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思念无底,吞噬心
风吹撩起少年的白衫,掀开他的爱意,爱意浓浓的,稠稠的席卷而来。仿佛怀抱中抱着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是坠落人间的天使,或是地狱的欲魔。
路过当初的村庄,而现在已经被种上了大片的农作物,还有一小片的野花,紫色的。少年怀抱着莉莉安就来到那片野花地里,放她在野花上,而后幻化为白狐,紧紧靠在莉莉安身边。而那指环已经归还给她,少年细细的摘下,又小心的给她戴上。静候她的醒来。
也就过了一晚的时间,她再次睁开眼睛来,天已经亮了。她环顾四周,见如此熟悉,又觉周边有温暖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那只突然消失的白狐,就如得到安慰一般,把白狐抱在怀中,在脸上亲昵。而一抱起白狐来就发觉自己的指环也回来了,想必是白狐带来的。不过,随后她却止不住的哭泣了,她把头埋进白狐厚而重的毛里掉眼泪。你怎么这时候才来,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的苦……
她抱着白狐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感觉伤心已经随着眼泪诉说完,就将白狐放下,而就见白狐的毛而湿了一大片。就在她眨眼的瞬间,眼前的白狐就又化为人性,把她拥入心口处,紧紧抱着。是我来的太晚,可,我一直在找你。
她没有疑心去考虑为何白狐变为了少年,她只想倾诉她的伤怀。
莉莉安哭诉:你知道,你知道我遭受了什么吗?我还不如就死在海上。你为何不出来救救我,反而在我都经历了,你才出现,还有什么意义吗?没意义了,就只能给温暖。
少年不说话,就只是听着她说。她也只说了几句就不说了,而就依偎在少年怀中,紧紧抓着少年的衣服,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安安静静的怀抱中,她就突然似乎发疯一样,拼命嗅起来,嗅少年身上的香味。从少年胳膊嗅到少年脖颈处的喉结,而后到唇部。
再次睁开眼睛莉莉安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莉莉安。少年没有什么不愿意,只是看着眼前的她,他没有什么别的想做,只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保护起来。就又把她揽进怀里来。
这里是你遇到美好的地方,现在他们都归了天。我们回家罢,好吗?回海的那边,寻找你真正归属。
少年就牵着莉莉安的手前往大海,一步又一步走的很坚定。他一定要送她回家,一定要。
可莉莉安此刻不是担忧是否能回家去,而是,他能不能也一同去。他却说,不能,他说他属于这里,他不能离开这里。即使他爱的人不在这里。
很容易,轻而易举,一艘船刚好驶过莉莉安国家,也愿意捎带着她送她回家。少年就看着莉莉安上了船,一直看到船只没了踪影。她终于回了家,她终于不会再遭受这些。她在她的国家只是个普通平凡而又幸福的女孩,在这里却是,却是勾人心魄的魔。
少年回身,一步步走回那片树林,初遇她的树林。她把指环留给了他,他看着手指上花纹指环,抬起手来,距离唇近一点,深深吻。她的吻也是同样深刻的。自此就特别想她的眼想她的唇,想她的心。
或是在树林里扑蝴蝶,或是幻化为人形来人间集市体验人间烟火。日子一天一天过,白天思念,夜晚也照样思念。他常含着糖葫芦,走在捡到她的小巷里,在小巷中间停一停。停下看看四周的人,没有人在看自己,在弯腰抚摸一下狗儿的头,就离开。他也会在那所谓其主的门前驻足而望,看门前烫金的字,看守着门户的门神还有石狮。只看到门口侍卫赶他,他才走。
后就来到一家饭馆喝酒,喝醉了也不客栈休息而就趁着酒意回树林。就好像他真的如人一样,正思念,正煎熬的爱着一个远在海洋那边的女子。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没有尽头。不过,就是低下头看眼指环,就足够。她在她家乡应该会幸福的很,而今距那时已过了很久,想必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她又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成什么?一场梦?还只是一场糟糕的经历?又会把自己当成什么?一个朋友?还是一个抚慰者?不知,不知的,都交给酒罢。
海的无情,船只翻滚难逃。回家的船翻了,所有人都坠入海里,死的死的,不知所踪的不知所踪。而她,现在不知在哪片海底躺着,还是又……
少年蹒跚醉酒的前往家的树林,一手拿着还剩半壶酒的酒瓶,一边不稳走着而喝。走几步仰起头来喝几口,实在没力气走了,就靠在墙根处,蹲下把酒壶的酒都喝尽,然后愤气扔在石砖表面。酒瓶碎裂,少年盯着碎了的酒瓶,呆呆的,而后抱住膝盖哭泣。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也仿佛永远忘记了什么。
他紧紧攥着戴着指环的手,攥成拳头,而后又无力的释放转为牢牢抓住自己的衣裳,就如以前她抓住自己的衣裳一般。要是早知现在如此想念,当初就不送她走了。自己也是以为怎会那么容易就有回家的船只,偏偏就有。可送她离开时,没看出她有哪些不舍,可能是真的恨这片土地了罢。也恨我吗?恨我出现的不及时?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只想知道,她总不会回了家还遭受欺辱,她总不会回了家还害怕恐惧,她总不会……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到那条船,去她的国家,去找她,和她好好相爱。可,可她究竟在哪?自己也不知。而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找到她,万一她幸福的不得了,自己出现不就是给她添堵吗?自己就是她的不美好回忆。还是不去了,她应该会过得很好,就算不好,也应该会有新的人爱她保护她的,一定比自己及时。
想了还是不去的少年,又站起身来走向树林,可路还未走到一半就被迫幻化为狐狸睡在路旁了。
一旁还有同样睡在身边的狗。
越是想离开,越是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