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旗袍美女
握手结束，解开医药箱，逐一取出针管及装满基因剂的玻璃管，做好准备后，黄子芸报以微笑：“最近缺人，需要再给您打一针即刻恢复。”
“分院产能够么？”
伸出手臂，绷带阻隔下血管清晰可见。
“李院不用担心，”黄子芸轻弹皮肤，钢针缓缓扎入，注射结束将针管扔在托盘表面，解释道：“基因剂分为两种，这只是恢复类，分院产足够维持日常使用。”
“明白了。”
暖流席卷身体，基因剂效果显著。
阵痛褪去大半，李珂的感觉很好。
“李院，您现在是否还存在不适？”
“没有。”李珂问道：“我的雇员情况如何？”
“很抱歉，现场没有发现您雇员的踪迹，楼梯井只发现一双残破黑靴，如果没有出错，当时您的雇员想逃，结果被火炮……”
对方观察着李柯表情，见无情绪波动，随即难为情的说道：“你知道的，分院绝对不允许暴动种逃脱，火炮威力可想而知。”
“至于您能存活，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请您节哀。”
高雅琦……死了？
作为第一只被自己收复的怪物，二阶段智慧种，若非精神不正常，貌似还是一个哥特系美女。
火炮发射前，李珂第一时间将高雅琦甩出楼梯井，剩下十秒，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机会跑出很远。
怪物…就能够更远，几百米至少没有问题。
所以…李珂对于这样的说辞，保持怀疑。
但他情绪未外泄，刻意表现符合多数所长的人设：“我知道了”
“请您做好准备，五分钟后天台乘坐直升机去跟副院长报备。”
黄子芸颔首，端着托盘离开。
目送对方离去，李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去跟副院长见面？为什么？理由是？
谁知道呢？就因为晋升？
嘉奖令一堆冠冕堂皇的官话，晋升他并不在意，甚至希望没有，老老实实做个诊所所长，再收复几只智慧种，如果能收复暴动种更好，危险小，麻烦事不多，又具有自保能力，在世界完全沦陷前，安安稳稳享受享受生活。
最多，多梳理治疗一些病人罢了……
不美？
不香？
没错，对这个荒诞世界，李珂从来不抱希望。
几十亿病人，上亿怪物，比例还在暴增。
剩下一百多亿正常人，作用不大。
一头怪物就能杀不少，够杀几年？……
照目前局势发展，迟早完蛋……
刚想撕掉嘉奖令，张伟大翻身醒来。
原来…没睡…
刚才在装睡…
“你没睡？”
“吵醒了，你升职了不开心？”
李珂走到窗边，用力推开略显沉重地外翻玻璃，回答道：“还好。”
张伟大点燃烟，叭叭抽两口道：“既然升职了，就好好干。”
“你呢？”
“我什么？”
“其实你身体早就好了。”冰凉的雨滴被风裹挟在脸上，李珂转过头疑惑道：“为什么，还在这儿？”
“我？”张伟大指着自己，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煞白，他看向病床前贴在墙上那张记录牌，入院时间半年前，浑身打起摆子，泪水止不住地流，“全死了，全死了。”
……
电梯中，李珂按下顶层按钮，他攥紧一包不属于自己的香烟有些落寞。
就在刚才，张伟大突然发疯，开始变成怪物，变化途中他义无反顾冲破窗户从几十层高跳下去，十多秒后，车辆警报声此起彼伏。
经过询问医生，李珂知道了一切。
张伟大的故事，算是悲惨舞台剧。
半年前，他曾是分院156号街区诊所老板，可是有一天下班回家在门口看到一把菜刀，他进了门，发现自己的婆娘，除了那副熟悉的美丽的脸自己还能认识外，身上不像人样，红彤彤像个脱了皮的红烧牛娃，
老父，老母，
儿子，女儿，
除了头因为难啃还在，其他部位都只剩下骨头，
自己婆娘，正在啃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个人奄奄一息，流着血泪的双眼看到张伟大进了门，嘴里一直再说些什么，由于学过唇语，知道他在说救命阿！救命阿！
张伟大呆住了，明明早晨还好好的。
他看着家人的惨样，忍不住的失声痛哭：“婆娘，婆娘，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变成怪物了，你……”
老婆愣了一下，侧脸看向张伟大，眼里带着疑惑，然后继续啃食地上的人。
尤其是地上那人的眼球，老婆吊在嘴里，正准备咬爆吸食汁液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张伟大指了指眼球，仿佛再说，你也吃啊，上班幸苦了，留给你吃，我吃另一颗。
张伟大很痛苦，他亲手解决了怪物。
通过监控摄像头，张伟大知道了，原来有人上门抢劫，婆娘护住父母儿女自己却被抢劫犯玷污，心里压力冲破阙值……
张伟大托起抢劫犯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一口口撕咬，发泄愤怒，他流着泪吃着一块块血肉，终于晕死过去。
……
电梯门缓缓开启，直达天台楼顶。
今晚的雨格外大，地上溅起不少水雾，空中直升机转动桨叶，慢慢停靠，黄子芸穿着特制雨衣带着十多名分院人员站在停机坪旁等待自己，没有催促。
李珂深呼吸后踏着积雨迈步，身旁工作人员赶紧撑开一把黑色雨伞为他遮挡，全然不顾自身已然湿透。
权力，地位，晋升还真好阿……在这个荒诞世界下，领导也能区别对待，就算自己仅仅是刚升职的镇院长。
“李院，希望刚才的变故不会影响您的心情。”黄子芸拉开舱门，单手做出邀请姿势，恭敬道：“请上，副院长在等你。”
待李珂登上直升机，黄子芸与两位分院人员才上来。
桨叶急剧转动，直升机逐渐抬升。
此时此刻，江城一览无余，黑雨跌落，整座城市却依旧灯红酒绿，死亡的压抑，让无数人钟情于夜生活，荷尔蒙，高度酒精，刺耳音响，还有躲在阴影处的罪恶活动。
坐在靠窗处，反复回忆张伟大变成怪物过程中那种眼神，绝望的眼神，痛苦的眼神，还有…解脱的眼神，他故意跳下高楼，他其实不用死，因为李珂知道他突破成了智慧种，可是他很正直，
如同姓名一般正直，伟大，张伟大……
他害怕失去理智，不想伤人性命，更不想伤害身边的李珂。
黄子芸瞥了一眼李珂，看出低落，于是打了个响指，舱内后排灯光亮起，两位旗袍美女端着热水怯生生站着，她率先让其中一名蹲下身，然后褪去丝袜将双脚没入水中，嘴角露出笑意，对李珂说道：“跟怪物搏斗了这么久，也该享受享受了，你也试试。”
“我就不用了。”
拒绝，但并未谴责，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及做法的方式。
修长的双腿涂抹上牛奶，显得别具一格，她满意轻哼，“李院不好意思么？”
李珂间接回答：“沦陷区的人，连吃饭都是问题。”
“人和人是不同的。”
“没什么不同。”
黄子芸露出微笑，“李院，你太善良了，我刚到副院长身边时她就告诉我，要做个不善良的人，善良的人会误事。”
黄子芸又说：“后面等你接管56号镇医院，管辖十条街区诊所，遇到跟暴动种一样的事件，明知道会送死，难道你会因为善良，不派你手下诊所的人顶上去？”
“……”李珂选择沉默。
“习惯就好，李院。”
在她的示意下，站在一旁那位旗袍美女蹲下身单，小心翼翼将李珂的鞋脱掉，在轻轻没入水中，撒上玫瑰，导入牛奶，怯生生揉捏着，生怕动作过大或过小，导致身前的人发怒。
“感觉如何？”黄子芸颇有兴趣的问。
“一般。”
“一般么？”黄子芸招了招手，对持枪人员说了些什么。
舱门突然推开，蹲在李珂身前的旗袍女被拎在空中，吓得连声尖叫，雨水接连不断水拍打在那张恐惧的脸上，正在给黄子芸按摩的旗袍女，明显一愣，随即更为谨慎，更为认真，只不过有心人能发现，她那脸上已然冒出冷汗。
“你干什么？”李珂声音很冷。
“李院您说一般，证明她服务态度不好，做事不认真的人，就得死。”
直升机悬停在空中，冷风吹在脸上，产生一股寒意。
“我想，我不适合镇院长职务。”李珂说完，猛地踢倒木盆，瞬间用手勒驾驶员的脖颈，礼貌微笑的同时，威胁道：“黄助理，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