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别打开礼物的缎带
别打开礼物的缎带，最初充满期待最后都腐败
别打开午夜的电台，别让情歌反覆再愚弄
而爱并没有教给我生存，只教我交易虚荣给天真
可是爱让我们变成陌生人，却变不了更高尚的灵魂
不要吻我只要抱着我，不要爱我做我的亲人
把手借我一天一分钟，做我最亲密的亲人
不是谁的情人谁的某某某，我也不再被谁牵着鼻子走
如果我还握住拳头，可能我怕我的梦飞走
而爱并不如你想的万能，不能让我们不再战争
可是爱连慈悲也没多慈悲，谁爱越深越容易被牺牲
———————江语晨《亲人》
“喂？陈秘书？”
“什么！？婚礼取消了？”
接到电话时，邹思桥正在候机室，根本来不及做出判断，他迅速地跑向咨询处，更改了飞机航班，前往香樟镇。
整整一个月，夏凉把自己锁在房子里。
昏昏沉沉分不清白天还是夜晚。
手机里无数条轰炸的短信她一条都不曾翻阅，来电几百通一通未接。睁着两只发得鲜红的双眼，只要微微闭上，巨大的刺痛感便会席卷全身。
脑子里不断浮现婚礼当天发生的种种，程书寒求婚当天的画面。
如今想来该是多么讽刺，可笑。
十年的感情，十年的青春，顷刻间像是变了味的巧克力蛋糕，发酸发臭。
整理好所有繁杂的思绪，她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翻开了手机的短信。
.....没有一条是来自他的信息
她嘲笑自己竟然还能替他找被原谅的借口，
哪怕是狡辩，她或许能试着说服自己去接受....
也许是命运给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一切都显得如此无力。
邹思桥拿着手机不停在编辑着已经不知道第几百条短信，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电话也没有收听，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那天，找到夏易凉的时候，女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废旧的公交车亭里，她的赤裸的双脚满是伤痕，两眼空洞。
无论他说什么，似乎都听不进去，只是无声的哭泣，像是随时破碎的洋娃娃。
她的哀伤清晰的印在他的眼里....
他一面处理了在故乡的所有后续事宜，一面拜访了夏父，两人促膝长谈，征得了同意，才将夏易凉带回上海住处。
至始至终，夏易凉都不发一语。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让她无法快速地做出反应。
第二天，邹思桥拿了她爱吃的饭菜，只是她不吃。
第三天，如是。
第四天，看着蒙头在床上的人，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没办法，他只能安排医生每天吊着水，以保证基础营养。
在一个月后的某天，当他看到女孩安静的躺在床上，好像沉睡已久，无论怎么唤她的名字，都没有一丝丝回应。
他慌乱着按打着电话，余光瞥见床边的安眠药，前所未有的害怕席卷了他的大脑。
醒来的时候，夏易凉平静地看向邹思桥发红的双眼，像是哭过，她抿紧下唇，没有开口。
“你疯了吗！就为了一个男人！值不值得！”
“你没有想过爱你的家人，和在乎你的人！”
这是第一次，邹思桥对情绪失控。
他一手扯开领带，一手插着腰，熨烫笔挺的西装上被手掌印压得变形。
沉默许久，
“...对不起..”
“我没想死，只是睡不着，有些恍惚”
“吃了还是没吃..不记得了....”
易凉睁着双眼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对不起？”
“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你想过后果么？你以为是过家家吗！”
邹思桥强压着怒火，试图让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
良久，
“邹思桥”
“谢谢你，救了我”
我知道你关心我，
谢谢你，
邹思桥....
看着她，邹思桥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呵斥下去。
他叹息着，
沉默，
起身，
离开病房
留下一句，
“我去和医生沟通下”
病房里充斥的消毒药水的凛冽气味，有种熟悉感，夏易凉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白色的墙壁发呆，手机攥着手机...
邹思桥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些清粥小菜，
面无表情说道：
“等你出院后，我们去昆明吧”
“？”我转头看向他
他接着说道
“考虑一下吧，等过几天你...”
“...好”
夏易凉这次没有犹豫。
“一切都会过去…”
会过去的…
是时候和记忆里的少年告别了....
——————————两年后—————————
上海
“你好，程老师，我是xx日报的记者，今天约你来做个深度访谈可以吗？”
“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那现在我开始录影了”
“程老师，这是你今年开办的第一场大型音乐演奏会，真是年轻有为啊，此刻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一方面是激动，还有一方面是忐忑，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我看资料显示，这里面有三首曲子是你自己创作的，而且曲风都偏哀伤，很多喜欢你的粉丝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感情创伤？”
“嗯..过去我弄丢了一个女孩”
“丢失了爱情？”
“嗯”
“当时为什么不找回来？”
“因为…我犯了一个无法被原谅的错，我想弥补，但是已经无力回天，借用这句我最近看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听说你几年前隐婚了，而且还有一个儿子了？”
“对，我有一个儿子，但我单身”
“为什么不和孩子的母亲结婚？难道是为了那个女孩？”
“额...这个问题超纲啦，记者小姐姐”
“好吧，最后你有什么话想对喜欢你的听众说的吗”
“嗯…谢谢你们喜欢我的音乐作品，我会继续努力。还有…如果你看到这段采访，希望你能遇见更爱你的人，我唯一能说的就是对不起...谢谢你”
“ok，程先生…谢谢您的采访”
当夏易凉走过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时，正好听到这一段在采访中的片段，她停下脚步，脱下墨镜，海藻般的长卷发在微风中飘散，一身黑白职业装将她的好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
她伫立在屏幕下
良久，
带上墨镜，转身离去
“喂？”
“下班了吗？”
“还有五分钟”
“那我去你公司旁边的星巴克等你”
“嗯”
“拜托，你能不能多吐几个字啊，邹大老板”
“可以”
夏凉无奈的对着天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快点，上次我等了半小时呢”
“我尽快”
邹思桥此课看到笔记本电脑里关于程书寒的采访，内心隐隐不安，至两年前事件后，他们绝口不提关于他的任何事，仿佛这个人不曾存在过，更不曾出现过。
挂了电话，整理了下文件，邹思桥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今天你真准时”
夏易凉坐在星巴克室外的休息区，脱下墨镜，
把事先点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黑咖啡，不加糖”
“谢谢”邹思桥说道
“等会儿去哪儿？”
“陪你逛街”
“嗯？真的假的？你不是说这是最浪费时间的折磨吗?”
“陪女朋友逛街是男朋友的义务”
“少来”
夏易凉悠哉地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几口
“今天是第一百天”
“哦？是吗？”夏易凉有些心虚的语气，她好像忘了
“别告诉我你忘了”
“那去吃牛排？”她补充道
“别岔开话题”
看着邹思桥逐渐暗沉的脸，开始要发脾气的模样。
夏易凉想起上次邹思桥因为她忘记吃饭生气，
竟然一个礼拜都没好脸色，一靠近，脸上就像写满了：走开，离我远点...
最后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请假三天。
在邹思桥的身边扮演24小时贴身秘书，那时她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他平日里的辛苦。
白天忙工作，还要抽空攻读MBA，晚上还要视屏会议...
总之升级当总裁后，真不是想象好当的...
“好好好，我错了，作为赔礼道歉，你提出任何一个要求我都答应，怎么样?”
夏易凉笑着说道，眼睛弯得像月牙。
“行，那就一起去西班牙”
“这么突然？”
“突然吗？”
“你有时间吗？公司不管啦？我们才刚从昆明回上海不久，小心邹叔教训你不务正业，我可不想当炮灰”
“没事，我请年假”
“那准备什么时候走”易凉面露难色，拖着下巴看着邹思桥继续说道，“我还没请假呢，张经理会杀了我的，她最近怀孕，心情起伏不定捉摸不透”
“没事，她的老板是我，波及不到你身上，机票订在下个礼拜五”
“你早就安排好啦”
看着邹思桥一副已经势在必得的模样，
好吧，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