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转而来身，甚熟悉
人仙魔，各有所价值，只是一时迷茫，一时想不通而已。
只道这仙人司还未脱净这凡世之俗罢。凡间还有缘分等他来解开，于此玉帝看出，便派他下界。一是信任，二是这些事情总得做一个了断。就算也许会痛失先锋兵罢，也无妨。不是不可惜，也不是会有仙立即替代，就是一直让他在天界郁郁忠君也不好，会终有一日会就此崩坏。就让他来这人间，接受俗缘罢。
而狐女娆说“不惜”后，仙人司想了蛮多，一路上无其他话。直到就要分离各回其家。
狐女娆：你还战不站？
仙人司：再容我多想想罢。
狐女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仙？想为人的仙也怪。我可不会与心神不宁的仙争战。
仙人司推开门，狐女娆走入小巷。
仙人司又对月思索了一晚。
在天界我并无做人的想法，想是就这样下去直到失去价值。可，既然来到人间，就有了别的念头。做个俗人，享七情六欲还有种种人间才有的物什。可，我一生本为仙，享受了几百年为仙的好，做够了仙就想去做人。那做够了人，是否又想去做魔？又说做魔会怎样怎样好，难道现在做仙不好？虽有不好之事，难道就因这些不好之事，就放弃自己做仙的资格？未免对自己太不公……
而思索太多，久久睡不下，仙人司就循着狐女娆回家的小巷走走。无意就发现狐女的家，家门大敞，都足以见到她身着黑色素衣正洗刷着她白衣衫袍。可太顽固，终放弃歇在盛着白衣衫袍的器物边，望月亮。
仙人司扣响门上的扣环，扣环发出声响，一张失去狐脸之媚的凡家女子之样貌在月光下向仙人司袭来。仙人司若不是见已全变蓝的白衣衫袍，都觉是自己是认错了人。仙人司被这素容打动，久久说不出话，许是还在确认中。
而狐女娆认出了他。
狐女娆：辰之，你怎知我家？莫不是你想好了来找我打架？这可不行，刚杀伐完，无余力了。你可不能乘人之危。
仙人司未搭话。
狐女娆又叫了几遍“辰之”无果后。就走向仙人司。来到仙人司身边拍拍他肩膀。
狐女娆：你这是在想何事呢？哎，我是娆，你嘴里的“姑娘”，脱下衫袍，你就不认识了？
仙人司：你是娆？可是你的脸毫无狐息。
狐女娆：是吗？我还未见我人样呢？
仙人司听之，从怀里又掏出镜子，在狐女娆面前。
狐女娆又看向镜中自己人模样。那双眸子因为人虽依旧为蓝色但浑浊暗淡了不少，多带些黑褐。其余面貌皆是邻家小女的清美软断样。是个极柔的狐狸呢，不属那种魅惑人的狐狸。
狐女娆摸摸自己的脸，又笑着对仙人司说：现在不是狐狸样子了，怪不得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娆，只因为无杀伐意了，狐息就沉稳下，成人样了。其实真实是，她没白衣衫袍为她揽尽天地灵与阴气了。
仙人司：这样看来怪好看的。人的样子适合你，你穿着黑衫裙在这月下也适合你。
狐女娆：你不是来打架的？
仙人司：不是，我杀不了你，我不及你厉害。
狐女娆：那是当然。
正当月下，狐与鸟诉说心事。于她于他于自身。各种，又似乎只是自道其说。她言施恩人，也保留白衣衫袍之秘；他道忠君心，亦保存实为利刃之确。对月之皎洁皆不能诉其全衷肠，对身边不亲近之人皆信任不得。他非施恩人，不能告之；她非知心人，定会嘲讥。而唯独有月皆知，但月不语，不道出这一隔断之距。人间之大，神也不知司量清究竟与谁人有难解难断之缘，仙人司来人间亦然不知缘分之事，就算因此错过，也并无可能。但此刻她与他心虽不能想通，但都觉是陪伴。
他长相有妩又不失其刃，极像施恩人。
她狐脸下的素容竟如此让我动心。
仙人司、狐女娆想：定是这月光作祟！
想到此，竟默契般互望彼此，视线刚好碰上。但两人皆不躲避。就趁着月光细细识清对方面容。
他，男子般有的浓粗眉毛，鼻根高悬，眼神携月光一起滑至人中，人中度与唇衔接刚好。略厚的唇，唇角一咧又带月光来至整个脸庞。才发现他左脸对之自己有颗痣，约左脸中心。恰好，填了他其秀，但又增不属男子之气，此气为女子之想。我这狐应当他来当。
她，浅浅素素的面容，无其他特殊，但失去狐脸先前之撼，此脸显得柔极了。尤其是她眼，清蓝变浊蓝，但还是最爱她隐隐腮红。她不施粉黛，但却现出其红色，想是天生就有的。是天生而来的……
此刻脸红为何呢？这点仙人司未能想到。只觉是天生所来，一降生便有。是望她来人间之人赐与她的。
看之，看之愈细，愈觉喜欢。不愧为仙人之貌，在下狐佩服，甘败；又可为人貌，真叫仙羡慕。
而后打破这一僵局的是一萤火。那萤火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留在仙人司左脸庞那颗痣上。影响狐女娆欣赏，就将其驱逐。仙人司又看之她驱逐虫的手腕，戴着铃铛，铃铛不大不小微微露疤。仙人司就不忍伸出手握之。
虫飞走，娆惊讶。
狐女娆：你这是作甚？
仙人司：你这铃铛手镯是来挡这杀伐所留之疤？看之不忍，就想去触碰。
狐女娆：就如你初遇我，便给我擦拭脸上蓝血？你不忍心是泛滥了？
仙人司：烂泛成灾，如你这般思索。
月，狐与鸟细识，狐不妩媚，鸟无翱意。狐持月滑五官，鸟观总体反差之柔貌。非前世见，觉甚熟又悉之。面前之脸，之身，似乎是我。狐前世是鸟，鸟前世是狐，而经转世女狐入如男鸟之身，男鸟进女狐之身。皆觉不适。鸟儿变多想翼白熠，狐狸成怪物行杀伐。
好生熟悉之脸貌，是前世我所拥有，今生转来了，就希望能做一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