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是我家，自然要回
寄家对于寄沅来讲，其实没有多大的依恋。
如若不是寄生远是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存了感情在那里，寄沅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回这里的。
“二小姐？”
家里的做饭阿姨姓崔，算起来到寄家也没多少年，对于寄沅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位二小姐不喜欢寄夫人。
寄沅点了头，算是回应。
“寄湘在吗？”
“你不要总是直呼你姐姐的名字。”说话的人皱着眉头，声音里带了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寄沅随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了寄生远。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给他按肩膀，那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正是寄湘的生母，程亚织。
她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走过去：“爸今天不忙吗？”
男人疲惫地合着眼睛，倒是身后的程亚织说话了：“你爸这几天累着了，回来休息休息，公司那边有湘儿打理着。”
寄湘又在公司啊。
她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来，隔着茶几去看那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他其实已经老了，额角都能看到白发，这样对比起来，也不知道他身后那个女人怎么会选择他的，大概是因为钱？
程亚织长的不算差，可以说再年轻十几岁，连寄沅都会夸她一句漂亮。
寄湘虽说好看，却只有六分像她妈妈，有时候寄沅总能在她身上看出别人的影子。
“你不是在外面过的挺好吗，还知道回来？”寄生远冷哼了一声，把肩膀耸了耸，程亚织下意识加了些力道。
被他询问的女孩子没有急着回话，反而去看程亚织。
她大部分时候好像不急不躁，无论寄生远和谁说话，或者怎么样，她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寄沅搞不懂，程亚织应该知道寄湘和那个人的事情才对啊！
“爸，这是我家，自然要回。”
她垂了眸子，敛下刚刚不经意冒出来的一抹杀意，回归平淡。
寄生远睁开眼睛去看她，这个女儿，总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常年都是冷着一张脸，半点情绪都没有。那双像极了她妈妈的眸子里，也全部都是淡然，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装进去。
那种感觉，真的让他很不舒服。
“你先休息会儿，等你姐回来咱们再吃饭。”寄生远烦躁地摆了摆手，寄沅点了头，起身往楼上去。
她的房间和寄湘是挨着的，甚至可以从阳台翻过去。寄沅在房间坐了会儿，走出来在二楼走廊看了看，这里是可以看到一楼的，寄生远和程亚织正小声说着什么。
寄沅回身几步走到寄湘房门口，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果然是上锁了。
她的防备心，还是有的。
也罢，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寄湘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她这几日总往公司跑，也是累得很，程亚织心疼自己闺女，特意让崔阿姨炖了汤。
寄沅也算是沾了光。
“你回来了？”寄湘是在走廊遇到刚出门的寄沅的。
彼时她正低着头给人发消息，正好怼上上楼来的寄湘，险些就撞上了。闻声她才抬了头，缓缓点了头：“对，回来住几天。”
寄湘“哦”了一声，打算错过她往自己房间走，却听寄沅道：“最近公司怎么样？”
她站定，蹙着眉头去看寄沅。女孩子扎着头发，此时正低着头玩手机，似乎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寄湘到底是没多想，抬手把头发顺了一下：“挺好的。”
“姐，辛苦了。”
突如其来的道谢倒是让寄湘有些摸不着头脑，寄沅何时对她这么客气了？
但是她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寄湘摇摇头：“没事。”
两人的谈话止步于此，寄沅垂了眸子往楼下走，寄湘看了她两眼，转身往自己房间去了。她不知道，在她进门的那一瞬，本在下楼梯的寄沅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难得小沅也回来，咱们一家四口一起吃顿饭。”
程亚织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舀了一碗汤放在寄沅面前。
寄湘还没有下来，她忍不住往楼上瞥了一眼，转眼去看给寄生远舀汤的女人，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谢谢程姨。”
程亚织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用谢。”
倒是寄生远，蹙了蹙眉，拿着筷子敲了敲桌面：“小沅！”他光是这样略带严肃的开口，寄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可是她实在不太想理会。
“爸，妹妹从小就这么叫我妈，您就别老让她改口了。”换了身休闲装的寄湘正从楼上走下来，这会子散着头发，倒是比白日里工作的她多了很多温婉的感觉。
寄沅暗了眸子，脚下用力蹭了蹭。
她就是这样一副样子，让人觉得毫无攻击力，可是所有的东西都被掩藏在面容之下。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世的寄沅一直没当回事，如今看来，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你姐可比你懂事！”寄生远撇了她一眼。
寄沅无所谓的耸肩，她可不在乎寄生远这点夸奖。
程亚织看着这个场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笑了笑，示意寄湘赶紧过来坐下。寄湘看了看寄生远，心下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也就没说什么。
再怎么说寄沅都是他亲生女儿，总不会断了情分的。
“崔姨最近手艺又见长了呀！”寄沅喝了口汤，抬起头朝着桌子另一边的崔姨笑了笑，看上去挺满足。妇人被她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二小姐过奖了。”
她弯着眸子笑着，却也感觉得到寄湘投过来的目光。
程亚织听她这话，看了一眼主位上面的寄生远，他低头吃着饭，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随即又转了头去看寄沅，小姑娘生的好看，像极了她妈妈。
那个女人……
她朝着寄沅笑笑：“小沅要不在家里多住些时候吧，你爸其实挺想你的。”
“不了。”她摇摇头，乖巧地低头吃饭。
寄生远想她？才不会。
若说寄生远对于她，也就存了些血缘关系吧，他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女儿。但凡寄生远多关心她一点，前世，寄家都不会被寄湘钻了空子。
一个从来不看他脸色，也不讨好他的女儿，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耗光了他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