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开启C结局或者D结局
“寄叶部队9号S型，第984-SK4号自动记录。
“在击溃了机械生命体的核心‘亚当’和‘夏娃’后，敌人处于前所未有的混乱中。月球的人类司令部决定发动全面进攻，我们要做的事也明确了。
“寄叶部队所有攻击单位，包括我们这些S型都要出动，将机械生命体一举歼灭，逢敌即杀。敌人已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那句每天听得我耳朵都要短路的‘人类荣光永存’，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说起来，之前在反抗军营地的时候有人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人类重返地球，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们人造人了呢？寄叶和反抗军会遭到怎样的处置呢？
“2B很少思考这个问题。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服从一切安排吧？但我不想这样。
“我想存在下去，就是活下去。我还想多多观察这世界的每个角落，而不是我们经常负责的那几片区域。
“我们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夺回人类的未来，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我对此没有异议。只是……
“……我喜欢人类，所以也希望他们会喜欢我们。”
……
“寄叶部队9号S型，第XXX-XXX号自动记录。
“怎么会这样？敌人应该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这应该是一场必胜的战斗。为什么会这样！？
“机械生命体发动了近乎自杀式的病毒袭击。威力太强了，范围太广了。没有防火墙能挡住这汹涌的病毒大潮。我眼看着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被病毒控制，失去自我。
“然后互相残杀。
“为了自保，我切断了2B和我与其他同伴的数据联系。我们放弃前线的身体，直接在地堡（寄叶部队总部）启动新的身体。我们必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司令。
“不，太晚了……
“连地堡也被病毒侵蚀，负责与前线人员联系的O型人造人绝大多数都被感染。本该是最安全的地堡瞬间变成了地狱。
“司令用自己的牺牲，掩护我和2B驾驶飞行器逃向地球。”
……
“寄叶■■■■■……■■■记录……
“2B欺骗了我。她夺走我的飞行器的控制权，将我扔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却被十几个感染病毒的同伴用飞行器围攻。
“我不能丢下2B不管！绝对不能！
“身体还能动，我拼命跑起来。我没有时间停下，更没有时间思考。局势已经彻底失控。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寄叶部队仅剩的幸存者。
“我杀出机械生命体的重围，拖着残破的身体。我望见了2B。
“但她已经死了。她的刀——纯白契约刺穿了主人的身体。
“在失去地堡，几乎已无获取备用身体和记忆存储数据的现在，这就是真正意义的死亡。
“而她身边，下手的人……
“A2！A2！！那个叛徒！！”
……
“……杂音……
“机械生命体创造的‘塔’出现在各地。我为了彻底终结这群怪物，在‘双子’的帮助下，义无反顾地闯进最后的塔。
“我要终结一切，亦将知晓一切，虽然我已有所察觉。
“人类其实早就灭绝了。所谓的人类前往月球，策划反攻地球，不过是一个骗局。
“人类留给我们的，只有一道铁的命令，以及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讽刺的是，寄叶人造人黑盒子使用的各种技术和芯片全部来自机械生命体。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同源的存在，只不过细节不同而已。这便能解释为何病毒攻击会扩散得如此迅速。
“但这些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了。我对任何绝望的真相都有了抗体，因为我已被更深的绝望吞噬。
“我之所以来到这座塔，只为做两件事。
“消灭机械生命体，以及A2！
“敌人太多了。数不清的机械生命体变着法来袭击我，甚至出现了一众模仿2B的家伙。
“呵呵，哈哈，哈哈哈……2B，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
“我要杀光你们，一个不留！
“我成功了，但是被最后一个2B炸断了左臂。我扯下她的胳膊接了上去。
“莫可名状的疼痛几乎要撕裂我，但我会挺过来！
“理智快要离我而去。我连黑入系统时也难以维持精神，但那无所谓！
“因为机械生命体们堆起的尸体后面，就是那可恨的A2！A2！
“她竟然说2B被感染了病毒，是主动求死！
“她说2B原本是2E，是处决者，负责处决那些会察觉到人类灭绝事实的人造人！
“她说我被2B处决过许多次。但那又如何！？我早就知道了！
“命令POD153禁止擅自思考和发言！直到我和A2之间有一个生命活动彻底停止！
“我根本不需要思考多余的事情，只要毁灭就好了！一切，全部，都在绝望中毁灭吧！
“这就是……
“Tower Of Despair（绝望之塔）！”
*****
A2和9S身边的空间瞬间变了样。灰白的大理石地面，矗立着几根同样灰白的石柱，就是这么一座平台立于高空。
这场景A2再熟悉不过了。
“这就是我们最后搏命的地方。”
“呵，你还记得可太好了！”
9S的双眼变成红色，身上散发着充满压迫的狂气。
他发出怪笑。
“我多少料到了我的宝具会是这样，会完美还原那个场景！这是脱离于现实世界的电子空间，所以和那个时候一样，A2！”
和那个时候一样。刑部姬能想到的，是A2和9S那场势均力敌但是毫无意义的决战。
她可不想在这里看到那场战斗的结局。
“达·芬奇亲，空间里的情况怎么样？”
“我正在观察。”
达·芬奇命令几个工作员协助观测，自己也在不停地敲键盘。
“这似乎是个与现实世界隔绝的电子空间。因为手环本身就是跨次元通讯，所以才能观察这里。而且……”
担心自己看错了，达·芬奇又看了一遍。
“……9S的职阶居然变成了Avenger？还有这个空间，数据流太强了。在这里待久的话，就算不是机械也迟早会发疯！”
“果然是这样。A2亲，想办法从空间里逃出去！”
“没那么简单，刑部姬。如果这是复制了那场战斗的宝具，想必也有同样的限制条件吧？”
A2从容地横起刀，做好准备。
“那就是我和9S之间必须有一个死掉，才能解除。”
“没错A2！”
9S甩起刀，在地上狠砸一下。
“让我们像那个时候一样继续厮杀吧！”
“但我必须问清楚。你为何要独自前来？多带些人不是胜算更大吗？”
“开玩笑。那些士兵在从者面前做得了什么？而且要杀你的是我，我不会让别人代劳！”
“真搞不懂你为何执着于我。你应该跟2B谈过，知道我为什么杀她吧？”
“我才不管那些理由！我只是想杀了你，仅此而已！”
理由么，达·芬奇是知道的。在货车里一直听转播的立香也能说出来。
从者是英灵的侧面投影，会执着于生前的一些事情。曾经有仇的人，一旦再见面也极有可能再续前仇。某个亚马逊的女王不是整天嚷嚷着要杀阿喀琉斯么？
这些行为可能没有原因，甚至拿到被召唤的时代来说，他们可能连敌对的理由都没有。但从者就是这样有些可悲的存在。
被赋予了某种使命，那么现界后就一定要实现。被赋予了某种情感，那么现界后就要顺从行事。也有从者能摆脱这些束缚，但不是多数。
显然，A2属于摆脱的类型，9S属于无法摆脱的类型。他与A2有仇。即使在这个世界复仇毫无意义，那也无所谓。
他注定要杀死A2。
“接招吧！”
见A2没有动的意思，9S抢先发难。长刀笔直突进。
A2的刀竖起擦着9S的刀，格挡的同时劈过去。9S一闪而过。两人就此厮杀起来。
但这场战斗在刑部姬眼里已经有了结局。
“两个人都会死的……”她喃喃地说。
“不至于吧？”
达·芬奇找出一些数据，又检查了两遍。
“A2的身体能力比9S高很多，防火墙也足够坚固。没有机会黑入的话，9S毫无胜算啊。”
“达·芬奇亲，你再仔细看看比较好哦。”
刑部姬无奈地指着显示屏。达·芬奇认真看了一会儿。
惊了。
“9S居然……跟A2五五开？这怎么可能？是宝具的强化效果吗？”
“也许吧，但公主更认为是另一种答案。用二次元的话来说，这是个名场面！”
“名……”
“……场……”
“……面？”
达·芬奇、立香和修玛共同完成了这个疑问句，同时看向刑部姬。公主不知何时戴上了眼镜，摆起了达·芬奇的架子。
“和ZERO恢复记忆那个时候差不多啦，就像是要素齐了便能画出漫画一样！公主觉得现在环境有了，角色到了，角色特征和心境也符合，那就极有可能导致原本的结局发生，也就是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不是挺好吗？”
开车的亨利一直在听。多亏A2牵制了9S，现在货车很安全。
大叔还有空抽根烟。
“反正圣杯一分离，从者也会消失。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刑部姬只能嘟嘟嘴，又愁眉不展地望着A2和9S。
两人的动作已经开始离谱了，不断变换位置，闪避，反击。这平台仿佛是无限延伸的场地，总能提供足够的区域，让他们在这虚拟的空间里纵横驰骋。
交手已有数分钟，尚无人碰到对方。
货车里没有人说话，那场战斗无论是位置还是意义都远离了他们。所有人大概只会记得A2争取了时间，不会再想其他事情。毕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除了那个男人。
“达·芬奇亲，把我的手环和A2的手环直连。”
达·芬奇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两个手环之间的通讯默认是关着的。毕竟立香和修玛总是在一起嘛。
“连是可以连，但是藤丸君你要干什么？”
“可别说什么要去救A2之类的。”阿尔法站到立香身边，她觉得这个男人干得出来，“别忘了接下来的任务！”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看到同归于尽的结局。”
“哈？你傻啊？他们早晚要消失，跟咱们已经没关系了。”
“也许是这样。如果是在玩游戏，我大概会难过一段时间，然后恢复过来吧？”
立香回敬给阿尔法坚决的眼神，那是让阿尔法看了就知道无法反驳的目光。
“但现在的他们不是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A2是我的从者。我才不管什么名场面什么绝望之塔。身为御主，我有义务保护她！”
阿尔法像看笨蛋一样一脸的不可思议。亨利是摇头叹气，但很快笑了出来。
修玛不动声色，看了看达·芬奇。达·芬奇和刑部姬正相视而笑。
立香果然还是那个立香啊。
“连上了藤丸君，顺便把画面传给你吧。”
“谢了达·芬奇亲！”
很快，手环的影像和A2那边同步。立香看到的是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大概是体力不支吧，9S的动作越发杂乱，而A2还能维持住。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好奇。远离战场，只能通过手环观战的立香，又能做些什么？
“呃！”
突然，9S猛地挥下一刀，却被A2极限避开。他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摔倒了。
这对A2而言是绝佳的机会。她手起……
“A2，9S就拜托了。”
“唔！”
刀却未落。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2B，居然和那个时候一样。A2再次听到了2B临死前的话。在被自己杀死前，让自己照顾9S的遗言。
明明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这一犹豫而露出破绽被杀！
“这怎么可能……”
但即使心里知道有鬼，A2还是犹豫了。
举着的刀就那样举着。摔倒的9S已经站起来。
挺刀突刺！
“呀啊！”
就在那个结局即将重现之际。
“以令咒命令A2！”
更大的声音闯进了A2的脑海！
“不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