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宣词

亲爱的姑娘，真[5]，

你的心，颤震。

死以冷的气息，

吹透你的柔身。

我的罪恶，这是，

我的罪恶常深沉；

这是我最后的宣词，

愿神祇赦免我的灵魂！

我们，一对友人，

相互地依偎于黑暗中心；

一对无告的小山羊，

互以诚挚的情热慰问。

纯洁的爱顾之花，

舒展于我俩心的底层。

（哟，底层底坎坷，

创伤和血腥！）

那是同情圣光的颤流，

这是博爱洪涛中一颗微沫阴影。

天还没给我们春的晴明，

满山的杜鹃笑送光影，

我们的灵魂不曾投倒，

在流泪的茉莉蕊下，

含羞的蔷薇丛荫……

远野的鹧鸪鸣叫，

不叫我俩梦入星径：

肩并肩，吻连吻。

只好似两粒小星，

流浪空中熬够清冷，

魅的影浮舞，

叹息，哭泣，难慰心情。

孤单的时辰，

用微眴相视，

我说我的，你，你的心！

怜悯的柔丝连击（系）我们。

每晚，天高风轻，

或是坠累又阴森，

我们问安我们的友人，

（好象一个虔诚的信女，

祈祷于每个黄昏。）

我的姑娘哟，

你是孤独生途中的亲人，

一朵在两（雨）中带泪的梨花，

你可裁判我的灵魂。

但我们，一对友人，

从最初直至无尽。

你不看，曼曼的长夜将终了，

朝阳的旭辉在东方燃烧，

我的微光若不合着辉照，

明晨是我丧钟狂鸣，青春散殒，

潦倒的半生殁入永终逍遥。

我不能爱你，我的姑娘！

一九二八，八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