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乌斗

景帝三年十一月，有白颈乌与黑乌群斗楚国吕县。白颈不胜，堕泗水中，死者数千。刘向以为近白黑祥也。时楚王戊暴逆无道，刑辱申公，与吴谋反。乌群斗者，师战之象也。白颈者小，明小者败也。堕于水者，将死水地。王戊不悟，遂举兵应吴，与汉大战，兵败而走。至于丹徒，为越人所斩，堕泗水之效也。京房《易传》曰：“逆亲亲，厥妖白黑乌斗于国中。”

燕王旦之谋反也，又有一乌一鹊，斗于燕宫中池上，乌堕池死。《五行志》以为楚、燕皆骨肉藩臣，骄恣而谋不义，俱有乌鹊斗死之祥。行同而占合，此天人之明表也。燕阴谋未发，独王自杀于宫，故一乌而水色者死；楚炕阳举兵，军师大败于野，故乌众而金色者死。天道精微之效也。京房《易传》曰：“颛征劫杀，厥妖乌鹊斗。”

【译文】

汉景帝三年十一月，有白颈乌鸦与黑乌鸦在楚国吕县成群相斗。白颈乌鸦抵挡不住，跌落在泗水中，死了有几千只。刘向以为这事近于白黑之兆。当时楚王刘戊暴逆无道，对申公施刑侮辱，与吴国一起谋反。乌鸦成群相斗，是战争的象征。白颈乌鸦个儿小，说明小的要败。跌落在水中，表明将死在有水的地方。刘戊不觉悟，就起兵响应吴国，与汉朝大战，兵败而走，到了丹徒，被越人斩杀了。这是白颈乌鸦跌落在泗水中的应验。京房《易传》说：“叛逆自己的亲族，就会有妖白黑乌鸦在国中相斗。”

燕王刘旦谋反，又有一只乌鸦和一只喜鹊在燕国宫中的池塘上相斗，乌鸦跌落在池塘中而死。《五行志》以为楚国和燕国都是汉朝的骨肉，屏藩之臣，却因为骄恣而图谋不轨，所以都有乌鹊斗死的征兆。情况相同，占断也相合，这是天人相应的明确表现。燕国阴谋没有发作，只有燕王自杀在宫中，所以只有一只黑色的乌鸦死去，楚国张皇自大，起兵造反，军队在战场上大败，所以有许多白颈乌鸦死去。天道就是这样精致，这样有效验。京房《易传》说：“专征劫杀，就会有妖乌妖鹊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