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12年12月21日

(2012年12月21日)

雨哗哗地击打着窗户，白雾弥漫，空气能见度下降到最低。远处的工厂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伦敦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让人感到孤独与寂默。这是一个平淡的周六下午，人们躲在城市的公寓里，与家人呆在一起，享受着火炉的温暖。没有人想出门，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哪怕天还是亮的，冰冷的雨水让人有得伤寒的风险。十二点钟时，这里还是阳光明媚，当人们午睡一觉醒来，整个世界仿佛变了样，好像身处另一个世界。敏感的人也许会发现，周围众生变得异常兴奋与莫名的紧张，哀伤的雨并不让人愁闷。繁忙的职工也放下了手里的文案，拉开百叶窗，从高楼向下俯视。一种奇特而难以察觉的心态，充斥着每个人的内心。人们开始变得烦躁不安，愤怒与无助叠加。这时，雨越下越大，天空也变得越来越阴暗。胆小的孩子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城市提早开启了夜灯。工厂也停止了运作，从里面逃出几个慌慌张张的工人，他们破旧的伞瞬间被风刮到天上。渐渐地，他们消失在白雾当中，不见踪影，如同被无形的怪物吞噬。电视，收音机里传来疯狂之人荒谬的言语，根据玛雅人的预言，摧毁宇宙的末日将在今天凌晨到来。明智的英国绅士们对之嗤之以鼻，但他们惶恐的神情却无法掩盖。一声轰鸣的雷声，在人们稍微放下警惕的时候，给予其沉重的打击。新闻里播报了台风的预警，整个城市都停止了运作。这是有什么灾难要发生吗？不，聪慧的人回答。可为什么每个人都充满了恐惧？也许他们自己无法意识到。网络此时充满了粗言秽语，无知的人在上面不停的谩骂着什么，语无伦次。在市区的边缘，在空荡的海岸，面容凝重的老人，灯塔的守卫者，拿着望远镜望向远方的海平面。似乎嗅到了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顿时感到晕眩。波涛汹涌的海水几乎呈现黑色，风暴卷起的海浪，有好几十米高。他突然想起儿时听过的传说，那是很久以前，当他祖母还活着时。他变得恐惧万分。经验丰富的历史学者，不顾一切冒着风雨，涌进图书馆，寻找着什么古老的未曾听过的书籍。哦！晦暗的乌云疯狂地舞动着，雷声不断，夹杂着人们的哀嚎。城市的建立者，富有的资本家，国家的统治者，这群精英。此时他们保持冷静，企图安定那些莫名其妙丧失理智的人们，但却徒劳而归，他们在新闻里的表现，反而让事情更加糟糕。雨越下越大，风暴侵蚀了这里，刮起了一座又一座屋檐。而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供电站被摧毁了，城市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躲藏于房屋中的人们，发出难以想象的凄厉的叫喊。又是一阵响破天际的雷声，孩子的哭泣声停止了，没有人再说话了，这里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渐渐变缓，人们也渐渐麻木。而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在某个公寓里阴暗的角落，一个人突然极其痛苦的尖叫了起来，“你们看呐，天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恐惧的情绪像洪水爆发一样倾泻而出。平衡的秩序终于被打破，这座城市陷入了癫狂与混沌。一群群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东西，从房子里冲出来，涌进市区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做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愚昧的动作，不禁让人想起原始社会。大约过了几个小时，雷声停止了，风暴也停止。乌云消散，太阳显现，黑夜终于过去了。人们开始睁开紧闭的双眼，颤抖的望向天上，没有什么眼晴，只有蓝天白云。他们渐渐收拢了情绪。又过了几个小时，工厂开始运转了，早间新闻也如期而至。没有人提到昨晚的事情。可能又过了一两天吧，人们甚至觉得这件事情是多么的荒诞且可笑，以至于谁提起它就会受到别人的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