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真正的感情
汤鹤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几分错愕，而后一点点转换成了意外和惊喜。
“竟有这么巧的事？之前我在研究生院怎的没见过你？”
“噢，我现在大三，按辈分，我还得喊你一声师兄呢。”封晓蔚落落大方一笑，与汤鹤肩并肩走着。
“难怪——你们大三的课业应该不多吧？”
“课业还好，基本上都是偏应用型的课程了，下学期升了大四基本上没啥课，就是论文和实习了。”
“……”
两人客气地聊了一路，直到研究生公寓和本科生宿舍区的分叉口，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才分道扬镳。
而此时——司立行的公寓。
“啪嗒——”指纹解锁开门，黑暗并未像此前无数数个打开公寓的大门一样袭来，公寓开着暖黄色的灯，体育赛事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地从客厅方向传来。
司立行眉头一蹙，带上门，拐出玄关才看到司立清大爷般坐在沙发上看着球赛。
“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司立行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与天然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司立清抬起头看看他那张辨不出喜怒的脸，又看看玄关的位置，不禁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不然我该跟谁一起回来？”司立行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啤酒两个啤酒杯。
“嫂子啊，你不会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把握住吧？”司立清惊愕地问了他一句。
“哒。”司立行不言，兀自将啤酒开了，慢慢倒上了两杯，而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司立清。
见司立行不作言语，脸上神情也丝毫没有一点儿去约了会的满足感和欢快感，司立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接过酒杯撂在一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会都约了，你竟还乖乖地就把人家送回去了，不会邀请她上来坐坐的吗？”
司立行闷喝了一口酒，有些泄气般靠在沙发背上，声音低醇又沙哑：“我吓到她了。”
司立清脑子里小心而又谨慎地打出一个问号，追问：“怎么吓到她了？”
司立行又闷闷地喝了一口，而后将酒杯放下，把刚刚摩天轮发生的事情同司立清讲述了。
司立清捞过遥控将体育赛事频道的声音调小，听他讲完，默了几秒，后开始分析：“我觉得应该是那时候的氛围不对，你就应该上去把人家追回来的嘛，不济就再亲一次——说不准人家是欲迎还拒呢。”
听着司立清的话，他微微转向头面对司立清，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折出点点寒光：“她要是这么好搞定的话我也不至于喜欢了人家半年多才追到现在这种程度。”
司立清讪讪一笑，锤了自家哥哥一拳，“是，我哥在事业上重拳出击，感情上向来只秉承‘温水煮青蛙’战略。”
司立行捏揉了一下眉心，对司立清这番说法，无奈却不作微词。
“哥，我给你支个小招要不要？”司立清言晏晏一笑，又将脑袋凑了上去。
司立行睨他一眼，犹豫了一秒才应：“说。”
“这段时间你先晾一晾她，看她是作何反应，她要是急了，说明心里还是有你，到时候你再顺水推舟——”
司立行当是什么好法子，原来不过也是欲迎还拒的招数。
他冷撇开脸，不再与司立清对视：“立清，真正的感情不是靠耍小把戏小手段巧取豪夺来的，是要靠自身的魅力和能力互相吸引的，我想要的是真正的、长久的爱和感情，不是靠着撩妹把戏赢得的快餐式爱情。”
他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在略带嘈杂的比赛背景音下仍掷地有声。
司立清瘪了瘪嘴，知道这种招数对司立行不受用，便也耸了耸肩：“行吧，那哥你加油。”
言罢，他喝了一口刚刚搁在一边的酒，起身捞起撂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哥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原本他来本就是想一线吃瓜外加为哥哥嫂嫂的感情线推波助澜，现在好了，他想吃的瓜没吃着，该推的“感情线”也没搭上，自家哥哥现在又是一副怏怏的样子，他还是留司立行一个人在这静静的好。
“好，晚上开车慢点儿。”司立行嘱咐了一句。
“嗯！”司立清应了一声，将门带上。
“吧嗒——”随着大门关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外界的一切杂音仿佛都被司立行除却在外，他盯着酒杯出神，透过酒杯里点点消却下去的二氧化碳和金黄色的液体，他仿佛看到今晚与封晓蔚相处的一幕幕，全都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城市的另一侧。
男人慵懒地靠在巷口的青砖墙上抽着烟，通红的烟头在昏暗暗的巷口格外扎眼。
狠吸一口，男人蓦地想起晚上那幕，不由得啐了一口。
要不是今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女人……他今晚就得手了。
那女人装得高冷，还不知被攻破了防线后能有几热情呢，更何况又嫩得很……男人只觉得愈想愈发烦躁，猛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扔在脚下踩灭。
正要离去，倏地从黑暗中伸出两双大手，一双将他头蒙住，一双则拴住他的身子，将他整个人往巷子里拖。
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堵上了眼睛嘴巴，随即，拳如雨点般落下。
一声又一声的肌肉组织的碰撞声夹杂着几句呜咽声响在寂静如水的夜里，最后慢慢趋于平静。
男人狼狈地趴在地上，轻动了下身子，浑身肌肉像是被撕裂了般疼。
“唔……”男人轻动了下嘴唇，挣扎着手想去扯堵住自己视线和发音的棉布。
其中一个打手抬脚踩住他不安分的手，轻轻碾了一下，男人吃痛地想要抽回手，越挣扎，打手碾得越上劲儿。
另一打手半蹲下身子，拍了拍男人半肿的脸，声音冷冷落下：“下次，你的手要是再不干净，就不止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撂完话，两人扬长而去。
寂静如斯的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翌日，周一。
封晓蔚七点零五分自然醒，伸个懒腰，起床将自己捯饬利落，简单吃过早餐便去了公司。
周一的早晨和平日没什么两样，路瑶瑶来了之后交代了下这一周的主要工作，而后各项工作都分派到了各编辑手中。
封晓蔚因是实习生，接的依旧是一些简单的、不大需要脑子的工作。
“对了，还有一项需要统计数据的工作，我们部门内有没有熟悉统计软件的接这份工作？”路瑶瑶说完最后一项，扫了一眼围靠在办公桌边的各位编辑。
编辑们面面相觑，纵然大家来自各个专业，纵然有学过或了解过一点儿相关知识的，毕业这么久，哪里还能捡的起来。
“没有人么？”路瑶瑶睨了一眼沉默的列位，准备合上文件夹。
正这时，犹豫了半晌的封晓蔚叫住了她：“路主编——方便问一下是什么数据么？”
“前段时间我们向公众开放的一项问卷数据，主要是测试公众在自尊和消费偏好的关系。”
封晓蔚一听便了然了，她先前学习过一些简单的统计软件应用，做这样的分析不在话下。
“让我试试吧主编。”封晓蔚扬起小手，不再有犹豫退却。
路瑶瑶微一颔首，“三天内给我成果，孙江，一会儿你把原始数据打包发给她。”
“好。”站在左下侧的孙江应下，一并接过了路瑶瑶递过来的文件夹。
交代完工作，路瑶瑶脸上才渐渐由严肃转为自信女王般的笑意，一如刚刚穿过编辑部落地窗的阳光般耀眼，“好了同志们，开始我们这一周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