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完全
外面是比平常更冷的气温，阻碍我完成计划的事物本来就是无用的，我走在街上——凌晨的街道几乎无人，本不应该在这的我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悄悄走出来的……
冷……
为什么出来？
出来多久了？
没记错我已经走了两小时了，现在大概是一点半吧？
因为自己想要出来的任性所以独自跑了出来？突然的任性就连现在的我也搞不清楚了，刚才的冲动和想要出门的念想现在早就烟消云散，我刚才在做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搞不懂自己，脾气的古怪就连我都清楚，风很凉，我只想坐下，身旁的长椅无人坐，我走到长椅面前坐下哈着气。平常的我与现在单独一人的我大有不同，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平时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对同学阴阳怪气？他们很幼稚没错，躲开不就好了？这些我都清楚，但我见到他们却总会有一副怜悯与悲哀的模样促使我可以高傲一点……
对面的店面都还亮着灯光，可惜的是我是未成年，否则一定会买瓶酒来糟蹋。冬天的气氛果然不一样啊，冷，我把手插到羽绒外套的口袋里，头也忍不住向后仰了仰让帽子能更温暖我一些。
路过我面前的人们，他们都是大人，有喝醉酒的与兄弟搀扶着的；有抱着自己好友哭诉男友的；有蹲在不远处痛苦着对象抛弃自己的。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很忙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抱怨，就算在累，因为我明白，未来的我不会希望曾经的我是一个喜欢抱怨没用的人。
我不明白，人的生老病死为什么要存在？会有很人来告诉我吗？明明我自始至终渴望的都只是答案，我还不想死，也不想让周遭的一切改变，如果一切能保持永恒就好了，因为这样我将不必留有遗憾。
坐在长椅上的我，静悄悄的把眼前的景象收入眼中，出来的任性我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了。
冷风一定把我的脸冻红了吧？或许内心中的所有想法都不应该是我想的，我的做法是错误的，我想远离他们，告诉他们说：“你真恶心，愚蠢无知的笨蛋，请离我远点，想死赶快去，不要浪费父母的精力…”
原本尖酸刻薄的真心话到了嘴边却只和同桌道出：“那些可怜的孩子，我怜悯他们，所以我会爱着他们的。”
是阴阳怪气？
是两面三刀？
还是冷嘲热讽？
我不清楚，但我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我不是那些人，被群众牵着走，与乌合之众在聚集一堂。我是我自己，不管是在老师面前恭恭敬敬的我还是在同学面前故作热情的我，这都是我，只不过我选择在他们面前表现不同罢了……
但现在坐在长椅上想着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的真的是我吗？
是，我就是那样的人，那些对社会无用的人在我眼里就应该努力，既然连努力都不想那我就帮你一把，跳下去吧？那是你们所谓追求的“美好世界”，那是你们无时无刻都在渴求的“极乐世界”啊！对了，在跳下去之前请告诉自己的亲人与好友让他们不要再把时间花在将死之人身上哦？
旁边路灯的灯光一闪一烁，我抬眼注意到了倒在远处的两位乞者，那是两位年迈的老人家，身上装着的是破破烂烂的深色衣服，两个人直接倒在地上睡着。
冬天…很冷的吧？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珠，朝前方走去，我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作了空气中的一小团白雾。
他们的面前有个瓷碗，身上还分别盖着一个从箱子上剪下的软木板，木板上想的都是同个意思——他们的孩子死去了，是因为毒品，他们没钱出来乞讨的。我看着他们瓷碗中的五个一元硬币和三张十元钱摸了摸口袋，好在还有自己原本想要出来买板栗和小鞭炮的两百元……
我蹲下身悄悄放了张五十元进去，不能给太多…我也还有要买的东西…！
想到这，我走到了附近的小店买了袋十块钱的板栗和十元的打火机，这还不够，今晚我是不用着急回去了，大不了等天亮时再回去说是晨跑也比较好吧？这家小店的对面还有家卖烟花的，生意平常不怎么好，老板是个老大叔，这个点他还在门口独自喝着闷酒呢。我提着板栗的袋子把打火机放口袋后找完钱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那大叔坐在一把塑料凳上喝酒，旁边还摆着四五瓶酒瓶子。
我走上前平淡的问：“先生，你小鞭炮是不是还放玻璃柜上？”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笑起来：“对啊！还放着！”
声音有点大了，他虽然听得懂普通话可却还要用闽南话和我说呢，真奇怪…
管他的，我走进店里，这里面很窄，被一大推纸箱塞得满满的，我拿了十包小摔炮和一个小型烟花把钱放在前台后，大叔又问我：“里面还有一箱另一种点火会原地喷射的烟花要不要一个？”
嗯…要！
我随口问了句多少钱，大叔回答一个十五，反正身上有钱，我想要买四个玩玩，但看着那一箱烟花，我拿了一个起来告诉老板先买个试试。
走出了那家小店，我回到了长椅上坐下，两位老人还在，我试探性的走到他们面前，看样子睡得很熟，话说我还剩一百对吧？
我承认，放进去的时候我有点心疼，但我其实更心疼这两个老人，他们已经老了，现在是冬天，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四肢完好的年轻人乞讨，我恶心那种人可偏偏觉得老人可怜。
回到座椅上坐下我悄悄玩起了摔炮，这离老人那有段距离，不会有什么声音，但我还是偷瞄了几眼，七点半还要上学，真麻烦。
我剥了颗板栗吃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却振动的明显，烦死人了，现在可是凌晨，才四点而已，有什么事？！
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爸爸”，我接通电话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你没睡啊……”
……
“不，我刚睡醒出来晨跑。”
他没有拆穿我的谎言，我也继续摔着手里的摔炮玩了。
“我今天和明天都给你请假了，中午之前能不能回来？”
能，可以。我如实回答他的，就只有这几句话就草草结束了电话。
突然就让我回去了？怎么可能呢？做个心里准备吧，亲爱的，爷爷死了，除了这个原因能让我回去还有什么能让我在你们那么忙时突然回家呢？
我不会哭出来的，也不会生气或难过的啦，人毕竟不是幼儿园了嘛！
我才长椅上站起来呼吸着风中夹杂的自然气息，个人情绪什么的，完全没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