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朝堂上的激烈交锋
乾清宫。
朱祁镇拍案而起，面对这一帮朝廷重臣，冷笑道：“你们说说，这一万马匪，这么大的一帮人马，周边的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辽东的官员也没向朝廷上奏过，这正常吗？”
“朕看他们是早就想颠覆朕的大明江山了吧？”
朱祁镇嘴角带着冰冷的笑容，让严嵩等人看着就有些心寒。
“陛下，臣以为，当彻查此事，这等规模的马匪非同小可，哪怕他们潜入大山之中，但是这么多人，他们的粮食从何而来？
跪在严嵩身边的徐阶，眼睛一亮道：“这些全部都是可以查的，但凡是和这些人有来往的，全部都该死。”
徐阶的话，说到了朱祁镇的心坎上，因为他正想借这个事件，在辽东杀一批人。
哪怕这个事情不是他们干的，黑锅也要他们来背锅。
听到徐阶的话，朱祁镇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内阁次辅，平时一副天生的苦瓜脸，确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好人，和事佬。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似平比严嵩更加狠辣啊。”
朱祁镇看着徐阶，心中有些感叹。
真正的狠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和谁都是好朋友，但是，只要他一旦露出獠牙，绝对最狠的那一个。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纯粹的老好人，岂能做到内阁次辅的位置?
“不要被朝大臣的笑容迷惑，能够在朝堂中混的风生水起，没有一个人是酒囊饭袋，更没有一个人是老好人。”
朱祁镇暗暗告诫自己。
不过，对于胆敢冒犯皇帝威严，威胁江山社稷安全的人，他向来都是杀无赦的态度。
而严嵩这个他一直支持的首辅大臣，居然脑子坏了，要去帮助他的敌人求生，这让朱祁镇十分不满。
现在，内阁次辅站出来，果断的站在皇帝这边，朱祁镇还是稍稍感到了一些安慰。
“臣也觉得徐阁老说的对，这些逆贼，不杀就是祸患，统统都该死！”
忽然，赵衡臣也出声附和。
“臣也附议。”
兵部尚书于谦在也站出来，表示支持徐阶的建议。
这一下子，严嵩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这些大臣，忽然转变态度，全部都支持皇帝搞诛连？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疯了吗？
当严嵩的目光看向赵衡臣的时候，赵衡臣直接扭头，把目光瞥到了别的地方，根本不去和严嵩对视。
赵衡臣做出这样的选择，目的很明显，是想要保住荣华富贵。
更主要的是，在严嵩说出尽量不要搞诛连的时候，赵衡臣注意到，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当一个内阁的首辅大臣，不被皇帝给信任的时候，其至是让皇帝失望的时候，这个内阁首辅大臣的地位，可就没有那么稳固了。
赵衡臣这是在补救，他至少要让皇帝知道，他赵衡臣虽然和严嵩的关系好。
但严嵩是严嵩，他赵衡臣是赵衡臣！
他赵衡臣是忠诚于陛下的，严嵩和陛下的意见不同的时候，他赵衡臣会义无反顾的支持皇帝。
哪怕严嵩和他的关系再好，甚至曾经抵足而眠，他还是支持皇帝！
同样的，于谦也是注意到了这样的一个情况。
作为一个只顾百姓，不顾皇帝的刚烈之人，于谦知道，自己老是给皇帝留下这样的印象可不太好。
而且他同样也知道，他于谦能够有今天，全部是皇帝的信任和提拔。
所以他一定要支持皇帝的意见。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将死一大批人吗？”
突然，严嵩如猛虎一样的声音，低吼着出声。
“严阁老，你可别忘记了，那些要死的人，全部都是乱臣贼子，全都是该死之人，那些人想要颠覆大明江山，甚至已经危害到了京畿的安全，你觉得这些人能够留下吗？”
徐阶寸步不让，争锋相对。
朱祁镇高作龙椅，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他就这样的静静的看着，内阁首辅严嵩和内阁次辅徐阶二人之间的战斗。
对于这两个人的明争暗斗，朱祁镇一直都是支持的。
他发现严嵩这头老狐狸，有时候心里藏着小心思，似乎在某些事情上没有办法跟自己保持一致的步伐。
就比如现在，严嵩想的居然是少杀人，而不是如何更好的维系大明江山。
这让朱祁镇很不满意。
如果坚持少杀人，那么辽东的建州女真族，迟早会打过山海关，取代大明的江山。
如果不借这个机会，狠狠的杀他十几万人，哪年哪月才能再次遇到这种天赐良机？
在这一点上，严嵩真的就完完全全的不如徐阶。
虽然徐阶充满了野心，想将严嵩搞下去，自己坐上内阁一把手的位置。
但此时此刻，在朱祁镇的眼里，徐阶是一个比严嵩更好的臣子，至少懂得维护他这个皇帝的江山社稷。
忽然间，严嵩看向了朱祁镇，他看到了皇帝眼的决心！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或许，重伤雨化田，袭击西厂的人，就坐在这座宫殿之上。
严嵩抬起头来，大声说道：“陛下，可是其中有一大部分人，全部都是根本不知道情况的，很多都是这些家族的头脑，去和这些辽东匪患甚至是马匪勾结。我不信他们这些人家里的男女老少全部都去参加马匪了，更不可能所有人都私通辽东匪患。”
对于徐阶敢在这个时候和他争论，严嵩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个徐阶和他严嵩，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
在严嵩看来，徐阶实在是大过工于心计！
心思狠辣，直到今日，严嵩才看出来徐阶并不是和事佬，他只是更懂得审时度势，更懂得顺势而为，也更懂得隐忍。
“那也是他们活该，他们的族长做出这些谋逆的事情，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徐阶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啊，徐阁老这一次说的极对，这些人既然成了反贼，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呢？陛下的仁慈是对待我太明的子民，那些人在谋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陛下的子民了，更何况，辽东的那些个世家大族，肯定大多数都是知情的。”
赵衡臣为徐阶加了一把火。
“好，既然大家都赞同，那这个案子就交给锦衣卫了。于谦，你亲自带领一万神机营协作，就由你挂帅彻查，这一次，朕要彻查此事，谁敢阻拦，杀无赦！”
朱祁镇目光冰冷，带着一股嗜血的狠劲。
“微臣遵旨，微臣必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于谦拱手答道。
内阁首辅和次辅交锋的时候，他都不敢乱说话，甚至都不敢插嘴。
因为他作为兵部尚书，辽东出现这么大一股马匪，他居然丝毫不知情，是有渎职之责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没有责罚他，而且还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顿时之间，他就来了兴致。
兵部尚书，掌握天下兵权，实打实的位高权重，除了不敢和皇帝掰手腕之外，惹毛了于谦，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虽然不入内阁，却可以不将内阁放在眼里！
这就是于谦的底气！
现在，皇帝是让他去杀人的，这一点于谦自然心知吐明。
说起杀人这个事情，于谦虽然一向很反感，他一直以百姓为重，江山次之，皇帝为轻。
但这一次，他要告诉天下的百姓一个道理：
有时候，杀人，就是为了救下更多人！杀人，就是以百姓为重！
他也要向皇帝证明，他于谦这把刀，锋利依旧！他忠诚的，不止是百姓，还有他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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