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混账，你算什么
“什么？”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确认是寄沅，可她怎么关心起这个了？商谨淮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以为自己幻听了。
那头寄沅语气无常：“我问你，吃饭了没有。”
商谨淮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朝着桌角看过去，是祁桉之前放在这里的饭盒，估计早就凉了。
“吃了。”不知道是害怕她担心，还是不想说实话。总之，商谨淮喉头噎了一下，说了句违心的话。
寄沅皱眉，祁桉说他没有吃饭的。
“吃的什么？”
商谨淮挪了挪身子，把手机从右手转到左手，右手去拿那个饭盒。饭盒其实很容易打开，轻轻一抠就好了。
瞥了一眼里面的菜，答道：“粉蒸排骨，胡萝卜还有小白菜。”
“商谨淮，你在撒谎。”
女孩子的声音坚定的很，不容置喙。
他忽而觉得有些犯难，只是很无奈地站起身来。住的这个地方，是有微波炉的，把这些饭菜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抱歉，岁岁，确实没吃。我现在吃，好不好？”
说这话时，他掩着眸子，内心有些忐忑。
他把饭盒放在一边，伸着右手去把微波炉的线给插上，又把柜门打开。还没来得及把饭盒放进去，祁桉就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了进来：“先生，夫人让我准备的饭菜。”
商谨淮微愣，耳朵里传来寄沅的声音：“以后，一日三餐，要按时。”
祁桉已经把新拿来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面，甚至贴心地打开了盖子，连碗筷都摆好了。
“好。”他应声。
等到寄沅挂了电话，商谨淮才把微波炉关上，走过来桌子这边。祁桉还站在这里，他只是很淡地瞥了一眼，拿起筷子时平静地说道：“下次不要为这种事打扰她了。”
他不傻，寄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关心他吃饭了没有，这种小事，她才不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祁桉看不明白商谨淮：“先生？”
这样不是很好吗，两人还可以促进感情。明明人都在身边，却又始终不再迈出一步，真的不难受吗？
他以前也认为寄沅是毫不在乎商谨淮的，可是刚才，寄沅发消息给他，说商谨淮喜欢吃玉米炒松子的时候，祁桉明明感觉到，她很关心商谨淮。
难道都是他的错觉吗？
“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市场。”
“是，先生。”祁桉点了头，快步从他房里走了出去。
商谨淮低头吃着饭，可思绪却不受控制。在M国能吃到这种家常饭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他喜欢的玉米炒松子。祁桉从来不知道他的饮食喜好的，他在外一向很少表露。
可……寄沅又是何时察觉的？
这头被人念着的女主人公，却丝毫没在意这种细节，此时躺在床上舒服的睡着。
大雾四起，寄沅就在雾里，什么也看不清。
“岁岁！”
“岁岁！”
一声又一声，她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始终不得见。
好像有什么盖住了她的眼睛，世界一片漆黑，那道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来：“岁岁，我在。”
身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让她站不稳脚跟，低头时却发觉自己深陷泥潭，有很多双手拉着她。
寄沅慌了，她挣扎着，猛地一下又像是落入水中，呼吸都变得困难。
有没有谁……来救救她？
“岁岁！”那道声音急促着冲破桎梏，随即寄沅觉得眼前都亮起来。
她就飘在空中，有一只手拽着她的右手，她转头去看那个人的面貌，却怎么也看不清。
“岁岁……岁岁！”
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像极了魔咒。
床上的人闷哼一声，徒然坐了起来，额角是细密的汗。她的眼睛瞪着，有血丝，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呼——”
寄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抬手把头发朝着后面薅去。双腿蜷缩起来，下巴就搁在膝盖上面，她紧紧抱着自己，觉得后背发凉。
最近怎么，总是做梦……
伸手在枕头旁摸了摸，指甲抠着手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然后拿起来。打开的一瞬间，光亮迫使寄沅闭上了眼睛，等适应了一会儿她才再次睁开。
凌晨四点十六。
这么早吗，那还能再睡一会儿。
这么想着，寄沅又把手机放了回去。整理了一下情绪，寄沅抱着被子躺下，微微阂上眼，再次犯起了迷糊。
希望不要做梦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打进来，洒在床上小人儿的身上时，她才缓缓醒过来。
有些发愣地盯着天花板，走廊里有脚步声渐行渐远，寄沅抬手抓了抓头发，翻了身躺着。
须臾，才振作精神。
寄湘今日依然是一早就去了公司，寄沅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便没有见着她的人。
银制的勺子在白瓷花边碗里搅了一圈，舀起零星的米粒，被寄沅送入了嘴里。她抬了眸子，微微偏头去看主位上的男人：“爸今天去公司吗？”
“嗯。休息了几天，很多事要处理。”
“哦。”寄沅还以为，他真的把所有事情交给寄湘打理了呢。
寄生远见她问完便没了下文，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咳嗽了两声：“你难道不会学学你姐，也帮着我分担一些吗？”
“呵！”他自己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寄沅像是听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爸，您忘了吗，我学的设计。”寄沅冷冷地斜了一眼，低着头喝粥。
寄生远被她一句话噎的，半张老脸都红了，程亚织赶紧给他递了杯水。寄生远接过来猛灌了一口，努力平和了气息，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学这些没用的！”
原本舒坦的眉目一瞬凌然，她望过去，直达寄生远的眼底。
“什么叫没用？”寄沅是没了吃早餐的心情，缓缓扶着桌子起身：“我没记错，我妈当年就是因为设计出众，用才华吸引到你的吧？”
程亚织见势不对，慌忙起身去拽住寄生远的胳膊：“生远，小沅就是闹小孩子脾气，你赶紧去公司吧，还有好多事处理。”
“简直就是混账！”寄生远怒目而视，可寄沅不躲不闪地回视。
“我是混账，你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