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密谋陷害
孔光嗣挥手让家眷、女婢们全退下,把妻子张氏叫住“娘子,我一直对道士的言语有所烦恼。当今天下动荡不安,盗贼四起,俗话说,宁为太平犬,勿做乱世人。恐怕你我这样的家庭,早已被贼寇惦记。再加上府内也难以安宁,最怕有些家丁吃里扒外,这样你我就祸事近了。”
张氏哭哭啼啼的言道:“郎君,你是否多虑啦。这孔末虽然在咱家多年,但是小小管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孔光嗣叹道:“娘子,你有所不知。孔末之父是我孔家败类,此人平时最是奸狠恶毒,我还听说,他们家专门交接官场上的恶吏,还与昙山上的草寇称兄道弟。这家人心术不正,本来我也要早早将他们清出家门的。最怕的就是他们勾结贼寇,里应外合。”
张氏道:“那我们不如广招族人,做好防范。郎君,这孔末区区一个家奴,何不直接杀了他,省得夜长梦多。”
“休得恣意妄为。毕竟我们是诗礼之家,怎么能带头作奸犯科。这孔末,虽然可恨,但是也得按照国法家规,查明事实后,予以处置。”孔光嗣言道。
“郎君......”张氏还想进劝。
“就这样处理吧,娘子。休要多言啦。”孔光嗣平日里刚正不阿,不愿意使用宵小手段,凡事一定依法依规。
“还有一个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的玉儿,他还在襁褓之中。正好明日是大年初二,是归家省亲的好日子。你就和奶娘一起携儿子至你家吧。”孔光嗣言道。
张氏见这郎君这个情况,有些哭哭啼啼,不太情愿离家,但是见夫君心意已决,只得依了夫君第二日回家省亲。
他又唤来孔泽方和孔泽瑞两人,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俩靠近点,到我的床这边来”。俩人一听,连忙解下腰刀,趋步向前,跪在孔光嗣卧榻旁边。孔光嗣无力地闭上眼睛,粗重地喘着气,过了好大一会儿,好像是恢复了精神,这才慢慢地说道“泽方你到我身边来也有年头了吧?“
“是,主人说得没错。一晃12年了。记得那年中都县上,我去法相寺进香,我被人遗弃,躺在灵踪塔下。是主人大恩大德收留了我,方才将我抚养成人。”泽方慢慢回忆道,他的眼里噙着泪水,是孔府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主人大恩,家奴永世难忘”,他感激的说。
孔光嗣目光又转向孔泽瑞,“泽瑞,你还记得你的身世吧。那一年,我到泗水任上,路过一家农户,刚遭响马洗劫,全家13口只有你因只身外出,幸免于难。但是成为了孤儿,我也就把你收入门下,赐姓为孔。”
孔泽瑞满含热泪,呜咽着说:“主人请不要说了,这些情形家奴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主人深恩厚泽,家奴死也难以报答……”
孔光嗣粗重地喘了一口气,又说:“不要这样说。你们俩都是血性汉子,今天的事,你们俩都在场。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违反家规,先内部审讯,审查明白之后照我们孔府规矩应该乱棍处死。”
孔泽方这话一出口,孔泽瑞就接上了:“奴才虽然无知,可这种事儿,大户人家见的多了。主人如果为此事生气,伤着身体,倒不值得了。我们会全心配合主人处理好此事。”
听了这话,孔光嗣觉得心中踏实了些。他挣扎着坐起身来说:“你们俩今天晚上别睡了。事情闹到这一地步,恐怕难以收场了。孔末是我孔家败类,此人平时最是奸狠恶毒,就怕他勾结外贼,闹出点祸端来。恐怕我们得防着点。泽方、泽瑞你们广招族人,加派人手警卫。”
“好的,主人!”二人赶紧分头准备去了。
话说,孔末这边,家中只有妻子李氏,以及一岁的儿子。孔末被家主抓去之后,家里乱成一团。孔末之妻李氏没了主意,慌忙到娘家请娘家人拿个主意。她哭哭啼啼,对娘家人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个时候没了主张。请娘家爹爹及阿兄为我谋划,如何救我郎君!”
李家阿兄也正好也有一个在泗水县衙供职的,献上计来,说:“姐姐莫慌。孔光嗣虽是孔家一家之主,但是目前天下大乱,朝局更迭频繁,向来只有安天下的时候朝廷才用到孔家,打天下的时候无人问津孔家。”李家阿兄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索性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趁乱杀掉孔光嗣,剪灭孔子嫡亲,由我姐夫孔末这边改籍造册,安做孔子嫡裔。一来大祸得解,二来安享荣华富贵。岂不妙哉。”
李家爹爹道:“这个万万不可。孔光嗣毕竟是孔子之后,再说家中多有孔家人扶持。就我们目前这点人员,这点力量,蚍蜉哪能撼得动大树呀。”
李氏也说:“是呀,这如何做的?毕竟孔家财大势大,我们哪惹得起。”
李家阿兄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听说妹夫之前救了昙山一贼寇,是也不是?”
李氏忙道“是呀,是我们昙山之上二当家的,并且与我当家的拜了把子,之前颇有来往。”
李家阿兄道:“那这不就得了。白道行不通我们就行黑道,请昙山贼寇灭了孔家。”
李氏忙道“虽然有这道交情,但是黑道向来只认利不认人,这样天大的事情,他们不干怎么办。我们哪来的金银去说动他们。”
“我的傻阿妹,咱们家没有,那阙里孔家几百年的积累,端的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我们不妨借花献佛。只要有这层关系在,扶持孔末妹夫上了位,那一切都好说。”李家阿兄回应道。
李家爹爹又道“我儿确实好计谋。可孔光嗣在泗水当值,万一泗水令追究起来,却又如何是好。万一曲阜县衙又追起来,则该如何是好?”
李家阿兄道“无妨,俱包在我身上。孔光嗣嫉恶如仇。我素在泗水县衙供职,知晓泗水令雷工令生性贪婪,横征暴敛,而孔光嗣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屡屡直谏,引得雷工令屡屡不满。雷工令一直视孔光嗣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碍于孔光嗣为孔子嫡孙,奉孔子祀,所以雷工令虽与之不睦,对他也是无可奈何。要是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替他剪除障碍,他是巴不得呢。”
“那曲阜县衙这边呢?”李家爹爹追问道。
李家阿兄道:“曲阜这边我也有些关系,我们只需把责任往强盗方面一推,然后在曲阜县衙方面上下打点。只要木已成舟,用从孔府掠夺来的资财上下打点,将这事做成死案,想必曲阜县衙这边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
“妙!妙!妙!”李家爹爹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我儿出的好计谋。那如此我们就分兵行动,速速搭救。女儿现在就重金派人,急速前往昙山,拜谒昙山二当家的,请他们过来帮忙。我儿速往曲阜和泗水县衙上下打点。这事宜早不宜迟,动手时间不妨就选在后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