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即将消失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得不做出选择，该怎么办呢？
辗转反侧中，白月发现自己又进入了另外的分支世界。这个世界没有月光游轮，他也不认识巫幽，现世也不是他熟悉的样子。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片废墟，以及面黄肌瘦的人们。
白月咬了自己一口，果然能感受到疼痛。仔细观察的话，他能看见一条蓝色的细线，一直延伸到远方，这让他感到安心。
“喂，滚开。”路过的大块头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到一边。
白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不仅如此，大块头转过身，厌弃地咒骂：“长没长眼睛啊，低等的废物。”
“都是人，分什么高等低等？”白月站起身，拍了拍沾上泥土的裤子。
大块头听了这话，不屑地勾起了一边嘴角：“同样是人？”
只见他后背伸展出一对薄翼——就像是某种昆虫的翅膀，这让白月惊骇不已——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大块头扑扇着翅膀，整个人悬停在半空，他的双手变成黑色的利爪，本就不好看的脸更加扭曲，他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打算一口将白月吞下。
这就是“不得不做出选择”吗？
面对这种非人的怪物，倒是不难做出决定。
对白月而言，这种怪物行动起来并不迅速，也不够灵活，他轻轻松松就能躲开它的利爪，不费多大力气便把短刀刺入了怪物的胸膛。
可他没想到的是，怪物倒在血泊里时，竟然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这玩意死了吗？这是人吗？
白月不安地移开视线，却见另外一只怪物正俯身吮吸着一个普通人的鲜血。
那个倒霉的人连挣扎都没有，便浑身发黑，变成了一堆黑灰，有些被风吹走，有些落在了地上。
边上，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哭喊，怪物高举着女孩，眼看就要把她摔在地上……
“住手！”白月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来到怪物身旁，砍下了这只怪物的手。
他接住了女孩，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啊？他所看见的，是真实发生的吗？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的白月，在某个时刻成为了他？
“哥哥，救……”女孩拉住了白月的衣袖。
他该把这个女孩托付给谁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在某个世界真实发生的，他不过是个过客，即便救得了她一时，之后又能如何？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白月蹲下身，问道。
“我叫白璃。”女孩说道。
“你家在哪，你还有别的家人吗？”白月问道。
白璃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条。
白月看了一眼，差点晕倒。
纸条上写着女孩的住址，以及她家人的名字——这两个名字太熟悉了。母亲名为黎菲鸢，而父亲，正是白月。
“刚才怪物杀死的是……”白月看见怪物伤人时，这个倒霉蛋已经没了人样。
“是我的爸爸。”白璃说完，又伤心又害怕地哭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子算是他和他女神的女儿？这个世界的白月居然和女神在一起了？
“别哭别哭，我带你去找你妈妈。”白月拉住了白璃的手——虽然这实际上不算是他的女儿，但感觉又算是他的女儿，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看见白璃流泪的样子，他实在是又慌乱，又心疼。
听了白月的话，白璃哭得更厉害了：“妈妈……妈妈也不在了。”
“那你还有别的家人吗？”白月问道。
白璃哭着摇头：“我想回家。”
“好，哥哥带你回家。”白月抱着白璃，按着纸条上的地址询问附近的人。
有几个人抬了抬头，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方向。
还有些人头也没抬，不知是因为冷漠，还是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天空阴沉沉的，头顶上是巨大的旋涡状的阴云。
空气里有奇怪的灵力在流动。
仔细感受的话，似乎与浮云天境的某种力量有些相似。
难道在这个分支世界，彼世的瘴已经影响到现世了么？
“小白璃，你能不能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叫白璃呀？”白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的小女孩，只好没话找话。
白璃擦了擦脸，说道：“爸爸和妈妈结婚之前，有一个朋友，叫米璃，异变发生的时候，米璃阿姨为了救爸爸死了。”
米璃？这个世界居然有米璃？而且，米璃她居然……
白月不禁想起自己所认识的米璃，说起来，他认识的米璃，也总是在维护他，担心他……想到这里，白月鼻子一酸，也流下了眼泪。
“哥哥，不要哭，妈妈说过，眼泪不值钱。”白璃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珠，却一本正经地抹了抹白月的脸。
“异变……”这个分支世界的现世已经发生异变了吗？也就是说，这个分支世界已经无法为本源世界分担些什么了，作为工具，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除非这个分支世界有人能回到过去，在这个分支世界的基础上再建分支，让更小的分支来承担这个分支世界的不幸，否则，这个分支世界很快就会消失。
这里既然有米璃，是不是也会有安若、有巫幽、有北辰？如果找到他们，能不能想出别的办法？
“小白璃，你的爸爸妈妈，有认识什么好朋友吗？”
白璃摇了摇头：“异变发生之后，大家都失散了。”
在询问了无数人之后，白月终于带白璃回到了家。
可是所谓的家，也不过是一片废墟。白月勉强能够看出这里以前是一个小区，也许还算是个位置不错的小区。
白璃望着废墟，似乎在寻找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白月听见有东西靠近，赶紧抱着白璃闪身躲开。就在他们眼前，又一个怪物出现了。
他只好放下白璃，拿出短刀，刺穿了怪物的胸膛。
怪物死后，恢复人形，倒在了血泊中。
这些东西，原本是不是人呢？
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得不做出选择，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能够下手，在于对方是不是人类吗？还是在于对方有没有恶意呢？
“哥哥，我可以跟着你吗？”白璃攥住白月的衣袖。
白月握紧了短刀，低垂着头，他多想答应白璃啊，可是，这里不是他的世界啊！
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