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船
李爽皱起眉头，将目光投向路燃，路燃也解释不清这种反常的情况。
“摄像头没有拍摄到任何人员，但红外探测却显示船上各处都有生命迹象，那么人在哪里？”杨希觉得这有些天方夜谭，甚至怀疑是否机器出了故障。
“我们的探测器是可以保证没有任何问题的，全部最新出厂且经过严格检验，就算出错，总不可能所有机器都出了问题。”李爽否定了这一看法。
“该不会，船上有幽灵吧？”星野纯夏弱弱地看着众人。
众人看她的眼神顿时怪异起来。
星野纯夏吐了吐舌头，尴尬地勾着衣角，“思尼嘛噻（对不起），打搅了。”
“会是船员们躲在了舰船某处我们不知道的角落吗？”有队员说道。
李爽仍旧摇头，“我们手里有流浪者号的设计图纸，无人机侦查路线都是按照图纸预先设定好的，不会落下任何一处角落。”
“也许那些生命迹象并非船员所发出，”路燃按按狂跳不已的右眼皮，“而是流浪者号发出的呢？”
“你是说……”李爽瞪大了眼睛，随即挥手道，“那不可能，简直荒谬，那不过是堆钢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有了生命！”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进过黑洞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哪怕现在地球最顶尖的科学家，也无法证实黑洞里有什么。”
路燃说完，目光幽幽看着深海中沉默的巨大舰船，扯了扯嘴角，“不如我们登船一探究竟吧？”
李爽沉着脸嗯了声，“流浪者号的主要气门已经锁死，现在只能靠潜艇过去停泊，用机械臂将我们接到流浪者号板架上。”
稍后，潜艇启动，如急速滑行的黑色章鱼朝流浪者号逼近过去。
艇身一侧弹射出数枚舷片，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凹槽，紧接着，凹槽里窸窸窣窣发出几道金属撞击声，各有一条机械臂自槽内探出。
猛禽队员瞄准流浪者号侧翼的板架，将机械臂伸长抓过去，牢牢锁死，潜艇便与巨型舰船连接到一起。
随着几条机械臂的相互嫁接，一条五米长的机械悬梯出现在潜艇与流浪者号之间，供人行走。
李爽对众人道：“所有人换好防护服，准备上流浪者号。”
路燃伸手拦住了正要有所动作的杨希、星野纯夏二人，“你们俩暂时留在潜艇内，彼得队长会留下两人在船内保护你们。现在流浪者号情况不明，我们先进去扫清障碍，确认安全了，会用通讯器通知你们的。”
星野纯夏有些遗憾的噢了声，“那你们上去一定要小心啊，这艘船看上去鬼气森森的，确实很危险呢。”
路燃点点头，跟杨希交代道：“一有意外情况，你立即通知驾驶员撤离，不要犹豫。”
杨希拧起好看的眉毛，有些纠结，“就这么走了，你们……”
“我右眼皮总跳得厉害，恐怕接下来的探索不会简单，如果我们都解决不了，你们两个就更没办法了，到时赶紧走，通知巡洋舰长官，展开救援。”
说完，路燃回更衣室脱下休眠服，换好专业的防护服，可以防水、抵御严寒、供热。在极度严寒的海底，只有防护服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冻成大西洋冰雕。
装好氧气带，路燃锁死头盔，与李爽会合，带着秋山斋和都彭，以及彼得·范耐克为首的九名全副武装猛禽队员，离艇登船。
大部队离开后，潜艇便开动戒备系统，将舱门锁死。
李爽牵头第一个爬上了流浪者号的甲板，路燃第二个，后续人员鱼贯而上。
路燃在甲板扫视一周，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无异象，唯有磁靴与铁板摩擦产生的啪嗒声。
李爽和范耐克各带四名队员分散检查，秋山斋跟都彭跟在路燃身后，神色警惕。
路燃虽然也对这艘阴气浓重的失踪船只紧张，但到底是当年亲手设计，心底总是有那么点感情在，他想着这艘船总不会对老父亲下毒手吧？
流浪者号的甲板干净如洗，在绿蒙蒙的海水中像是块天然草皮，路燃仔细打量着，没找到任何一处瑕疵。
甲板上一丝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桅杆、缆绳、船锚全都原封不动停在当初下水时的位置，像是从未使用过。
流浪者号船甲板两侧还有几十个集装箱大小的旋翼，旋翼上巨大锋利的金属扇片都冻着结实的冰晶。
正常情况下，每个旋翼的转速可达60马赫，无论它从百慕大穿越到何处，这些动力旋翼足以支持流浪者号在空中飞行。
路燃走到舰船入舱的气锁门附近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气锁门周围的铁皮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头顶上倒悬着几根手臂粗细的冰棱，一不留神就可能坠下来刺穿人的脖颈。
秋山斋抬头看了一眼那冰棱，都彭默默闪到一边，只见一道亮光，也没起手刀式，那柄钛金唐刀已经一划而过。
路燃贴着门等了半秒，冰棱才噗嗤一晃，坠落下来，摔得粉碎。
好刀法。他暗自评价道。
他伸手去拉气锁门，隔着防护服都感受到冰凉的刺骨寒意，可想而知这艘舰船真正的气温已经冷到何种地步。
通讯频道传来李爽及几名队员的声音，有些杂音干扰，听着噼里啪啦的，好在本音足够清晰。
“医疗室已打开，所有药品及急救设备均未拆开，无使用迹象，医疗记录本显示无船员伤亡情况。”
“舰船指挥室已打开，北斗导航天线、主桅雷达、电子海图、NVTEX及卫星基站等均正常，无任何故障，也无故障维修记录。”
“路燃，是我，胖子，我已经抵达流浪者号的起居甲板了，所有船员宿舍都空着，被褥都是掀开的，甚至有间房还有碗面没吃，只不过已经冻坨了，看样子他们像是遇见什么事，匆匆离开了。”
“锅炉房、弹药室、动力室这些都检查过了吗？”路燃问道。
李爽那边声音低低的，“还没去，不过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这船真邪乎了啊，那么多船员消失得无影无踪，阴森得像个坟墓一样。”
路燃想起梦里那艘巨大的、沉默的舰船，横亘在深深的海底，显得高不可攀，仿佛是一座无边的墓碑，上面刻着每一位船员的名字。
李爽将通讯器关闭，又不知去向了，路燃继续带着秋山斋和都彭寻找船上的线索。
走在舰船行道上，头顶的安全灯明明灭灭，时而溅起噼啪的火花，让气氛又压抑下几分。
走过一个转角，路燃忽然感受到一股凉风从后脑门袭来，他下意识缩缩脖子，转身看去，秋山斋跟都彭仍旧跟在后面，毫无反应。
“怎么了，路先生，有情况？”都彭哑着嗓音问。
路燃隔着头盔都能想象到，都彭此刻一定正眯起狰狞眼眸，毫无高手风范的笑着。
“刚刚我感受到背后一股凉意，像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你们没感觉？”
秋山斋跟都彭两人立即警惕起来，两人背靠背打量起周围的状况，除却头顶几乎耗尽能源的几盏灯，两侧都是光秃秃的舰船钢板，再无他物。
“路先生，是不是别处吹来的冷风吹着了？”都彭问道。
路燃摇头，“咱们都穿着防护服，什么风能隔着防护服吹到身上？算了，兴许刚才有点紧张，出现幻觉了吧，咱们继续走吧。”
路燃这样安慰自己，转过身继续带路，谁知走出去没几米，那股熟悉的刺骨寒意又来了，像是双无形的鬼手冷冷磨蹭他的脖颈。
路燃噌地转身，那股寒意骤然消失，后面是面面相觑的秋山斋跟都彭两人。
“又发生诡异了？”都彭努力挺直佝偻的身躯。
路燃嗯了声，“这次肯定不是幻觉，这地方有点古怪。”
“要不要用通讯器告知一下李上校和彼得队长，让他们过来支援？”
“不用，有你们两个在就够了。”
路燃拧了拧拳头，从防护服外侧武装袋摸出枪，另一只手反握军刺，冲两人点点头。
都彭跟秋山斋两人分散开，一前一后，由秋山斋打头阵掩护路燃去探查。
路燃望着这条刚刚背对着的走道，尽头有扇尚未打开的门，因为实在不起眼，他也就没进去，想着先去流浪者号最重要的几处地点查探。
这扇门上写有资料室的字样，是舰船用来摆放各类资料及图书的，但重要的资料从来不会摆放在这里，都是直接锁在机要库的。
保险起见，路燃拨通了李爽的通讯器。
“喂，老路，你们到哪个位置了？”
“我在资料室，发现点状况，打算进去看看，怕出意外，先给你报备下。”
“需不需要帮手，我给你派俩兄弟过去？”
“暂时不需要，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施耐克带队去检查锅炉房、弹药室这些地方了，我正去机要库找黑盒子呢，看能不能查出飞船失事前的情况。”
“嗯，飞船上所有的视频、音像、航程都会在黑盒子记录下来，如果能找到，那么也许能解开船员失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