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精怪宴
夜已深，人未静，因为这里距离我们两家都不算近，我和纸婆婆干脆开灶做饭，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对于妖物精怪来说，夜晚才是修炼的好时机，不光没有人类的打扰，更能吸取月夜精华。
而且，夜晚也是妖物的强势期。
普遍来说，不论是妖物还是鬼物，在晚上实力都要比白天强上一些。
这也算是一种谈判技巧了。
纸婆婆坐在原地，手中不断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而我，也在默默提溜斩阳刀，不断平砍，竖切。
镇煞不是江湖武把式，不过我此时无事可做，只想着至少能练练力气。
“走吧，到时间了。”
纸婆婆起身道，我也默默跟随。
沿着老路，穿过两株灌木结成的天然门户，我本以为会看见白天那二十多座坟茔。
可没成想，入眼的，却是一扇庄重的朱红大门。
两侧红灯笼倒挂，古色古香，可在此时，也分外诡异，让人不由自主想到影视剧中的野鬼孤狐。
“这？！”
我愣了一下，震惊看向纸婆婆，想要寻找答案。
这个谈判，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跟上。”
纸婆婆面色严肃，上前叩响了虎嘴中衔着的铜环。
吱呀~
门内的人似乎早在等待了，下一刻，只见一群穿着各种朝代衣物的男男女女走出了大门。
有身着牛仔的老者，穿着襦裙的妩媚男人，中山装的英气女孩。
林林总总，都在告诉其他人，它们绝不是正常人。
为首的，是个满头白发却穿着僧袍的童子。
看见他，我几乎立刻联想到了早上刚来时看见的那个纯白刺猬。
“这位，应该就是你们的大家长吧，不知如何称呼。”
纸婆婆当先开口，不卑不亢。
“啾啾啾”
立刻有人怒目而视，似乎纸婆婆的普通问候冒犯了它们一样。
同时，他浑身似乎长满了针刺，将衣服顶得如同帐篷。
“闭嘴！”
白发童子轻斥一声，那家伙顿时老实了。
“鄙人，白无相。”
随后，他冲纸婆婆一拱手，礼仪十足。
“纸婆婆，久闻大名，既然要谈，自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进府一叙如何？”
说这话的，不是白无相，而是他身后的那穿着牛仔的老头。
几乎一瞬间，我就感觉到纸婆婆原本还算轻松的身子紧绷了起来。
我虽不明所以，可却也知道，恐怕此行不会同之前那般顺利了。
不由得，我插兜的手轻轻摸了摸斩阳刀。
过了道白纹刻画的影壁，便是大院。
院中已经摆满宴席，酒肉鱼虾几乎无所不包。
今天在野外吃的很差，一见这些菜，我不由得食指大动，抓起一个鸡腿就开啃，却没注意到纸婆婆正以玩味眼神看着我。
不过同桌其他人，却都因此投来欣赏目光。
“说说吧，你们结怨的原因和条件。”
纸婆婆直接进入正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哦？他们不知道怎么招惹到的我们？”
白无相有些惊讶。
“你说了，我还会去求证，如果真有其事，我会亲自督促他们完成你们的条件。”
纸婆婆很中肯，给出的条件几乎是站在了他们一边。
于是，白无相也没再隐瞒，将事情原因道出。
原来，前些年保健用品初露峥嵘，可是市场亏空无比，一个接着一个的所谓祖传秘方问世。
而那时，中年人所在的家族正艰难，想要寻找突破口。
经人介绍，开始了刺猬的养殖。
因为刺猬的刺，本身就有治病的传闻。
后在中年人一家不遗余力的宣传下，公司勉强凑够了一定的客户，可另外一个问题，即是原料。
养殖的刺猬存活率不足，为了产品继续火热。
中年人一家开始私下捕杀野生刺猬，剥皮抽筋，骨针研磨成粉，配上壮阳特效，再次将家族推上了顶峰。
“那么说，你们的意思呢？”
虽说早有预料，可我还是感觉到了棘手，别说是我，就是纸婆婆也是心一沉，对自己的承诺已经没了什么信心。
“很简单，血债血偿！”
戴牛仔帽的老头语气森寒开口道。
“这点不行，若是想让他们家人全死，别说他们是我的雇主，即便不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纸婆婆语气逐渐强硬。
“你！”
牛仔帽老头一拍桌子，桌上其余刺猬开始啾啾啾叫魂起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要说不担心的，恐怕只有我和白无相了。
我忙着吃东西，他则是用目光盯着我，似乎觉得很有趣。
眼见时间似乎要往超出事态发展的情况下策马狂奔，白无相终于开口了，
“首先，他们需要立刻停掉抓捕野生刺猬的事实。”
“这点当然！”
纸婆婆毫不犹豫答应了。
“其二，你们需要超度我因此死去的兄弟们。”
犹豫了一下，纸婆婆还是点头同意了。
“其三……”
白无相还未说完，就被我挥手打断了。
“要求太多我们也很难办到，毕竟到了最后，老板同意与否，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
我抢先说着，同时观察着对面的脸色变化。
此时也抬头望来，目光好巧不巧再次与我相对视。
我悚然一惊，赶忙低下头去装聋作哑。
“这两个是基本条件，如果办不到，那就没有和解必要了。”
白无相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冲着我们道。
“送客”
这场失败的谈判，最终得以暂时休庭，不过前提是我们能说服中年人。
不然的话，恐怕属于我们和这拨白先生的争斗，将会很快上演。
纸婆婆转过身走了，我有些可惜那些没吃完的佳肴，可还是跟上了脚步。
可没走一会儿，纸婆婆突然转过身，似笑非笑看着我道：“你会催吐吗？”
我愣了一下，没等我反应，纸婆婆就一拳直接打在我的肚子上。
顿时，酸水横流，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烂苹果，烂板栗，已经各种接近腐烂的蔬果。
“这是什么？！”我惊恐看着地面，压根想象不到这些是我吐出来的东西。
“这就是妖鬼喜欢请客的原因。”纸婆婆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