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如是的一对丹凤眼里满是惊慌之色，道，
“那我该怎么办？”
萤惢目光沉淀下来，握住柳如是的手，道，
“你先不要慌，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柳如是点了点头。
这时，店小二端了菜品上来。
萤惢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菜上，她把一盅羹汤移到柳如面前，道，
“柳姑娘，你尝尝这家厨子做的羹汤。”
于是，柳如是舀起一勺子羹汤送入口中，难以言喻大鲜美顿时充斥了她的口腔。
萤惢则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口中，慢慢咀嚼来。
柳如是抬眼看向萤惢，道，
“公子，我该怎样做才能逃出贼窟？”
萤惢安抚柳如是，道，
“我们慢慢商议。”
柳如是点了点头。
兰絮瞥见柳如是娇艳的面庞，笑道，
“柳如是姐姐，你近看比远看还要好看。”
柳如是苦涩一笑，道，
“我宁愿没有这副皮囊，只求和阿牛哥在乡间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兰絮眼眸亮了亮，道，
“就是传说中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吗？”
柳如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萤惢想了想，道，
“我也羡慕这样的生活。”
柳如是抿唇一笑，道，
“你也可以的。”
兰絮笑道，
“我只知道柳如是姐姐素日里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也不想到姐姐高处不胜寒呢。”
柳如是嘴角挂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道，
“抬举了。”
柳如是低头，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中。
“我们先这样……”萤惢慎重道。
柳如是边听边点头。
柳如是走的时候，萤惢看了一眼窗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萤惢站在窗边，目送柳如是上了马车，才回过神来。
兰絮看着马车远去，满脸忧虑的道，
“那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们这样做，可以帮倒柳如是姐姐吗？”
萤惢摇了摇头，道，
“先看看再说。我们在淞山学了这么多本领，想必能派上用场。如此，也不枉了我淞山弟子的威名。”
兰絮认真点点头，道，
“我们要做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卫道者。”
闻言，萤惢的唇角微微勾起。
柳如是回到家。
柳如是看了一眼房内，空荡荡的，她突然心生凄清。
柳如是坐到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明艳鲜活的自己，她摸了摸莹润的脸颊，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扣门声。
柳如是愣了愣，道，
“是谁？”
门外响起女子的声音，
“是我，姑娘，你晚上还有演出，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柳如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知道了。你进来吧。”
于是门被打开，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脸庞似鸭蛋，眉目如画，倒也生的有几分好看。
柳如是看了一眼女子，道，
“凤姐，你来帮我上妆吧。”
凤姐点点头，踱步到柳如是身旁，开始为她描妆。
凤姐一边为柳如是上妆，一边笑道，
“姑娘的肤质真是好，瞧这冰肌玉骨的。”
柳如是默然，良久才道，
“这又如何？端的是那烈火烹油，镜花水月，只是眼前的荣华而已。”
凤姐怔了怔，一边帮柳如是梳头，一边道，
“姑娘此言差矣。姑娘现在人气这么好，将来前途无量，怎么会只有眼前的荣华？”
柳如是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拿起一根白玉簪子，簪入发髻。
上好妆，凤姐又拿来一件八宝攒凤的衣裳，为柳如是换上新衣。
柳如是换上衣服，看向镜子里，镜子里的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端的是那艳光照人，绝世无双。
柳如是抿了抿唇，道，
“好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萤惢正在茶楼上喝茶，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柳如是！柳如是！”
兰絮凑到窗口一看，喜道，
“柳如是姐姐又开始演出了。”
萤惢讶异道，
“哦？真的吗？”
“可不是真的？”兰絮指着窗外，道，
“你快来看看。”
萤惢看向窗外，只见柳如是穿着一身八宝攒凤羽衣，就着奏乐声，轻轻唱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柳如是的歌曲中带着一丝与情人分离后的不舍和凄楚，柳如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阿牛哥，她想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兰絮沉醉其中，良久才回过神来，叹道，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萤惢不动声色，抿了一口清茶，令人猜不透她的心绪。
柳如是唱毕，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下台。
兰絮缩回头，坐回位子上，她伸手拿筷子敲打碗盅，一边哼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萤惢微微一笑，眼底划过温柔的微澜，眼眸中是满满的笑意，道，
“你这曲儿学的不赖啊。”
兰絮也是一笑，道，
“纯粹觉得好听而已。”
萤惢笑笑，垂了眼，看碗里的炖品。萤惢突然想起柳如是说的黑衣人，她的眼眸顿时深暗了几分。
如果按计划如期行动的话，大概会有八成把握。
毕竟那黑衣人来历如何，道行深浅，她也不知道。但她对自己的功力还是颇为自信的。
想到这里，萤惢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会心的面容来。
这日。
萤惢和兰絮换上了衣服，来到柳府。
萤惢平稳下心来，伸手扣了扣大门。
“有人吗？”
隔了许久，门被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出来，道，
“你们是哪来的？”
萤惢低声道，
“我们是来应选当柳姑娘的侍婢的。”
家丁上下打量萤惢，见两人样貌不俗，道，
“看你们长得这般貌美，竟然是粗使丫头？”
兰絮讨好的一笑，道，
“我们不是家里穷吗？谁想当粗使丫头呢？”
家丁点点头，退到一旁，道，
“你们进来罢。”
萤惢和兰絮抱着包裹进了柳府。
家丁带着两人来到前厅。
凤姐正端坐在那里喝茶。
家丁上前，道，
“凤姐，这是柳姑娘要的两个粗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