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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男孩们

一、胆小狮(本·库珀)

我同意恐惧是世上最具有普遍性的情感。人们赞扬勇气,贬抑恐惧,而贬抑对它无用;也有人认为恐惧是安全的保障,有道理,什么事都得具体来看。不过大多数时候,恐惧源于无知,当这一类恐惧成为习惯,便不再使人恐惧,这可以解释一部分孩子如何克服了他们的恐惧。当博格特无恐惧可食,先不说这事极低的可能性,诅咒如未破解,他们饿死也不会散去,就如传说中所言。

新的学期我仍被孩子的尖叫与求助闹得头疼,怎么说呢,当然是女孩多些,她们更令我觉可爱,也更令我觉麻烦。这时候在以勇敢闻名的格兰芬多学院出现了一头令博格特闻风丧胆的雄狮——他恐惧一切,以至于博格特在他面前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我想它们已从他身上汲取了充足的食粮。

麻瓜出身令他不易适应,不过从其他方面来说他倒是个值得称赞的小男孩,天赋过人还有一颗真心。他曾为被诅咒的寒冰所伤失去记忆,智者肯纳因此不完全信任他。(我倒希望罗斯玛丽也能有这样的警惕心,当然是对除我之外的人。)

本·库珀是罗斯玛丽的友军一员,与罗斯玛丽和她的身边所有小朋友一起,近一段时间都成了爱学习的好榜样:因为他们在圣诞节期间发现了什么线索,而那线索指向貌似鸟般的图书管理员的领地。

二、小巨怪(巴纳比·李)

常被某些教授用来形容不争气学生的“小巨怪”一词,简直是为他量身而制。在《霍格沃兹的女巫》的故事中,多萝西遇到稻草人在胆小狮之后:巴纳比·李若假以时日或能像安泰俄斯一般高大,但他未必能像那位稻草人一样获得脑子。这小伙身强体壮,一身力气,往上数三个年级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打得过他的对手,可他无法抵挡罗斯玛丽的深情一望——像我一样。

当我见到他的叔叔,狼人抓捕小分队的塞西尔·李,万圣节后老校长曾请他到霍格沃兹一游——我知道了这样的脑袋是有缘由的,源于李家族本身:李先生从业二十年,不知多少狼人从他手下逃脱,我是说已经被捕的那些;他推崇一个华而不实的卖故事的巫师——我抢走了那人在某个巫师刊物的最迷人微笑奖;他对辅助他调查的学生豪言当年在学校的功绩,事实上他施咒的本事与他的工作能力不相上下。不过他的娱乐精神可嘉。

使人发笑这一点小巨怪也同他叔叔一样。我想象到他可以去当一个喜剧人、拳击手、健身教练、冰球运动员(不一定得是冰球)、保镖、T-800终结者,哦,他好像是个巫师。那没什么关系。当我知道他要和罗斯玛丽一起上户外的动物课时,你可以想象得到我的担忧,如果他们到阴暗幽森的禁林中,在不为人知的灌木角落——那时候李唯憎恶罗斯玛丽的斯奈德马首是瞻——要是罗斯玛丽在千分之一的可能下落单……万幸这孩子的心灵同他的头脑一样简单。

至此,我不能简单的把这归咎于罗斯玛丽交友的运气,或许如我从前推测,她身上确有什么净化污浊的能力。

某一天,红发的卡拉苏谏言罗斯玛丽公主收服这位骑士,于是公主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人能拒绝罗斯玛丽公主,可怜的反派女巫小乌鸫再次经历背叛——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位能堪大任的占卜女巫,事实上她更喜欢独来独往。

三、独行侠(塔伯特·温格)

科丽安也宣称她更喜欢独来独往,她还宣称她不那么爱吃糖,品行乖顺,学习勤奋,我心疼她不常有机会按照自己更喜欢的方式行事。或许更符合她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我最欣赏这一点,奇怪的是,同样一种态度,在西西身上我却感到厌恶,哦,对,西西那不是无所谓,是不屑。

扯远了,可能因为我喝了点酒。老板娘手艺不错。

这男孩与罗斯玛丽缘分匪浅,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学院,同样是只鸟,一黑一白,黑的不那么黑,白的不那么白。他无父无母,虽然不能说一个朋友没有,他确是真正的独行侠:独自走过长廊,独自对着广阔星空思考人生,独自飞翔。有点像我。

我本不会警惕或排挤这孩子。是罗斯玛丽主动招惹他的。我曾说过几乎整个城堡都是佩妮魔药师的朋友,这只鹰也不例外,那天魔药师对罗斯玛丽提出对这位独行侠近来怪异表现的担心,然后,你知道罗斯玛丽的善良,她去找他聊天,追着他问话和他做朋友,帮他找他母亲的遗物——最后他们成功找回那根被看守先生的花猫当做玩物的羽毛项链,从此罗斯玛丽又俘获了一颗真心。这个水性杨花的小淘气。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一上午,科丽安在我的课上打瞌睡,一般来说我会纵容她,可我看不惯塔伯特·温格在她背后拍她的肩膀的动作。

我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脑袋,“海郡小姐,起立。你快睡着了,站一会儿。”

她站起来,雾蒙蒙的绿眼睛看着我,让我心疼让我心软,于是我放弃了减去她五分的决定——后来我知道只是因为她前一晚与帕金和郁金香打牌(这丫头好的不学),而她不敢在前一堂的魔药课上睡觉。

四、韦斯莱

这两个男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一个给罗斯玛丽写情书,另一个帮他传递——在情人节的晚上,他自己妄图向她表白。那时我不知道这事。我只知道当天白天有一群女孩在霍格莫德一家颇有情人节氛围的小茶馆里制做巧克力。我实在不能感到更无趣了,十三岁的年纪仍在做小女孩才会做的事。

尤其是魔药师小姐,迷情剂对她来说应该不在话下才对——她若真喜欢哪个男孩其实也不需要,我还是别说这种话以免罗斯玛丽遭殃。而那位小智者,我是说更有智慧的那个,不是罗斯玛丽,她决意将自己的心意赠与韦斯莱男孩,比她长两岁的那个(同罗斯玛丽一样,我支持他们成为一对,在图书馆时他们那么多话可聊),并请罗斯玛丽代为转交——在他们晚上约会时——我是说见面,我用了约会这个词吗?没有那回事,当然没有。

后来我听说他们被巡夜的风纪委员长一人扣了二十分。活该,身为级长,如此不知廉耻,亏得忠实可敬的花楸木小姐如此高看你,以你为榜样。我的乖乖罗斯玛丽,别怕,我立马给你加上三十分,只要你给我一块巧克力。

虽然我心里认为这群孩子庆祝情人节的方式过于幼稚可爱,但我决不会希望罗斯玛丽与谁像一些学生情侣一样躲在阴暗处后拥吻,或在月黑风高夜的无人之境偷尝禁果——上次哪对小爱侣被我撞见来着?我又不是风纪委员,你们继续,我一点都不在意,还为你们送上祝福。谁要你的祝福,万佩尔,你是吸血鬼,啊,我真的喝的有点多了。

五、战略家(墨菲·麦克纳利)

无论是在球场还是棋盘都能看到战略家的智谋。我本以为他难以意识到罗斯玛丽拥有的大杀器——飞行以外的一些东西,赫奇帕奇最容易被分心——他确实不错。好吧,我对其他的那些技战术名称不感兴趣。又一场关键战役在即的时刻,拉文克劳魁地奇队的核心球员帕金丢了她的扫帚。

帕金迁怒于小瑞斯(金发),尽管她毫无证据还是散布谣言说她偷了她的扫帚,然后小瑞斯把谣言的起因归咎于罗斯玛丽。这对罗斯玛丽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如果她们能早一点寻求战略家的意见,而不是莽冲冲地闯进人家的公共休息室而被其学院的院长关禁闭(这绝对是帕金的错,使她们又花了一个下午的宝贵训练时间去处理药材),她们会更早地发现真凶是猎场看守的小燕尾狗。而那个帕金女孩简直除了飞行一无是处,我的罗斯玛丽在她身边甚至能够得到严苛的魔药教授的夸奖,而且是修辞学的夸奖。

以智慧闻名的拉文克劳学院,我无法比得上其中任何一位少年,我已夸奖过他的过人口才以及超群棋艺。他的同学们拿解决不了的刁钻门环问题请教他。(这情况不常见,蓝色学院的孩子都希望解出谜题的是自己,但非要有个请教对象的话,在他们年级除了他就是花楸木小姐了。)他还是罗斯玛丽队伍的秘密军师。麦克纳利永远自信,永远从容,即使他在轮椅上。我欣赏他,他只纵容我的罗斯玛丽而不过分靠近她。

六、罗齐尔

他不久就可被称为一个男人而不是男孩了。菲利克斯·罗齐尔本已退出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或许他也只出战这么一场比赛。要知道,使塞西莉亚憎恶罗斯玛丽的不可能是我。

七、全知者(奥莱恩·埃默里)

全知的神之子,我无权评论他。我不敢当他的老师。某种程度上他像塞西莉亚。我不敢说他在学校的成绩如何,他的名字已在《魔咒创新》、《实用魔药大师》、《今日变形术》等刊物登了个遍,哪个教授与我交谈都要夸他几句。甚至个性难以捉摸、天生使人不愉快的魔药大师也对他青眼有加,佩妮魔药师尊敬他甚于教授。

我不是一个爱智慧的人,哲学是高深玄妙还是平易近人,我不感兴趣。我疏于思考。对世界的理解非是活的时间长就更通透的,常常一睡十年醒来净寻欢作乐的老不死活得再久也未必比得上认真活着的孩子。更别说这孩子与天地共用一颗心。有人觉得他是高深的哲学家,有人反感他三句话就要问到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有人讶异他竟信女先知(Sibyl)的那一套(我也真心欣赏特里劳尼教授的风格,她很有趣*)。我倒觉得他的言行全出于直觉与本心,无论是日常交谈还是球场征战:那个摇摇晃晃的新找球手就是他与古怪姐妹中的一个靠灵感选中的——“哦,不!希尔又差点摔下了扫帚!”——然后她使罗斯玛丽露出了最美的笑容。

最可怕的一点是,他对罗斯玛丽比我更像慈父一般,甚至像慈母一般。罗斯玛丽不抗拒他抚摸她的卷发甚至要看着他脸红(她本连说谎都不红脸,当然也可能是那天她喝了酒,庆功的时候);他在喜爱他的魔药导师面前对她极尽好言,这举动让科丽安爱他;他分给她巧克力,在训练中对她照顾(当然,不止对她一人,不然我不会放任),甚至他首先察觉到罗斯玛丽中了爱尔兰人的诅咒*。

万佩尔惊惶万状——我的罗斯玛丽终于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可她确确实实还是个孩子。

她要是在这里又要闹着去寻找弯角鼾兽了,像之前的野外实地调查——不为那八十七加隆的赏金,只为她觉得有趣。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这,我告诉你那不存在,你是相信我还是角落里那个不入流杂志的编辑?我一看到那人就厌烦,一派疯疯癫癫,若他也曾在这读书他定和罗斯玛丽一个学院的。

“谁是罗斯玛丽?”“如果你要知道,我来自拉文克劳。”

哈哈,如我所言。罗斯玛丽啊?我的……罗斯玛丽,一个小女孩,好女孩,只有时闹腾,你不知道她突然会做出什么怪事或说出什么怪话。

“听上去像我的卢娜。”“我的女儿。”

是啊,是啊,罗斯玛丽就像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

我扔掉酒杯,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就去向海郡夫人求婚,并且要明白地告诉是为了更好地宠爱她的女儿,我认为我可以真正像一个慈父一样去爱她了,爱她们两个,以我的年纪做谁的祖父都可以,我决意不欺骗她,与我的婚姻对她有益无害,我不求与她同床而眠,只要给我们的女儿讲讲睡前故事……就这么办!

我不想写下去了,男孩们,无趣。

八&九

一个格兰芬多走私犯暗恋赫奇帕奇的守门员。

古怪姐妹其实是男孩。他们为罗斯玛丽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