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捷足先登
“去，把车开过来。”走出龙翔大厦，黄世仁板着一张铁青的老脸，吩咐卫东去取车。
原本开开心心带着卫东来交差，满以为这次物色的三家网店客户定能满意，没想到又被否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不满意，竟然还当众数落他一顿，要不是知道这大客户有黑白两道的过硬背景惹不起，凭他黄世仁的暴脾气，还能几次三番忍受这窝囊气？也怪自己当初财迷心窍，只顾着关心这一单做成后绝对丰厚的报酬，也没想着先打探一下对方的来头。
刚才在里面忍着不发飙，差点憋出内伤。愤愤不平点了一根烟，急速思考该怎么办？距离合同到期仅剩28天，再找不到对方满意的收购对象，这回怕是要栽，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可恶，如今骑虎难下，都怪苏奚那妮子，当初若不是被她忽悠，搞什么篮球PK，一时心软放她一马，这难缠的单子早摆平了，看来，是时候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了。
半根烟的功夫，卫东已经把车停在黄世仁面前，然后下车，毕恭毕敬给他开车门。
黄世仁将手里的烟猛吸一口，剩下半只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卫东贴身跟了黄世仁十年，但凡老板脸上露出这种神色，就知道接下来一定没好事，有人要倒霉了！大气不敢出，小心伺候着。
黄世仁刚坐上汽车后排，卫东车门还没关，手机来电，一看是柳思楠，对卫东说：“关上门，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卫东照做。
黄世仁清了清嗓子，换成笑脸，接听电话：“小柳总，您好，有什么指示？”
……
“好的好的，现在就赶过来。”
挂掉电话，吩咐卫东：“走，现在去柳氏集团。”
柳思楠的父亲也就是柳氏集团总裁柳林，对黄世仁有知遇之恩，这些年，背靠柳家才得以飞黄腾达，而柳思楠年轻有为，是做生意的料，黄世仁入股的多个服装厂，大股东都是柳思楠，所以黄世仁对柳思楠打心底里是服气的。而柳思楠在人前称他“黄总”，私下叫他“黄叔”。
约摸四十分钟后，黄世仁赶到柳思楠办公室。
柳思楠见他来，停下手上的事情，起身关上办公室房门，然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打印好的编号1的围剿清单。
“叔，这次请你过来，有一件非常重要且需要保密的事情，只有你才能办到。”柳思楠说完，把清单递给黄世仁，坐到他对面沙发上，继续说：“明年，集团打算开拓跨境电商业务，在这之前网罗一批人才是重点，这份名单上这些公司和网店，劳烦叔，务必在12月7号之前安排人去接洽一遍，探探他们的意向，最后一页有接洽重点和我们开出的条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柳思楠把侠客行的围剿计划借柳氏集团的名义让黄世仁去办，私心是希望他引起重视。
黄世仁接过一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又惊又喜，刚才还在为得罪不起的客户伤脑筋，没想到这份名单里起码有六七个符合条件，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要扩大物色范围呢，果然还是格局小了：“这上面的83家，都要挨个去接触吗？”
“对的。”
“7号之前全部接洽一遍，怕是时间有点赶。”
“哈哈，叔，劳务费不是问题。”柳思楠起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坐回沙发，将信封放在茶几上推到黄世仁面前，又说：“你尽管放手安排人去做，不够的话，再找我报销。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注意方式方法，低调行事，这件事情，务必只向我一个人汇报。”
“好，没问题。要是没别的事，我这就回去安排。”
“好的，静候佳音！”送走黄世仁，柳思楠立即在侠客行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兄弟们，我这边已经安排“黄”开始行动！
黄世仁离开柳氏集团办公楼，回公司路上，又仔细反复查看名单，叹服这些财大气粗大集团的手笔，要人才，直接找猎头去挖人不就行了？上来直接收购，连锅端，跟那惹不起的大客户的做法如出一辙，有钱人的想法普通人真是模仿不来。
上好的一块“肥肉”掉到手上，反正都是收购，黄世仁想到办法摆平那个难伺候又惹不起的大客户了，露出一抹得意的邪笑！
一心开车的卫东，透过后视镜将黄世仁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没多话，内心猜想：这趟来，老板肯定又接了什么肥差，又可以跟着“吃肉”了。
晚上加班忙完工作的云毅，看到微信群里柳思楠的消息，赞叹他办事效率的同时，想到苏奚，心又揪了起来！
马上又给傅刚打电话：“刚子，苏奚查的怎么样了？”
“小毅毅，你都不睡觉的吗？你今天是怎么了？第六遍问她了？你体谅体谅兄弟我啊，为了她，这几天我都熬成国宝熊猫了，好不容易刚睡着，又被你吵醒～”手机那头的傅刚，一脸倦容牢骚满腹。
“好好好，明天一早，我亲自给你送爱心早餐，犒劳你一下！”
“别别别，要是放在以前单身，巴不得你天天来送爱心早餐，现在嘛，不方便，你懂的！”
“哎哟我去，这狗粮撒的真是猝不及防！你不能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呀，哥们儿的余生幸福还握在你手里，上点儿心啊！”
“晓得了晓得了，明天上午九点，老树咖啡见，有猛料，你做好心理准备。”
“非要等到明天？现在透露点呗？发点照片什么的我先看看也行啊？”
“小毅毅，伦家眼睛都睁不开了呢！晚安～”傅刚这几天汇总的关于苏奚的信息太多，知道一旦话题打开，今晚铁定又睡不成，索性把电话挂了。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忙音，云毅无奈，真是损友，太会磨人了。
整个晚上，云毅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几个跟苏奚相关的梦，有好的有坏的。
好容易挨到天亮，见傅刚的心变得更加迫切。
起床洗漱吃完早餐，直奔老树咖啡馆，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四十多分钟，傅刚还没到，云毅边开视频会议处理公司的事情边等他。
9:05，傅刚胳肢窝里夹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出现在云毅面前，一屁股坐下，一口气喝完桌上的咖啡：“再来一杯。家庭、事业、私生活，先看哪个？”
云毅收起工作，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干脆的回了两个字：“事业。”
“我以为你最想知道她的私生活。”傅刚有点小意外，从文件袋里抽出关于事业的一打A4打印纸和一堆照片递过去：“她公司相关的，能查到的，都在这里，如果还要深入查的话，需要时间”。
云毅接过，迅速翻阅，面露悦色，佩服苏奚凭一己之力支撑整个公司这几年，让公司发展得还可以，竟然能养起百来号人的团队。
越往后看，黄世仁的名字赫然在列，云毅脱口而出：“这个叫黄世仁的，有没有照片或者视频？”
“有，苏奚公司经常去一个叫魅然制衣的服装厂拉货，就顺便查了一下这个厂，法人和大股东之一就是这个黄世仁，最大的股东好像叫柳什么。”傅刚边说边帮着找照片：“哦，对，柳思楠。那，就是照片上这两个人。”
云毅接过照片细看，此二人正是他认识的柳氏集团的柳思楠和黄世仁，赶紧又翻出苏奚公司的资料查看：零度王者服饰有限公司旗下三个C店，所有营业收入依托线上电商平台，主要运营模式是分销，即从厂家拿货，面向消费者零售。虽自有品牌，但没有设计能力和生产能力，网店销售的多数款式属于来样定制贴牌或者是服装厂设计生产的货……
越看，越为苏奚捏着一大把冷汗！
线上网店销量好坏取决于流量获取能力，而销售规模又受制于线下源头供应链能力，可以说流量和源头供应链两大核心问题直接掐着公司发展命脉，然而从资料上看，显然这两个关键问题都是苏奚的软肋，若是有人存心算计，公司倒闭果真是在朝夕之间！
傅刚见云毅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好像是对这个黄世仁感兴趣，顺嘴提了一句：“对了，听说这个黄世仁比较好色，好像对苏奚也有点那个意思。”
云毅一听黄世仁是老色鬼，突然炸了，他云毅的女人岂容得这种人惦记：“你说什么？哪儿听来的？”
“你别急啊，这不还只是听说嘛！事业这条线不是我亲自跟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我再让人去查就是了。”
“查，必须深度接着查！资料都在这儿了吧？”
“好的。对，截止目前的都在这儿。”
云毅起身收拾：“好，刚子，事不宜迟，你赶紧回去接着查，凡是跟苏奚走得比较近的男人，一概详查。突然想到，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这么快就走，我这咖啡还没喝完呢！对了，苏奚的私生活你还没问也没看呢？”
“没事，我等会儿再看，不清楚的再问你。”云毅说完，急匆匆朝咖啡馆大门走。
傅刚朝着背影喊了一嗓子：“诶诶诶，冯洋，留意那个冯洋……”无奈摇头，催着要见面的是他，着急忙慌要走的也是他！
云毅回到车上，给母亲舒眉打电话：“妈，咱家悦澜湾别墅的钥匙在您那儿吧？……您现在在哪儿呢？……好，我这就回家，您等我回来再出门哈。”
挂掉电话，一脚油门，直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