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女儿安静了下来，张夫人轻轻地严肃地咳了一声，康康抬头看着母亲讨好地说：“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你的下次有点儿多，禁足期间都敢偷跑出去，我看我是管不了你了。”张夫人绷着脸，没好气地说。

康康跪行到母亲跟前，边帮她捶腿边说：“娘，您千万别生气，儿子也是被禁足给憋坏了，一时糊涂才……下次真的不敢了，绝对说话算话，儿子可以对天发誓。”边说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见母亲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胡言乱语，又蔫儿蔫儿地放下手接着给母亲捶腿。

安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张夫人说：“娘，我们偷偷跑出去是不对，可我们是去了赵府，我跟文文学习刺绣，哥哥和赵家哥哥在一起研究《吕览》呢，不信你问哥哥。”

“是吗？”张夫人不相信地看着康康，康康连忙点头说是。张夫人伸手摁住他的头，从上面捏下了两粒沙子，问道：“赵府什么时候搬到沙漠里去了？还研究《吕览》？我看你能先把《孝经》琢磨透就不错了。”

看着母亲手里的沙粒，康康和安安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张老爷偷偷地吸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刚才这俩小崽子说谎时忍着没帮腔，要不就又被坑了。”

这边安安偷偷地用眼睛向父亲示意，张老爷清了清嗓子说：“夫人，康康还是个孩子，难免犯点儿错，我看他也是真的知道悔改，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张夫人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立刻闭嘴，不再说什么了。安安噘着嘴，不开心的看着父亲，父亲无奈地看了看女儿，两人都没有言语，整个中堂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康康帮母亲捶腿的声音。

许久，张夫人叹了一口气，“看在你认错及时，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就罚你在院中跪到天明，三日不许出府。”说着，她看了一眼安安，“时间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说完，彩霞便搀了夫人往后院走去，张老爷看了看安安和康康，也带着张尚回了后院。

见父母都走了，康康起身走到院中，“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这罚跪于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熟门熟路了。

安安拿了个垫子过来，非要给他垫在地上，垫好后她也带着婢女走了，康康的随身小厮也跟着安安一起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康康一人在院中跪着。

半个时辰后，安安带着如钩悄悄走来，她们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走到康康面前，两人蹲下，从小小的食盒中拿出一碗点心和一碗水果。康康一屁股坐在腿上吃着点心和水果，吃了几口，低声抱怨道：“怎么没有肉？”“今天晚上母亲让吃清淡些，厨房没做荤菜，那些青菜萝卜的你也不爱吃，我就只拿了点心和水果，你凑合着垫垫吧，明天早上我让如钩早点儿去厨房，给你拿点儿肉。”安安小声说，话音刚落，康康已经吃完了这一碗点心和一碗水果。如钩收拾好食盒，安安说：“我们走了，明天一早再给你送吃的。”康康点点头，嘱咐她们小心。

安安和如钩悄悄往回走，走着走着变成了三个人，多了一个如玉；走着走着又变成了四个人，多了一个秦兴；走着走着又变成了五个人，多了一个张盛。原来这三人分别藏在路上不同的地方把风，见安安回来才跟着一起回去。

难熬的日子虽然显得有些漫长，但终究会过去的。转眼禁足的日子就过去了，憋在家里快要长毛的康康终于解放了。

一天早上，康康穿戴整齐，手拿折扇，浑身上下一副公子气派，准备出门。随身小厮张盛、秦兴也都衣着光鲜、满面喜色的在门口候着。

康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安安急匆匆的朝他走来，一看到他就叫道：“站住、站住……”康康只好站在门口等她。待她走近，康康看到她因为走得匆忙，额头有细细的汗水渗出，便拿出手帕伸手过去想帮她擦掉，却被她伸手推开了。“少假惺惺了，好像你很关心我似的。”安安气恼地说，连她身后的贴身侍女如玉、如钩也义愤填膺地附和着“就是、就是。”

“天地良心，哥哥心里妹妹最大，其次才是爹娘！”康康捂着心口，一本正经地说。“噗嗤”一声，身后的小厮没忍住笑了，康康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两人赶紧一本正经地站好。

“说的好听，那你告诉我，你昨天去哪里了。”安安不依不饶地追问。“昨天……昨天……”见康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安安说：“如玉，如钩，你们来说说公子昨天去哪里了。”

“是。”两人应了一声。如玉说：“少爷昨天起了个大早，先去东街王家粥坊吃了早饭，说起来王家的包子真是好吃，小姐都有些日子没吃过了。”

如钩接着说：“吃过早饭，少爷和李公子一起去了郭府，听门口的小厮说三位公子在院子里斗蛐蛐，最后咱们家公子赢了。少爷一开心在贺记酒坊摆了一桌，还让张盛去叫了赵家公子来作陪，赵家公子一向不喜欢这些，也亏得人家肯来。”

如玉又道：“吃过酒天色已经不早了，少爷却又跟李、郭两位公子一起去了如意坊，听曲儿看舞好不快活，直到夜深才回府。”

如钩又道：“小姐知道公子回来了，想着您会主动去跟她解释一番呢，谁知道少爷回来就去休息了，今儿一早又急着出门。”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地说着，康康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地低着头，一只手时不时的摸一下耳朵、抓一下脖子。身后的两个小厮也默默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