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垃圾
“汇报一下伍德镇里的情况。”罗德冲着黑袍人中的领队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黑袍领头摇头“深渊侵蚀的速度很快，几乎有三分之一人都已经被影响了认知，而且这其中还包括镇长。”
“那部分人控制起来了吗？”罗德脸上毫无波澜，似乎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已经基本控制了，但是有些个体被那位特别关照，我们的一切观测都被屏蔽了。”
“哪几位，我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唐海好奇道。
黑袍人转身看向罗德，在后者首肯之后才说道“一个叫福尔特的落魄贵族，他家里有一个奇怪的法阵，一切对他的观测都会被嫁接到随机的兽人身上。”
“兽人？”唐海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我在遇到你们之前，曾经接到过一个委托，是收集兽人的兽角，这个法阵会不会和那些兽角有关？”
“你是说用兽角的气息来引导法阵的观测对象？怎么可能，这种低级法阵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黑袍人摇头。
“不，还是有可能的。”罗德却突然打断二人“小深渊出世了，就在兽人山脉的地下，我们刚从那里出来。”
“你是说，兽人先被污染，然后福尔特在祂的指引下将被污染的兽角在镇子里传播开，而那个法阵因为参杂了祂的力量所以我们没能认出来？”黑袍人领队也不是什么蠢人，罗德一点就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你还没说完，除了那个福尔特还有谁？”唐海突然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性。
“一个叫刘云的偷渡客。”
果然如此。唐海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难看。
“怎么，刘云你也认识？”在唐海肩膀上站着的乌鸦罗伯特见他表情不对，沉声问道。
“都是和我一起上山挖兽角的。”唐海没有隐瞒，将那天发生的事，包括遇见罗伯特的事都跟众人和盘托出。
“看来你进入小深渊也是祂一手安排的。”罗德露出一抹微笑“可惜啊，这东西棋差一招，没想到一个刚进入超凡界的小家伙能抵抗祂的污染。”
“那就好办了，我去直接找他们聊聊。”唐海双眼微眯“正好这个叫福尔特的跟我有点私人恩怨。”
“当然可以。”罗德意味深长地看了罗伯特一眼“不过有祂的力量在其中，想要杀他估计没那么简单。”
“没事，大不了多试几次。”唐海冲众人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向伍德镇内。
“罗德，你真不怕祂把这小家伙拐走？”
“祂没能力在我手上抢人。”罗德同样向镇子中走去“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要有所行动，至少不能让那个孩子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深渊。”
“呵，跟我没关系，我才四阶。”罗伯特倒是一脸无所谓“我要做的就是帮你和暗面沟通。”
“有时候挺羡慕你们这些术士法师之类的家伙。”罗德长叹一声“未来一片光明，最主要的还是方便。”
“疯的也是最多的。”罗伯特也同样长叹一口气“这个世道，哪有好走的路呢？”
......
“刘云兄？你在不？”唐海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当时刘云带他来的那片贫民区，木屑和泥土拼凑而成的房子和几天前已经是两番模样，其中可以隐约看到几根钢棍用来固定，看上去这里一切都在变好，如果忽略边上那些正在冒烟的木板房废墟。
“江枫渔火?”焦黑的废墟中，一个全身沾染黑灰的男人走了出来，眉宇间还是可以认出这是刘云。
“没事，在山上侥幸逃生，来看看你，顺便领个工钱。”唐海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回应道。
“害，就这个事啊，小事。钱一直给你留着的，等晚上你来这里找我拿，我现在事不少。”刘云用手指了指脚下“看到这里了没，昨天晚上这里出了事，死了不少人，我们这伙人从昨晚清理到现在。”
“要帮忙不，正好我闲着也是闲着。”为了尽快获取信息，唐海主动提出要帮忙。正缺人手的刘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在同意的同时，他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
在这个贫民窟里，即使是生活条件最好，住在木屋里的那群人，也不会有什么财产，唐海要做的事非常简单，就是单纯的在一堆焦炭中找出那几具还未完全烧烂的尸体。
在唐海手脚并用的努力下，第一座废墟很快就被清理完成，但是其中却没有尸体。
“兄弟，这里没有你说的尸体啊。”唐海突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云“怎么，难道说尸体被人吃了不成？”
“开什么玩笑，估计是他们几个正好都不在家吧。”刘云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带着抱歉地笑着。
“那行吧。”唐海突然话锋一转“看到我背上这个法杖了没有？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不？”
“怎么，别告诉我是在山上捡的。”刘云调侃道。
“当然不是，这是‘母亲’给我的。”唐海神秘的笑笑“你知道祂吗。”
“不认识，你的母亲我怎么可能认识呢。”刘云无论是回答还是表情都毫无破绽。
“好吧。”这个突破口不好使，唐海也懒着在这死磕，打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刘云看着唐海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的热情迅速消失，变成一片冰冷。
“不要去找他麻烦，主说过，让我们离他远一点。”
“可是，他肯定是知道我们的事，如果他给那些人。。。”
话未说完，刘云就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你当我想放过他吗？主的旨意你都敢违背？”
“对不起大人，是我分不清主次了。”
“知道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去，把我们收集的尸体整理一下，今天晚上是举行仪式的日子。”
果然如此。本应该离去的唐海此时却静静的站在众人旁边，但那些人都下意识把唐海当成了空气。
这多亏了欺诈这个能力，虽然说可能对于大部分超凡者来说，这种欺诈都毫无作用，但对付几个被污染的普通人再好用不过。
见他们不再聊天，唐海索性也不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转身就向镇子中心走去。
唐海没看到的是，在他回头的那一刻，看似被“欺诈”的刘云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在确定唐海真的走后他便丢下手中的活，走向自己的破烂茅草屋。
......
“嗯？”站在罗德肩膀上的罗伯特歪了一下头“那小子说他偷听到了，深渊的人会在今天晚上举行仪式。”
“呵。我都懒着评价。”罗德对这个结果毫不惊奇“让他吃点亏吧，不然他永远长不大。”
“你还真是把你们老师当年对你们那一套全用在他身上了。”罗伯特失笑道。
“没事，反正他死不掉。”
“倒也是。”
罗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并不提醒唐海也抱有自己的私心，他想要知道唐海当初在他办公桌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在罗德镇的最高处，少游带着笑意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在他的后脑勺处，一只不明显的眼睛正带着好奇扫视伍德镇。
“深渊，虫母，明明本质那么相似，但为什么就不是一个东西呢。”他身边的空气突然传出一个沧桑的声音。
“行了魔术师，你知道吓不到我的。”少游没有回头，倒是那只后脑勺的眼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片空气。
“先回答问题。”
“我不知道。”少游回答的很坦荡“我不是全知全能，我对它的了解并不比你高多少。”
“说说猜测也行，我很好奇。”空气中的声音变回魔术师平日玩世不恭的声音。
“我们对这个游戏的了解并不多，它引领我们进入超凡界，并将世界隐藏的那一面展示给我们看，这不是我们能做到的，但是它不仅做到了，还能完全与现实世界的那些神独立出来，如果非要让我解释，我只能解释为它的位格似乎比那些神，甚至整个宇宙都高。”
“还真是操蛋的解释。还有，没人说过你说话就像是在念诗吗？”
“有，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不在乎，就像你不会在乎被别人说是畜生一样。”
“不一样，我是明确的知道我真的是畜生，但你只不过是个假清高的垃圾。”说完这句话，空气掀起一阵如同高温扭曲般的波动，少游知道，那是“魔术师”离开这里的标志。
“总有人要当垃圾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少游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道。
因为只有成为垃圾，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看到他，哪怕只是对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