离开，便被蒯良叫住，“主公身边有何人跟随。”
“听说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韩嵩韩侍中。”
听到这里，蒯良坐不住了，态度与之前截然相反，忙说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是。”
来到府内，刘琮心里暗自惊叹，不愧是荆州南郡望族，这府邸的宽敞程度，连自己的州牧府与之相比都显得相形见绌。
一人魁杰有雄姿，快步走上前来，略过刘琮，径直向韩嵩走去：“德高兄，您怎来了？”
“二弟！”蒯良咳嗽一声，忙迎上前，向刘琮行礼道：“主公，我二弟不识礼数，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刘琮也只是笑着掩饰尴尬，与把厌恶之情写于脸上的蒯越不同，蒯良却是笑里藏刀。
“无妨无妨，异度先生见到老朋友内心激动，也能理解。”刘琮言道。
蒯良招呼着刘琮坐下，话虽然较多，可无一涉及到重点。
另一旁的韩嵩也一直被蒯越拉着叙旧，没有一丝机会来打开话题。
“子柔先生。”刘琮意识到，蒯良蒯越两兄弟此举是有意而为之，那他倒不如说出自己来意，打一张明牌，“今日我与德高先生前来拜访，是有要事与二位相商。”
蒯越神情略过一丝厌恶，随即笑着站起身：“主公，今日我兄弟二人身体不太舒服，要早些休息，还请您先回去，改天再来。”
说完，他朗然一声，喝道：“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