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目击者
陆婉宁笑着对飞捕头说：“飞捕头，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案件的经过，前天我专门找你问，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么详细的说一说呢。大家都以为宋孟飞是自杀，我就说吗，自杀的话，怎么会有人回来贴纸条呢，你说是吧。”
飞捕头看到眼前的少女，瞬间又觉得头大。“这，我看陆姑娘这几天都忙着结业考试这些事情，就不好再给你添些麻烦。欧阳兄毕竟是陆大人吩咐派来的协办查案，在下也只有介绍了。”
他想要用陆大人的名头压一压陆小姐，否则这陆大小姐任性起来怕是自己有些难办。
陆婉宁嘻嘻一笑：“好了，我都听到了也就不计较了。我说这位欧阳兄，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就是我爹找的锦衣卫吧，行了，我昨晚上错怪你了。”
欧阳枫倒是不依不饶：“原来是陆大小姐，在下是为协查而来，查案是飞捕头的专长。不过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要知道，如果宋孟飞同学是有人谋杀的话，凶手可能还在书院内呢。”
陆婉宁笑了笑：“死者虽然和我不熟，但本来也算是我的同学，书院发生这种事我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况且，我本就喜欢探案解谜，在书院这两年了，好不容易能碰到这个有趣的事，我当然不能缺席。你要是查案，最好把我给带上，让本姑娘也施展一下身手。”
欧阳枫有些无语，昨天还怒气冲冲，今天就嘻嘻哈哈，还要跟着自己，怕是居心不良要捣乱。
“查案的事请陆小姐找飞捕头，若是有什么学习考试、琴棋书画，不妨和我两个花前月下切磋切磋。”
刚刚他看到众人观棋，知道这里的氛围还是很不一样。
陆婉宁不屑的笑道：“随你怎么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大家，这样凶手也知道了。看你还怎么偷偷查。”
飞捕头连忙阻止：“咳咳，陆小姐，这个是陆指挥使大人的安排。当下就你我二人知道，还望包涵。”
陆婉宁不依不饶：“我知道了九哥哥就知道了，接着全书院的人也都知道了。”
“大小姐，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和查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不想因此被打扰而已。”
“哼，不让我知道我就告诉我爹，换个人过来查案不就行了，反正锦衣卫的高手那么多。嘻嘻。”
欧阳枫可不想回去，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件案子由谁来查，但是陆炳的交换条件，他是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才能拿到。
“好吧大小姐，我认输了。你想当个跟屁虫，那只有委屈你了。你看，现在这个案件，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就是刚刚飞捕头说的这些，不对，是还没你多，你在这里这么久，我正好有些问题可以问你。”
陆婉宁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从现在起我就是这个音乐教室杀人事件的侦探陆婉宁，有什么事记得不准对我隐瞒。”
“哪敢哪敢，你在书院这么久，这个死者熟悉吗？”
“不熟悉，本姑娘天天勤奋学习，哪有时间认识那么多人。不过好歹知道，这个宋孟飞啊，带着几个小弟，曾经欺负新来的女同学，还曾经被我和九哥哥打了一顿。”
“那棋术老师呢？”
“棋术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事，只不过当天他是除了小五外，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也是第一个接触死者的。当天他这么早在棋院，是巧合还是习惯？”
“我们都知道棋术老师有一大早在棋院冥思的习惯，因此一般比别的学生早到，他对学生很好，为人也亲和善良，你可不要乱猜。”
“嗯，好吧，我想亲自拜访一下，再问问他，当天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我想呢，他们的对弈应该已经结束了，他肯定回到棋院房间了，本姑娘心情不错，今天就给你带个路，带你去找萧老师吧。”
飞捕头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个纸条，说明这个凶手不仅仅是杀了死者就罢手，很可能是策划了一连串的阴谋，我还要吩咐兄弟们加强值守，稍后我也会拜访院长，暂时要求一切活动暂停，避免凶手有可乘之机。”
欧阳枫在心里默默赞叹，飞捕头做事情稳重缜密，不愧是享誉京城的名捕。这些安排事宜自己也没法帮忙，就伸出手弯下腰，请陆婉宁带路往棋院走去。
欧阳枫走在后面，看着陆婉宁曼妙的身姿，想着自己和她年纪相仿，却没有书院学习的环境，在这些书院学习，他也甚是羡慕。
他一路问了陆婉宁书院的近况。原来书院是三年一期制，每一期有六十名学生，到现在已经举办了有二十期了。每年秋初就有一批新生入学，书院最多容纳三批一百八十名学生一起上课念书。到了秋末，则是三年期满，由各个教课老师组织结业考试，通过考试就能离开书院。
考试通过后，学生们会回到各个家族去，有的参加科举，有的则直接进入家族职位。而这几天，正好是她们这一期即将结业，这个宋孟飞是和陆婉宁一期进来的书院，结果临近结业发生这种事情。
欧阳枫好奇的问：“这么说，陆大人准备安排你干什么？”
陆婉宁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需要他安排。快点，我们到了。”
两人站在棋院老师住宿的门前，外面的庭院大门轻掩，两人推门进去，小院干净整洁，载着竹子、青松、小草，几朵黄色的白色的菊花在角落暗自开放。
敲门进去，迎接他们的正是棋术老师。他年纪看上去和飞捕头相仿，一身灰衣长衫。
陆婉宁介绍道：“萧老师，正是这次朝廷派来的督查欧阳枫，为的是这次宋孟飞自杀的案件。”
欧阳枫行礼：“刚刚看到老师和九公子对弈，甚是精彩。”
老师拱手示礼，说道：“这一期结业考试已经开始，书院上下都是十分关心。我想最近书院的事件，肯定对本次的典礼有影响，便拉着九公子认认真真的下一盘棋，也放松一下大家的心情。婉宁，你明天的棋术考试可准备好了？”
陆婉宁笑道：“下棋又长又难，我虽然不喜欢绞尽脑汁的下棋算计，但是有九哥哥这个高手指点，通过考试还是没什么问题。”
老师点点头，招呼二人坐下。欧阳枫看着这个房间，布置素雅，对着门口的桌子上是一方棋盘，墙上挂着三幅画，画中都是几人对弈的场景。
陆婉宁介绍一下，棋术老师萧文远已经在书院任职多年，他本是首任院长的年轻弟子，后来追随院长来到书院当起了老师，就此已接近二十年。
陆婉宁对萧老师说：“我爹听说了书院发生了诡异的自杀事件，他担心我，就派了个人过来，想要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
玩笑归玩笑，陆婉宁还是听了飞捕头的话，没有照实说。
欧阳枫补充道：“我听说当天老师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所以我想了解一些细节。”
老师叹口气，说起当天的事。
那天早上，他习惯性的早起到棋室焚香冥思，静坐有利于他活跃思维、思考棋术。最近因为结业考试临近，要准备一些考题，那天就更早到，大概是辰时，他就已经到了棋院。
刚刚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去门口看，看到了小五正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小五看到自己，便说音乐教室里面出事了死了人。
他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又关上门，跟着小五跑到教室门口。没想到教室门从里面锁着，小五说后窗没关，他们就从后窗爬进去。
他在前面进去，看到鲜血已经铺满了宋孟飞整个身下的地面。为了确认，他摸了一下宋同学脉搏，已经死去了。
他喊着小五打开门快去找其他人，然后小五也发现，大门是从里面插上的。
“老师，当时除了后窗，其他窗户也都是从里面锁住吗？”
“小五走了，我心里既愤怒又伤心，我也想看到底是谁杀了他，但是教室空无一人，我待在他身边，直到众人赶来。”
“真是遗憾，马上就能回家了，却发生这种事情。”
老师悲伤的点点头：“他是我最印象深刻的学生之一。对棋术很热情，而且很聪明，课余时间，他们会经常找我下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这种方式……哎。”
欧阳枫没想到老师很熟悉死者。“他平时在书院有和人结仇生怨吗?”
“你的意思是？”
“不，按老师所说，那天门窗紧锁，而且小五也没看到有人跑出来，宋同学极大可能是自杀的。不过，我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在书院里面，总是会发生些事情的。”
“年轻人之间有些不快很正常，毕竟都是血气方刚。但是如果他不是自杀，也没有听闻过，他和谁有这么大的恩怨要到设计谋杀的地步。”
欧阳枫想了想：“如果不是自杀的话，老师对当天进入教室的回忆，有没有让你觉得不正常的地方？”
“我当天进入了教室，悲痛之下，在小五去叫人的时候，我也在教室翻找了一遍，确实也没有其他藏人的地方。”
欧阳枫直接说了出来：“今天早上，捕快在那间音乐教室门上，发现了有人刻意贴上的纸条。”
“噢，什么字条？”
“一句诗。”
“一句诗？！这真的有意思，欧阳兄弟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有意贴上的。”
“不错，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看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且很可能这只是个开始。”
老师摇摇头：“书院向来风平浪静、与世无争，为何有人要做下这些暴行。”
欧阳枫拱手道：“不知老师知道书院的学生里，有谁和死者关系近的。”
“噢，我知道有个栾俊和他关系很好，两个人本是远亲，还经常切磋棋艺，至少对他的情况最熟悉了。”
欧阳枫告辞道：“那我们就不打扰老师了，告辞。顺便说一句，老师墙上的画很有功力。”
“噢，这是一个好友送我的，他可是一位优秀的画家。”老师笑笑，挥手告辞。
陆婉宁跟着欧阳枫走出来，立即着急的问到：“怎么样小疯子，有什么发现吗？”
欧阳枫愣了一下：“什么小疯子，不要乱叫。没有发现，我想目前只是确认了一点，如果小五和老师说的都是真话的话，那确实是个密室。”
“当然是密室，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好奇，还半夜偷偷跑去查看。我说你不会问了半天就查出了这个吧。”
“案件已经发生了，又没有证据，当然没办法推测。”
“哎，我以为爹派来的是锦衣卫神探，一下子就能查出凶手。害的我今天都没有去温习功课。”
“……，那个栾俊现在在哪儿，麻烦你再带带路。”
“我又不是百事通，找人还得去问九哥哥，他知道的多。好了，本姑娘累了，要去休息一下，有什么新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说完自顾自走了。
“……，那九公子在哪儿呢？”
欧阳枫转念一想，又想起了一件事，要在这山庄里面找人，还是先去找飞捕头比较好。
他看着陆婉宁离开的背影，脑海里迅速联想起了陆统领的话。现在他有些怀疑，陆大指挥使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