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祭魂生威
药王和庄主带着云梅跑出三、四里路,忽地察觉云梅没了声音。庄主放下云梅一看,竟已昏死过去。二人心中着急,又怕他们乘夜劫狱会被官兵追捕。正巧迎面有一辆破旧的马车赶来,药王和庄主不由分说,冲上去就把马车上的人扔了下了来。药王把云梅放入马车,庄主挥手向摔倒在地的人撒下一堆银票,然后赶着马车就朝福州的方向去了。
药王在马车上为云梅诊疗。除了旧伤之外,云梅身上最为明显的外伤是左臂骨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药王知道云梅会空桑派的绝技“青蛟生骨功”,等云梅内伤痊愈后自行运起这门绝技,将骨头生回去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药王根本不愿意搭理这一点伤势,他更为关住的是云梅这次晕过去的原因:那就是被狮相门“大拙手”掌力所震,伤及全身。
狮相门门主释放“大拙手”时离云梅其实有好一段距离,中间更是挡着一个药王。无奈“大拙手”威力实在是太大,劲力在震碎机关鸟、遭药王卸力后仍有剩余。这剩余的一小部分威力打到完全无法运内功抵抗的云梅身上,造成的伤害比起云梅被血朱花指戳中那时却是不遑多让。云梅旧伤未愈,又受新伤,那是差不多被打回到一个月前被抢救时的状态了。药王使尽浑身解数才把云梅的命将将吊住,但一时半刻云梅却是醒不过来了。
赶路之时,药王和庄主不由的探讨起狮相门门主和五仙教教主入魔的事:这二位会一齐出现在杭州城,想是为了赴铸剑山庄之会;入魔人看不懂书信,是以绝对是先收到英雄贴然后入魔;入魔人只知道伤人,不懂赴会,是以二人入魔之地必定是离这杭州城不远。可这杭州城周边究竟有着什么东西,竟能让两个掌门级的人物一齐入魔,药王和庄主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到了第五日,云梅终于醒来,开口问:“伏虞剑柄呢?”见伏虞剑柄无事,又问道:“我那把佩剑呢?”这话一问,庄主差点跳了起来。云梅的佩剑在杭州城被五仙教主打落了,庄主和药王这几日竟一直没发现。那佩剑是庄主耗尽心血打造的杰作,庄主又那肯这样放弃?这佩剑是云梅从谷中带出来的一件信物,云梅又那肯这样弄丢?是以虽然药王不愿意,一行人还是调转马车,跑回了杭州城。
这一来一回,距三人离开杭州城已有十日。离着杭州城门老远,三人便听到城内传来若隐若现的龙吟之声。庄主知道这是神兵出世的征状,急赶马车闯进城门。刚一进城,就看到原先那个头领拿着云梅的佩剑,就像是入魔了一般在城中胡乱砍人,周围围着一圈官兵,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原来,药王和庄主带着云梅逃离之后,入魔的狮相门门主和五仙教教主就在城中更加肆无忌惮的伤人。所幸百花谷谷主即使赶到,制服了两人后交由头领捆住。可狮相门门主和五仙教教主未被太吾唤醒,又没被然山派符咒驱除,虽被谷主打死,但过了一日便又来了精神。那头领在清理牢房时发现云梅的佩剑,就喜滋滋的私吞了。他曾同样私吞过被关押在牢里的武林人士的武功秘籍。等他发现被打死的两个入魔人忽然来了精神,似乎马上就要朝他扑过来,当即用云梅的佩剑刺了过去,所用的剑法却正好是铸剑山庄的“工布独一剑”。
本来,掌门级别的人物绝不至于被官兵的头领一剑刺死,但两位掌门被谷主打死,刚刚恢复了一些,这一剑刺去却是正好恰恰把他们再次刺死。云梅佩剑经《天铸玄铁册》重铸,本有灵气,首领用的又恰好是铸剑山庄的剑法,这两个掌门级别的人物就恰好成了祭剑的物品。那首领发现一剑之后手中的剑似乎更加锋利,不明白原由,有在刚刚见到两个已死之人突然醒来,心中后怕,连忙命人用铁索缠住两具尸体。等又过一日,两个掌门果然又醒来,头领又用工步独一剑刺去,刺死两人后手中的剑又锋利了不少。
此后几天,头领又做了各种尝试,发现用其他门派的剑法不行,刺死别的死囚也不行,他会的剑法中,只有用工部独一剑或是胜邪残剑去刺那两个刺不死的家伙才能让剑更加锋利。两个入魔人一日醒一次,头领就一日跑去刺一次,如此过了十日,云梅的佩剑灵气越来越盛,最后竟真的成为了前代太吾提到的“活剑”。
这一过程看似简单,实际极难达成。光是掌门级别的入魔人这一项,便是极难寻得。即便出现掌门级别的入魔人,加以制服,各门各派总是像空桑派一样好好的关着等太吾前来救治,又哪会每日去刺他一刺?又像是头领这种状况,获得两个濒死的入魔掌门,可要是没有云梅这把以《天铸玄铁册》铸造的佩剑、又或者不会铸剑山庄的剑法,那又是一场空。又或是有邪道人士不找入魔人,只想杀十个普通的掌门祭剑,可会铸剑山庄剑法、又能击败掌门级人物的人也就只有铸剑山庄庄主和历代太吾。铸剑山庄在各派中算不上强,怎敢同时得罪十个门派?即便是太吾发狂想要炼剑,可对于太吾而言掌门又算不上是强敌了,这剑却也是祭不成的。如云梅一般掉了佩剑、又正好被会铸剑山庄功法的人士拾得、那人手上又正好有入魔的掌门、又敢每天去刺掌门一刺,实是各种巧合堆叠在一起,才打造出了这一把旷古绝今的神兵利器。
可这剑一活,那头领便控制不住。看似现在是头领持剑在街头杀人,实际上却是剑持着那头领。药王、庄主一到,头领不知两人厉害,那剑却感到了威胁,当下控制着头领便朝着两人杀来。
庄主见状,取下背上的乌光神铁剑,一招“巨阙千钧剑”就向着头领砸去。头领毫不退缩,一招“工部独一剑”就迎了上去。“工部独一剑”是铸剑山庄下三品剑法之一,和“巨阙千钧剑”一样只讲究剑力狠辣,可力量却是远远比不上“巨阙千钧剑的”。然而头领借助着剑的威势,一招刺到庄主乌光神铁剑的剑身上,竟硬生生让庄主后退了一步。
药王见庄主受挫,飞身就向头领踢去。却见头领连招式都不用,只是将剑随意一挥。那一挥随性至极,即使是六岁儿童也挥的出来。可这一挥用到云梅的佩剑上,竟在空中闪出了六个剑花,且每一个剑花都有不亚于刚刚那一发“工布独一剑”的威力。头领这一挥,那便是同时打出了六发“工布独一剑”。所幸药王躲得及时,不然便要像云梅一样躺着了。
药王和庄主各自受挫,知道这剑厉害,光靠一人去夺下来难免有伤。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忽然同时出手,以二打一。这一下两人都有了准备,那头领武艺又不精,被两个掌门级的人物一夹攻,一招之间剑就被夺。却说那被夺了剑的头领,就像是从魔窟中跑了出来了一般,连看都不敢再看那剑一眼,像老鼠一样拔腿就跑。围在周围的官兵见他手中的剑被夺,立刻冲上去把这‘杀人魔’给抓了起来,带回去交给城主复命了。
药王和庄主夺过剑来,交还到云梅手上。云梅接过一看,但见那白色剑身上隐隐有几道红丝,就像血液一般在剑中流动。那剑虽活,却终究还是剑,不知云梅伤重,只知云梅武艺高强。再加上这剑陪了云梅十余年,一到云梅手上,却是立刻就变得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