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机会
吃过早餐后，封晓蔚上楼拿包，下来时，司立行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开着，似是在等待着它的女主人。
封晓蔚明白这意思，也就识相地上了副驾驶。
拉好安全带后，车子被缓缓开动，一路驶出港园。
司立行开得慢，昭然若揭地以这种方式去延长他和她今天的独处时间。
封晓蔚盯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司立行的侧影，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薄唇，一时间，脑海里有几片被尘封住的记忆碎片被撬动了。
原来，他也是亲过她的——在那次他向她当街表白的时候——只不过她那时候恼羞成怒，没让他攻破防线，反而还咬了他一下。
随之被想起来的，还有那束香槟色的玫瑰。
她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故意般地开口：“司立行，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快就认定你就是‘乔’么？”
“嗯哼？”司立行剑眉一挑，没猜，等着她继续把话头说下去。
封晓蔚以手撑着脑袋，笑得像只小狐狸，“你啊你，上次你落荒而逃了之后还要煞有介事地给我送束花过来，送别的也就罢了，偏送一束香槟玫瑰，还真当我不记得你表白那天，你送得就是香槟玫瑰了？”
司立行没有觉着意外，反倒是等她这一番话等了许久了，她勾了下嘴唇，“可是晓蔚，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真想瞒着你，还是有一番手段能让你到现在都认不出我来的。”
他的声音低醇又略带磁性，响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也轻轻地拂过她心上。
封晓蔚见自己刚燃起的一点耍小聪明的苗头又被这厮给掐灭了，便撅了下嘴，“所以，送花是你故意露出狐狸尾巴来的？”
“也不完全是，”他也不好太坏封晓蔚的兴致，又略一改口：“那天我不告而别确实是担心再和你相处下去我全然露馅了而让你尴尬，但走之后我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想同你再近一步，所以……”
“所以到底还是故意露馅的咯。”封晓蔚抢他的话。
司立行睨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嘟着小嘴的人儿，心底难免苦笑一声，看来有时候在这小妮子面前讲话，得扮扮傻，顺顺她的话头。
封晓蔚倒不是真的恼了，噘噘嘴也只是一过性的小情绪。
她不再撑着脑袋，而是低头看了下手机，翻了一翻朋友圈，却翻到了祁川的动态。
点开动态，一张张清新的风景照和少年灿烂的笑容进入她的视线里，祁川看起来心情不错，看来旅游确实是一件能很好舒缓人心情的方式呢。
那张灿烂的、略带张扬的笑容一下子灼伤了她，让她有点失了神。
原来他曾也是个灿烂少年的，只是因摊上了她，摊上了和她相关的烦心事，让他不像原来那般自在了，现在摆脱了她封晓蔚，反倒能让他回到了本性情。
封晓蔚一下子又觉得有点嘲讽，她退出朋友圈界面，给祁川发去了一条消息：“我们分手吧。”
心下没有一点犹豫。
她明白，是时候该结束了。
车内，两人有一段路都没有再说话，封晓蔚则已收回了思绪，又将注意转到了刚刚和司立行所说的话题上，一想到将“桥”先生和在身边的司立行重叠起来，倒让她想问的话变多了。
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封晓蔚先开了口：“司立行，为什么你要起‘乔’这个名字啊？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悄悄想过，却怎么也想不通司立行和“乔”这个字能有什么表面的联系，她这般问，也带了几分探究这字背后可能暗含的故事的意味。
司立行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思考似的，过了几秒，他才应她：“因为这个角色就像一个中介，像一道桥一样，将我和你联系起来了。”
“咦？”封晓蔚一愣，是她一直把这个字理解错了吗？
“你说的是桥梁的‘桥’吗？我还以为……是不带木字偏旁的‘乔’呢。”原是她从开始就将这字理解错了，难怪总猜不透这之间的联系。
“憨憨。”司立行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别的，也是默认了封晓蔚的话。
封晓蔚倒是自顾自说着话：“不过其实，那时候我问你要一个称呼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点儿怀疑你的身份了，可能是和你接触多了，也渐渐发觉‘桥’这个角色和你的气质真的很像……还有那次故意帮你戴帽子，也是想再笃定一下你的身份。”
“能感受的出来。”不然上次他也不会跑得这样突然。
两人又说了半路，直至车子停在Z大校门口。
封晓蔚解了安全带，向他道谢，下车。
直至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校园内，司立行才收回炽热的目光，发动引擎，将方向盘一打，离开了Z大。
……
日落西山，辰星将起，华灯初上，城市内的烟火味儿正足。
司家兄弟俩坐上一辆路虎揽胜，司机一路开着朝新开发区的方向去。
司立清揉了一下眉心，身子半倚在座背上，略显疲态。
“怎么了？一副被人折腾了一番的疲惫样。”
一听自家哥哥的关心，司立清忙又瘫了瘫身子，摆出一副苦样，哑着声音说：“哥，我申请休假。”
“公司克扣你这个执行总裁的节假日时间了？”司立行给他一个眼刀。
“没。”
“那是让你管着D文化委屈了你了？”
“也不是……只是让我管着这样一个大公司，我难免会心气不足。”司立清倒是先自认缺点，他原先是过闲散日子过惯了的，现下司立行一抽身，公司重担落在他身上，倒是让他许久都适应不过来。
“那这正好是一个练练你的机会，先前几年你吃老本吃惯了，现在也该是还回来的时候了。”司立行语气冷冷，倒展现出他商人本色。
司立清原先皱着的一张脸恢复原样，将手臂一环，努了努嘴，“资本家，连亲弟都要‘剥削’。”
司立行懒得跟他斗嘴，只是司立清这一番话未免叫他又想起封晓蔚来，今早上她也是这般喊他，却被他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想到封晓蔚那副吃瘪却又要嘴硬的模样，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无声一笑。
司立清是个停不下来的，默了半晌，他又忍不住向司立行分享他的人跟来的“情报”：“哎，哥，你知道祁川和封晓蔚又吵架了么？现在祁川扔下她跑外地旅游去了，这可是个机会啊。”
司立清打量着司立行的神色，笑得有几分促狭。
司立行眼皮一抬，说到祁川，他便觉得不屑，“哼，你的消息未免也太滞后了点儿，晓蔚早便不承认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男女朋友关系了，还说什么他扔下她，凭他也配？”
“啧啧啧，封晓蔚告诉你的？”司立清摇了摇头，见司立行默然，又忙把口改了：“看来你和嫂子是真的大进展啊。”
大进展么……
司立行忍不住又笑，这两日来和封晓蔚相处的画面碎片般涌现在他脑海里，虽然现下她还不接受他，但至少，他和她又更近一步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