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离
不想再待在这里,不想装傻充愣地养着一个因为欺骗而得到的别人的孩子……
经着上一次的身无分文,这几个月我也有在攒钱,没去专程开卡转账过流程,都是些零零左左的现金,得有差不多十万,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了。
这些日子一直被压着在家里,现在连孩子都跟着我一起睡,美名其曰要我和他培养感情,开什么玩笑。
饶是我不亏待他,也是我自己心里不忍,自然也不屑亏待一个小孩。
原本经过上一次的事,我该是被看得挺严的,但因着这小半年来被蒙着瞒着倒也还算听话。
他们自然也松懈了不少,尤其,最近外面的风刮得可不正是我生了个男孩,母凭子贵地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温太太的宝座上……
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如果没那么早在意他,如果我没有爱上他。
那么这个孩子对我而言就只是个孩子,是我现在享有的高品质生活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可以悉心照料他,陪伴他,甚至可以把他当成亲生孩子来疼爱。
可我就是爱上了他!
所以,对于这个孩子,我想我是很难忍下的。
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婚姻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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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满月,温先生就在庄园办了满月酒,那天林林总总地来了很多宾客,熙熙攘攘的在院子里谈笑风生。
我跟着阿姨在房间里给孩子换衣服,倒不是我贱,上赶着给孩子什么,主要他应下的条件。
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真是笑话,现在已经沦落到出趟门都得和人讲条件的地步了。
时间到了我还得挂着一张故作高兴的脸,抱着孩子下楼去招呼客人,就特么离谱。
我还能笑?
正想得出神,阿姨的催促声就在我耳边提醒着,我敛下心神,将孩子搂进怀里。
虽然不喜欢,但动作还是绝对的呵护,看了阿姨抱孩子的动作,我下意识学了一点。
临出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爬上了笑意,那种跟幸福的笑。
心里却是感慨,我可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不止当替身能当过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连自己的虚情假意也能被完美表露成真情。
孩子一出场,就是注定的焦点,四散的人围上来,左右都是恭喜我的。
温先生也是满脸笑意,大掌搂过我的肩膀,那模样像极了恩爱有加的一家三口,由着在场的灯光辉闪。
我眼眸低垂着,带着些忍耐,抱着孩子手臂酸到不行,将孩子送到阿姨手里。我站在角落,等来了一位熟人,还是那张脸,但却因为怀孕不能定时调整而有些微僵,还有些肿。
总之,挺丑的!
她对着我就是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说实在的,这么一个女人,我没兴趣和她东拉西扯。
见着我要走,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拽住我的胳膊扯回去就顺手给了我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感在脸颊蔓延,一下就点燃了我心底深处堆着的怒火。
连着好久的憋屈跟洪水过闸一般涌出,对着她就是一顿回礼。
她小胳膊细腰的柔弱像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只碰着两下就软着身体叫救命,跌在地上的动作又假又装。
这边的争执自然逃不过院子里的目光,跟看猴似的把我们俩围作一团。
多少还是有些尴尬,我抬脚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她却死拽着不放,嘴巴里吐得,好家伙,全是我爱听的。
叫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破罐子破摔,那女人张口闭口就是她的孩子,就是我残忍的抢夺和对温先生一口一个姐夫的哀求。
能混到这个场子的自然不是俗人,三两句话就将事情来回全都知晓得差不多。
看向我的目光里多了同情和了然,很显然,高门大户里这种私生戏码并不罕见,但确确实实敢正大光明抱回家让妻子养育的却少。
我迎着这些人的目光望向了他,彼时的他,逆光而站,身姿高挑,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大气而沉稳,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也瞧不出神色。
我倒是真不知道这女人竟然是他小姨子,宋如宛的妹妹。
他居然找宋如宛的妹妹……
这样的认知让我有了片刻的呆滞,而后就是愤怒,这让我除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以外,还夹着些另类的想法。
原本我的出现,我可以理解成他太想念,太寂寞,太孤单,可宋如宛妹妹的出现,乃至于这个孩子的出生,都让我觉得不太值得。
不仅不值得我对他的喜欢也不值得宋如宛对他的爱。
最后,“受不住打击”的我,在跑回房间后的不久,趁着他被缠着的空隙,混着离开的人群,出了庄园。
上次被他收走的证件已经整整齐齐放在了包里,十万的现金也在今天和一名记者换到了手机里,一切都挺顺利的。
跑了没一会儿,脚底就隐隐约约的有些痛感,在女佣哪里打着抱孩子方便作借口来的平底鞋,将我的脚后跟磨掉了一整块儿皮。
赤着脚一瘸一拐在路上走,不用想都知道说不出的狼狈。
到后来,我又遇到了上次说要帮我,结果转身就出卖了我的那个男人。
像是故意在这个弯角口等我,驾驶座上的男人叼着烟,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这样的目光很烦人,非常烦人!也没打算凑上去搭理,就这么径直略过他。
他跟着我过了几步,才饶有兴致地问我要不要他帮忙。
不问倒也还好,问了真的惹人火气,他,帮忙?还是算了吧!
“他应该已经知道你离开了,还要继续僵持着?”
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报了机场以后就闭着眼睛假寐。
他倒是心情不错,还有兴致和我解释上一次的不愉快。
也许知道我对他的极度不待见,后面他倒也没自找没趣,抿着唇加快了速度。
直接到了市里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心门口停了下来,在我愤怒的凝视下扬长而去。
“你信不信,现在不管是天上的,地上的还是海上的,你走不了!进去好好发泄发泄,别试着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他不是他了!”
他的话在我脑子里盘旋,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我,现在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我只认为那是他们的兄弟情深之下的狼狈为奸。
什么他不是他了?神经病吧!
还是依着最初的计划,在手机上分别买了飞机票,高铁票和火车票,而我自己打车去了A市一个老旧的商业区。
在那里找了一个非常老式的客车购票中心,买了当天晚上从A市去港城的长途汽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