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小心……发现的
马文才呼吸都要停止了。
该死的。
他刚刚为什么要想不开跳进来，以至于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
还有这丫头！
想到祝福，马文才也是狠狠的磨了磨牙，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为什么非要上山洗什么澡？
她不知道很危险吗？
还好今日遇见的是他，那万一遇见的是别的男人怎么办。
她到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只顾着在埋怨自己和祝福之间自相矛盾。
已经忘记了，难道祝福今晚遇见的是他，名声就不会受损了吗？
他后背紧紧的贴住石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祝福不要发现他，然后赶紧离开。
并且他还非常自觉的闭了眼睛，希望不要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但是俗话怎么说来着，好奇害死猫！
当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就在自己不远处，他下意识的把一只眼睛睁开了那么一丝丝。
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名堂皇的理由。
他是为了看祝福离他还有多远，好决定到底要不要想其他办法离开。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
祝福如今只穿了一件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薄纱，湿了水之后更是紧紧的贴在肌肤上。
春，光，无，限……
三千青丝披在身后，偶有两缕垂到面前，若隐若现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在月色下，她犹如一只在水中起舞的精灵，灵活的身姿时而往前游，时而原地旋转两圈，再掬一捧水洒在脸上，好不惬意！
马文才一时间竟是浑身血脉偾张，他赶紧再度闭上眼睛，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听见祝福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此刻，他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似乎下一秒，他的心脏就会从胸口蹦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有这一刻难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祝英台你不要过来！老天爷你赶紧把这丫头弄走。
但是很显然，不仅祝福没听见他的祈祷，老天爷也没听见。
祝福已经在他跟前了，他甚至已经听见了祝福的呼吸声。
因为他身处的这儿是个死角，月色照不过来，所以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见有人，所以祝福才没有看见，原来在这石壁上，还藏了个人。
祝福在马文才跟前挺下来之后，条件反射的就伸手摸了过去。
想要把手撑在这石头上面休息一会儿！
“啊……”
祝福下意识的就要尖叫，然后转身就要逃。
现在的她只想着遇到鬼了，或是遇到什么在水里生活的生物了，完全没有想到，她遇到的，还有可能是个人！
但是她的喉咙里才发出一个音节，声音还来不及扩散，马文才就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只手则是把想要转身的祝福往自己跟前拉。
这么一来，这姿势……
还真的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何况祝福等于是未曾身着寸缕……
是个人！
祝福反应过来自己遇见的是个什么玩意之后，挣扎得更厉害了。
在水里闹出不小的动静。
“公子？”那边的银心听见这声音有些不同寻常，有些担心的开口，“公子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她。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说话呀？”银心想着她会不会是腿抽筋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作势就要下去查探个究竟。
而石头后面的祝福不是不想回应她，而是嘴马文才捂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唔……”
祝福近可怜的扭动身子，希望这样可以让银心赶紧过来救她。
“嘘！”马文才赶紧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丫头在这么闹下去，就真的得被发现了。
“是我！”他压低了声音，沙哑着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
听见这声，祝福愣了一下。
马文才？
他怎么在这儿？
“我放开你，你别出声行不行？”他几乎是带着祈求的口吻。
祝福没法说话，只好不住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出声。
马文才松开了手。
“公子？”
银心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公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公子你出个声啊，你别吓我！”
祝福张了张嘴，的确是想要呼救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
“我……没事！”祝福结结巴巴的。
“可是公子，我好像听见你那边有什么生意？”银心将信将疑的，“还有公子你为什么这么久不说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哦，这个呀……”祝福脑子短路了一瞬，“没事，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我一直随身戴着的那块玉，好像掉在我们上山的路上，又想不起来究竟是掉在哪了，所以有些急！”
祝福随便扯了个谎。
的确是有那么块玉的，但是她好像记得午时的时候就取下来扔在房间了。
“啊？”银心惊呼，“那块公子从小携带的那块吗？”
“嗯对！”
“公子你等着，我看看你刚刚是不是取下来放在衣服里忘记了！”
“好，你快点！”祝福小心翼翼的开口。
银心没再答话，而是跑去祝福脱下来的脏衣服里面翻找那块玉去了。
这个过程很短，但是对于现在的祝福和马文才来说，简直比过了几个世纪还要长。
“怎么样，找到了吗？”祝福出声问。
“公子，没找到。”银心气馁的回答。
“那可怎么办？银心你赶紧原路回去找找。”祝福的目的就是要把她支开，“你知道的，那块玉对我很重要。”
“可是公子……”银心实在不放心把祝福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赶紧去吧，我没事的。”祝福又道。
“公子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银心还是担心。
“放心吧。”祝福心道姑奶奶你赶紧走了，你走了我才能没事啊。
“那公子你小心一点，我很快就回来。”银心一步三回头。
“嗯嗯，快去！”祝福就差没开口赶人了。
银心终于念念不舍的走远了。
祝福浑身紧绷着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马文才虽然没有用手捂着她到嘴巴了，但居然还保持着先前把她抱在怀里的姿势。
而刚刚因为高度紧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他贴得这样近。
轰！
祝福的脑子一瞬间炸开。
下意识的就挣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马文才也知道这样不妥，便顺势放开了她。
“啪——”
而祝福在往后退的时候，还不忘扬起手，结结实实的给了马文才一巴掌。
这一耳光打下去，两个人都懵了。
祝福的手有些颤抖，尔后心中百感委屈，滚烫的热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对不起……我……”看见她哭了，马文才一下子就慌了，手足无措的开口道歉，甚至比刚才看见祝福下水的时候还要慌乱。
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说了又如何，也不能改变什么事实。
“马文才你不要脸！”祝福心中真的是有无数句脏话想要飚出来的，哭得更凶了，“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我……”马文才身体下意识的往前倾，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又无从开口。
被祝福这么骂，他也好委屈的，但好像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你别过了！”看见他动了，祝福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就大喝了一声。
她现在除了脑袋，基本上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了。
但她还是觉得很羞耻，不知道该怎么办。
脸上的泪越来越多。
“对不起，你先别哭了好不好？”马文才举手投降，说着软话。
“这样，我把我外袍给你，你先穿上，我们先上岸再说好不好？”他尽可能的放轻声音，好似声音大一点会吓到面前的人似的。
祝福没说话。
“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马文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祝福还是没回他。
他就开始伸手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递给祝福。
整个过程，他都是看着其他地方的。
他用手把衣服递出去，等了一会儿之后，祝福才一把把衣服抓了过去。
然后他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动静。
“好了吗？”他问。
祝福若是离开了，应当会发出声响，可他又不敢回头看。
小丫头得生吃了他！
随即，他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察觉到不对劲，他无瑕再顾及其他，猛的回头，水面哪还有祝福的身影，只有她刚刚站的地方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小九？”马文才知道她是会游泳的，但还是很担心。
这丫头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想到这个可能，马文才再管不了这么多，往祝福沉下去的地方奔过去。
他想，这丫头何必想不开，既是他毁了她的清白，那他娶了她就是。
何必想不开寻死！
不过这次他还真的是猜错了。
祝福并没有想要寻死的意思。
她裹着马文才的外套，想要游回去的来着，但是谁知道这个时候她特么的居然，腿！抽！筋！了！
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自然是想要向马文才求救的，但如今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她挣扎着，就往下沉了。
马文才没入水中之后，借着点点月色看见了祝福的身影。
祝福显然也看见了他，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脚。
马文才看懂了。
但是看见他裹着自己的外套，虽然是看不见什么了，但一想她到里面什么都没穿……
马文才甩了甩脑袋，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些！
他三下五除二游过去，伸手环住祝福的要，带着她往岸边游。
几乎是在上岸的那一瞬间，祝福就推开了他，自己也往旁边挪了好远。
就好像，他是什么沾了就会没命的病毒似的。
“背过身去，你不许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气的，祝福的脸上满是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好，我不看，我保证不看。”马文才乖乖的转身。
祝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警惕万分的抓了衣服之后又缩回了袍子里，也转了个身，把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
这些衣服不算复杂，但她还是费了点劲，才总算是穿戴整齐了。
她把马文才的外套扔在一旁，转身就想离开。
随即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今日的事，你……你不许说出去！”她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否则……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但是显然，这句底气不足的威胁并没有什么用。
闻言，马文才转身面向她。
“对不起，今日之事，我真不是故意的。”马文才除了道歉，还是道歉，“我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是你，等我听见你说话的时候，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你当时已经下水了，我此时若是冒然离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想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
“我就想藏在石头后面，等你离开了再出来，谁曾想……”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祝福也知道了。
是她自己游了过去，撞到他面前的。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祝福有些崩溃。
“什么？”马文才脑子短路了一瞬。
“你什么知道我是……我是女的……”祝福的声音小了下去。
“那天你落水我去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了！”马文才有些尴尬的摸了磨鼻子。
他当时也是……不小心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