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鼎异动
朱大常只是一个小插曲。
苏穆继续往前处走，准备挑选一门合适的炼体功法，怎奈不是价格高昂便是不合适己身。
前身淘到的那门残缺炼体功法也是运气使然。
炼体不同于炼气，玄镜宗弟子炼气之余兼炼体的不多，那会耽误灵力修行，此处坊市内炼体功法不多，外面这些摊位之上更少，阁楼商铺内定有合适的炼体功法，但价格肯定“不合适”。
囊中羞涩啊！
“或许将那储物袋上灵禁磨灭，就有足够的灵石来购买功法了。”
除却从宗门处获取的固定灵石外，苏穆能获取灵石的途径便在那储物袋上了，虽然也能凭贡献值从宗门处换抵灵石，但若是这般做少不得离宗去完成宗门任务，有叶流云“惦记”着，苏穆不愿冒险。
储物袋之上灵禁残缺度，依苏穆判断，凭他使灵力磨灭少说得数十日夜，多则月余也有可能，这还不说需要修炼，恢复灵力。
念于此种情况，苏穆又从一处售卖灵符的摊位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以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拿下两张低阶灵符。
名日破禁符，顾名思义，破除禁制封印。
从坊市东头走到西头，临至坊市尽头几十米处时，摊位上所摆售的东西与别处却是截然不同起来，一眼看去，皆是“破烂”。
当然了，此破烂非彼破烂，有人将在此买东西称为淘宝，偶有传闻那谁谁谁花了几块灵石买了半块石章，转手一卖便是几十上百灵石，翻了几十乃至上百倍，引得那些自认气运钟顾的修士频频来此淘宝。
当然，这其中多以花灵石买破烂告终，毕竟这些“破烂”中大多真的是破烂，真正能从破烂中挑出宝物来的只有屈指可数的一小撮人。
摊上物什看去皆是年代久远，来处稀奇古怪，老坟中盗来的，上古遗址中挖来的，祖传的……
摊主从各种途径得来的物件，自己看不出来历价值，便拿来出售，换取修炼所需资源。
苏穆对这淘宝颇感兴趣，前世古玩街淘宝讲究眼力，见识；今生这坊市之内淘宝同样讲究眼力，见识，但还需修为境界，敏锐感知，再加上运气成分。
感兴趣归感兴趣，但苏穆没有打算淘宝，一则灵石所限，二则他不认为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一小撮人。
青石道两侧几十米的长度，大大小小的摊子不下三十之数，基本上每处摊位前都有两三顾客仔细挑选辨别，问询，挑选年代久远的物件。
黝黑的石珠，断裂的半截铁剑，锈迹斑斑的矛尖……
价格还不便宜！
苏穆目光在临近几个摊位上扫过，反正他是没有瞧出什么门道来，即便是灵识感知也觉不出什么。
御器法诀揣在胸前，灵符揣在袖中，苏穆很满意，脚下步子迈的大了些，除却炼体功法，御器法诀和破禁符都买了，也该回去了。
忽然～
“嗯？”苏穆神色微变，有些讶然，在一处地摊前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左侧的一处小摊。
苏穆扭头瞅了瞅周遭摊位，与他处摊位相比，眼前这小难显得格外冷清，无人光顾，这处地摊主人是个邋遢老头，有些蓬头垢面，不修边幅，顶着个酒槽鼻，缩在一张椅子上，仰头闭眼假寐。
老头儿身前铺了块儿不知从哪儿扯来的破布，破布之上摆了几件破烂不堪的玩意儿，光是卖相来说与他处摊位便是差了一截，也难怪没有人光顾。
若非丹田内的小鼎在路过这里时突然发出震颤，苏穆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小摊。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宝贝，引得小鼎起了反应。”
苏穆心中猜测，他觉得真切，小鼎刚才确实是震动了一下，只是现在却是再次沉寂下去。
这还是能引得小鼎异动，定然不是凡物，只是苏穆看着老头儿摊前的物件，似乎与宝物二字挂不上钩。
“这位……道友”苏穆走近前去一些，感觉丹田之中小鼎未有动静，光看是看不出门道来，许用手摸会引起小鼎再次异动，于是笑着问道，“可否让我上手摸摸看这些破……宝物！”
老头儿闻声张开双眼，打量眼前少年一二，坐起身子来，咧嘴露出几颗大黄牙，笑眯眯道：“小道友，当然可以了。”
“不过你可得小心着点儿，摸坏了可是要赔的！”
“……”
苏穆无言，眉毛抖了抖，目光瞥了瞥老头儿的几件东西，又狐疑的看着老头儿，丫的，摸坏了要赔，这老货不会是准备讹我吧！
老头儿归拢归拢散开的头发，伸手指了指身前，“小哥儿，你真是识货，不瞒你说，要不是孙儿急需灵石购买灵丹，老夫绝不舍得拿这些祖传的宝贝出来卖的，小哥儿若是看上眼了，价格好说。”
祖传的？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这是心中自然而然冒出来的。
老头儿的话苏穆自是不信，只是礼貌的笑笑，而后蹲了下来，伸手从左自右，从那些老头儿自诩为宝贝的东西抚摸而过，时刻关注丹田内小鼎动静。
老头儿在一旁看着，目光随着苏穆手指移动，许久未有人光顾了，眼前这个少年说不定有戏。
“难道是这个？”
苏穆的手指停在半拉儿铜镜上，丹田内的小鼎有了动静，轻轻震颤着。
老头儿见苏穆手掌停垂在一面半边铜镜上时，观其神情有了微妙变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这镜子可了不得，别看卖相破，但来历可不简，乃是出自一处上古遗迹，老夫的爷爷为了它连小命都交代了，不容易啊……”
苏穆瞥了眼老头儿一眼，静静的听他鼓吹，脑袋往前凑了凑，微眯双眼瞧着老头儿口中了不得的镜子，镜子缺了半边，余下半边镜面布满细密裂纹，嵌满了尘垢，镜身上布满坑洼，说是镜子，人若是去照，连个人影都照不出来。
丹田内小鼎还在震颤。
“小哥儿，你若是想要，老夫便忍痛割爱，两百……不，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卖你了。”老头儿大手一挥，故作肉疼之色。
趁热打铁，再不开张就要饿死了！
这老货把我当冤大头啊，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苏穆两只手本来已经将那破铜镜拿了起来，听了这老头儿的话一惊，虎躯一震，双手抖了抖，就是这么轻轻一抖，一小块儿镜片竟是被抖落了下来。
“呃……”
苏穆一怔，眨巴眨巴眼睛，错愕的抬头，与老头儿四目相对，瞅见其眼神，顿时心头一紧。
得，这老货指定要讹我！
果不其然，老头儿搓了搓双手，老嘴咧开，“小哥儿，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啊，摸坏了要赔的……”
“……”
苏穆闻言脸色一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将手中破镜子撇下，瞪着老头儿，“赔个屁，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还祖传的宝贝，我就是拿起来轻微的抖了一下，这就掉了块儿镜片。”
老头儿梗了梗脖，嘴硬的狡辩道：“那是你拿的方法不对，这样的宝贝自然有独属于他的使用方法……”
“……”
苏穆脸色一黑，嘴角抽了抽，咬牙道：“难不成我拿它之前还得三跪九叩，焚香祷告不成。”
老头儿老脸一红，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道：“这个……也不一定，它……它毕竟不是寻常宝贝……”
“……”
苏穆彻底无语了，神情僵硬住，这老登，真想把他拿傻子糊弄，三跪九叩，焚香祷告，把这烂镜子当祖宗供啊！
另外，苏穆已经确定这破镜子真的就是破烂，真正引得小鼎异动的乃是破镜子下垫着的那块儿巴掌大小的黝黑铁片。
“得，这破镜子我买了。”苏穆余光瞥了瞥破铜镜下的铁片，心思一转，故作无奈出声，不过一百五十块儿下品灵石嘛……肯定是没有的。
“是宝镜！”老头儿面泛红光的强调，整个人如沐春风，老手一伸，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小哥儿，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是灵石结算还是等价灵物结算。”
这生意，比抢还划算！
苏穆看着老头儿，挑挑眉，肩膀一耸，两手一摊，“你看我像是有一百五十块儿灵石的样子吗，我只能出五块下品灵石。”
“呃……”
老头儿愣住了，张大了嘴巴，神情僵住，买卖东西，砍价是常有之事，可这少年砍价，不是往大动脉上砍，自己报价一百五，他直接降到五，这是要直接往死砍哪！
“小哥儿，我说的是一百五十……”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叭叽嘴，他之所以要价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想的是苏穆讨价还价后，尽可能的拿到最多的灵石。
哪知少年不走寻常路啊！
“我买东西，不是看你要多少，而是看我有多少，就五块下品灵石，卖不卖，不卖拉倒。”苏穆说完，作出转身要走的动作，实话说，若不是有黑色铁片，五块下品灵石他都觉得多。
这老货也是不地道，心黑！
“哎，等等，五块就五块。”老头见苏穆要走，急了，自己的东西自己清楚，五块下品灵石他也赚翻了，血赚。
“亏了，亏了……”老头故作肉疼之色。
苏穆嘴角一扬，转过身去，掏出怀中布囊，数了五块下品灵石递给老头儿，故意道：“道友，你数数看。”
“……”
老头低头怔怔的看着手中灵石，又抬头盯着苏穆手中布囊，老脸一拉，心中因血赚五块下品灵石的喜悦烟消云散。
娘的，数个屁！
苏穆揣好布囊，畅快一笑，一手随意的拎起破镜，另一手抄起真正的目标，那块黑色铁片，漫不经心道：“道友，这破铁片就当做赠品好了，回去了好继续垫这镜子。”
“随便。”老头儿拉着个脸坐回椅子上，只当那铁片是破烂，没有在意。
苏穆心情不错，面上含笑，心满意足，已经转身准备要走了，却瞥见那老头从木椅下如变戏法般抽出半拉儿破镜，明目张胆的摆在原先破镜位置处，连人都不避，就是故意让苏穆瞧见。
“……”
苏穆表情僵住，低头看了看手中破镜，面上笑容一点点消失，他手中的破镜好像与老头儿新摆出来的破镜是一面儿的。
这老登……
怎么突然觉得花五块下品灵石有点儿肉疼。
老头儿得意的冲苏穆努努嘴，咧嘴一笑。
苏穆脑子一转，转过身去，含笑道：“老登……不，道友，要不然你退我两块灵石呗。”
“……”老头儿脸瞬间又拉了下来，低沉道：“滚！”
还好他的真正目标是黑色铁片！
“好嘞！”苏穆应声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