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传国古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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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53)流滴水.打墒沟

炎炎夏日,最惬意的生活,莫过于闲暇之余品一口香茗,继续我们的探秘和发现之旅——

文明探源之旅,千年传国古槐树之53

打墒沟.留滴水

相传在虞舜时期,“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淘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

在商周时期,“西伯阴行善,诸侯皆来决平。于是虞、芮之人有狱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虞、芮之人未见西伯,皆惭,相谓曰:吾所争,周人所耻,何往为?只取辱耳。遂还,俱让而去。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

据典籍记载,舜时期和周文王时期,都曾有过种田人因地界发生争执,最后又通过礼让地界的方式解决矛盾的事例,为此,前些年我在报纸上发表了《打墒沟.留滴水》一文,在此摘录如下:

沂水人盖房子也有个讲究:为避免自己房顶的水滴到邻居家里,房主在打地基时,不用任何人说,都会自觉地将地基向里缩回大约一墙宽的距离,好让自家屋檐的水滴到自家地里,所以房后闲置的这块地又叫“滴水”,往回缩一墙叫“留滴水”。    老家有块菜园地,西边是水塘,南边与本门大老爷家的猪圈和菜园交界,大老爷在盖猪圈时,为了不让屋檐水滴到俺家菜地里,同样也是留出了一墙宽的“滴水”地。

后来,大老爷家的大爷便把他家的菜园都盖成了猪圈,猪圈盖完以后,猪圈的后墙形成了一个S形的弯,新盖的猪圈明显向后突出了一墙。而我母亲认为这是大爷家占了俺家的菜园地,因为这事,竟然与老邻居闹翻了脸。

事后听我爷爷说,大爷家的猪圈之所以有个弯,是因为大老爷盖的老猪圈留了“滴水”,而大爷盖的新猪圈没留“滴水”,也就是说,大老爷盖的猪圈后墙还闲置了一墙宽的地,而大爷盖的猪圈没留空闲。

再后来,大老爷和爷爷都相继过世,而猪圈“留滴水”的事,我却一直惦记着。到了过年的时候,就背着母亲买上一些点心,特意去大爷家里看望大奶奶,大奶奶见了我,也是十分激动,并且拉着我的手紧紧不放。从此以后,两家人的过节也就解开了。

我们沂水乡下种庄稼讲究可就更多了,为了不影响别人地里庄稼的生长,也是相互留出一条沟来,这条沟又叫“墒沟”,种第一垄庄稼,又叫“打墒沟”,如果张三家与李四家的地连在一起,也不叫连在一起,叫“挨墒地”。在汉语里,墒通商,“打墒沟”也是两家商量着种地的意思。

而对于如何“打墒沟”,也是农村人主要的矛盾点之一。有的人种地比较谦让,墒沟也留得宽,但有的人就比较抠,甚至种到了墒沟中央。对于这种特别抠的人,乡人往往会给起个外号叫“种地馋”。

在农忙时节,我就曾亲眼见过种地馋的人相互争敬:“哪是墒沟?!哪是墒沟?!”那劲头,鼓得脖子筋老粗,连头也一梗一梗往前蹿,一旁的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看不下去扔掉锄头上前拉架的。

当然,关于“留滴水”和“打墒沟”的范例还有很多,一般种地的农民提到“留滴水”或“打墒沟”的事,也都显得特别严肃。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如何打好墒沟,不仅关系到地种得是否漂亮,还牵扯到为人处世的大学问。

“留滴水”、“打墒沟”不仅是几千年来劳动人民对农耕文化传承的一部分,还是一种流传已久的传统美德,是如何待人接物的一门学问,更是睦邻友好中一块不倒的奠基石。它的这种精神,有点类似我们国家“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外交策略,不但能够适用到现实生活中去,就算国家间的外交生活,也是很适用的。

可惜时至今日,类似如何“留滴水”、“打墒沟”的简单问题,还是有很多人搞不明白,甚至为了一己私利,比如为让自己的房子盖得再大一点,或者多种一垄菜,进而与朝夕相处的邻里大动干戈,甚至弄得四下里鸡犬不宁。

据报端报道,近日济南商河法院化解了一起邻里纠纷案,说的是因为一点小矛盾邻居闹翻脸相互使绊子的事。像这种邻里纠纷的案件,调解强于法院执行,商河的做法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

居家过日子,没有勺子碰不到锅沿的,邻里纠纷或许不可避免,但如果商河这两家人能够彼此礼让,秉承我们祖先流传下来的传统美德,在“留滴水”、“打墒沟”的问题上相互谦让一些,也不至于闹到上法院这种地步吧。

以上为打墒沟.留滴水原文

早年间,地界的问题通常是农村人的主要矛盾,上文提到的大爷家也曾与槐三爷家因地界产生矛盾,我家也与他们两家因地界产生过矛盾,虽然我们这三家都是同门同宗且是近支关系,却因为没有解决好地界的问题而大动干戈。

因为家族内的这些矛盾,我的童年过得非常郁闷,一听到家族内吵架,我心里就特别的难过,所以也特别害怕听到吵架。

这也是我要写第一篇小说《泥土》的缘故,虽然《泥土》的原稿早已遗失多年,但在后面的章节里,我会尽量以回忆的方式去复原它,去发现家族矛盾的根源所在,并以此理顺出解决问题和矛盾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