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毒药(十三)
“我们剩下的六七个人紧紧围成一个圈,我们随身都有配枪,在僵持中,又击毙了六七名冲上来的恐怖分子,现在敌我双方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随身都带着卫星电话,有人已经向县城里的警队进行了汇报,我们能做的是减少伤亡坚守待援。
恐怖分子当然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又一波冲锋向我们扑来,不同的是,他们把人质推在前面,我们不敢再开枪,快步向门口撤退,但这时有的恐怖分子从牺牲的同志身上摸下他们的配枪,我发觉不对时,对面的枪声已经响了。
又有两名同志中弹牺牲,我们毕竟不是军人也不是特警,这样的生死之战对我们来说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战术上都是巨大考验,有个小伙子我记得他好像才十九岁,刚从警校毕业,他眼看我们快要被恐怖分子包围,面对着杀戮和死亡,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回头一看我们已经接近墙根底下,他扔掉自己的枪发疯似的纵身一跃,想翻过土坯墙逃走,他两只手刚扒住墙头,身后的枪声就响了,脑袋被打了个窟窿,血和脑浆子都喷了出来,满满涂了一墙。
包括我还剩下三个人,一名枪法很好的同伴趁着枪手开枪击中我们那名小同志的瞬间,也一枪射中他的眉心。
我们高喊,让他们不要动,担心再有别的人躲在人群里开枪,但此时,大门被打开了,刚才反锁大门的恐怖分子此时又冲了进来,他们有三个人,同样挥舞着砍刀,措手不及间我们又有一个同志被砍翻在地,现在只剩下我和那名神枪手了。
我擅长近身格斗,出其不意的反手一枪托打在一人的脸上,他捂着脸蹲下,血从指缝间渗出了,疼的他哇哇惨叫,我们趁着他们发呆的瞬间,连开数枪,打倒了刚从进来准备里应外合的三人,我俩立刻跳出院子,可一出来就看到我们来时的汽车已经被砸毁,无法驾驶,我俩互看一眼,觉得肯定逃生无望,心一横,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院子里的枪声又响,我俩赶忙去找掩体,他在撤退的时候,膝盖被击中,骨头断了,半截小腿耷拉着,血从裤腿汩汩地流淌进鞋里,我拖着他向后移动,地上留着一条血痕。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要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他推开我的手,说,你走我来殿后,咱们不能一起死,你要活着回去,给大家伙的家里人带个信儿!
就在此时,拖着他的手突然就没有力气了,手臂不由自主的向后甩去,整条胳膊都没有直觉,一颗子弹击中我的左肩,感觉伤口先是一烫紧跟着就觉得肩膀以下失去知觉,他举枪还击,大声喊叫让我快走,我忍着剧痛,想用右手拉他,他的脑袋这时也被一枪击中,我本来使劲浑身力气,他突然一阵痉挛跌倒在地,我则因为惯性太大仰面朝天躺倒在地,头重重磕在地上,鼻子里都是被太阳晒的温热的沙土,那个时候我的心一阵空灵,死亡原来是那样安详,我望着湛蓝的天空,毫无惧色。
就在我准备从容赴死的时候,我的脑后警铃大作,枪声也像爆豆一样的响起,熟悉的语言,熟悉的作战服,我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