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瘦马断剑

沐熙和飞月见番茄城战事也已经告一段落，白蝶也成了大土豆番茄联合王国白龙女王一世。商议之下，决定，二人单独出发去去寻找兮儿，有白蝶在，土豆人和番茄人自然会和睦相处，这也是利国利民利天下的好事。为了不让白蝶顾虑为难，二人打算不辞而别，留书离开。

二人骑马出城不久，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大喊：“等等我，等等我”。回头一看，有一个侍女骑马赶来，近了一看却是白蝶，原来白蝶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换了侍女装，悄悄离开宫殿。白蝶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就打算把我一个人留下，哎呀，累死我了。”

沐熙和飞月互看一眼，沐熙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女王，怎能跑出来呢？”

“是呀，你要走了，那些土豆人和番茄人怎么办，”飞月说道。

“我本来就不会做什么女王，整天待在宫殿里，闷死了，再说，所有事情也都是宋将军和那些大臣处理的，其实我啥也不会，啥也做不了。”

“那要是土豆人和番茄人又打起来，怎么办，”沐熙说道。

“我想过了，土豆人和番茄人不会打起来的，他们最敬重飞龙，我留书信给了宋将军等大臣，告诉他们，为了体察民情，同时也不扰民，我和飞龙将到到各州各县微服私访，要是有人敢不顾百姓生死，蓄意挑起战事，必将严惩不怠，宋将军也是好将军，我相信有他在，一定没事的。”

“嗯，你这女王还没做几天，就要体查民情，微服私访，很称职嘛，”沐熙笑着说道。

“沐熙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是从茅房里悄悄跑出来的，要是给宋将军他们追上就不好办了。”

飞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沐熙摇摇头，又说道：“不过，土豆人和番茄人敬重飞龙，短期之内，即使你不在，他们也不敢生事，飞月你觉得呢？”

飞月从小也在宫内，规矩多，自然也觉得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和白蝶倒也有同感，于是笑着说道：“人家女王都不愿当，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白蝶高兴坏了，看着沐熙说道：“沐熙姐，你真漂亮！”

飞月看着白蝶，白蝶赶紧又补了一句：“飞月姐，你也很漂亮！”

于是三人开怀大笑起来，沐熙和飞月让出中间道，作了一个恭请的手势，齐声说道：“大土豆番茄联合王国白龙女王一世，请吧。”于是三人又开始上路西行。

这几天，白蝶因为刚刚当上了女王，一直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沐熙和飞月也一直帮着忙来忙去，所以最近这几天三人也都没有时间闲聊。这下可好，三人又有说不完的话了。飞月向白蝶问道：“你是怎么遇见飞龙的？”于是白蝶把北上送信的的一路经过都说了。飞月又对沐熙说：“其实我一直很疑惑，白龙下了一场雨，怎么就能把土豆军给浇灭了？”

白蝶也说道：“是呀，沐熙姐姐，小白龙一直和我在一起，”说着还把小白龙从怀里掏出来看了一下，这时候的小白龙看上去是在睡觉，接着又说到：“可是我一点也不了解它，一开始我以为它是一条受伤的小白蛇，只想救他，没想到它居然是条白龙，你说它下的雨是叫逆生雨，这到底是什么雨？”

“你不是在路上还见到方圆几里地，都只剩下稀稀疏疏几株植物了吗，我猜那也这白龙下雨所致，”沐熙说道。

飞月和白蝶也都点点头。

沐熙又说到：“这白龙非寻常龙，乃上古神龙，据典籍记载，上古神龙中除了黄龙之外，就是这白龙和青龙最为尊贵，据说黄龙在古今时空之外，青龙在天地四方之外，而这白龙则在生死虚空之外，每隔千年，青龙和白龙都有一场旷古大战，以决生死虚空，争天地四方。白龙受伤，多半也是为此。白龙既然在生死虚空之外，自然能掌生死，辨虚实，而人世间诸般事物也无外乎生与死，虚与实，雨本来是促物而生，不过在白龙眼里，生死无别，虚实亦无别，所以白龙为了救你降雨逆生，浇灭土豆军，也不足为奇了。”

白蝶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遇见它之后，它总是爱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它是上古神龙，自然不会生病，也许它和青龙大战之后，受伤较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沐熙说道。

“我想也是，”白蝶说道。

“只是上古神龙一般也不会现于人世，今居然为你所救，也可谓是万年难遇之奇事了。但不管怎么样，是你的善良救了它，而它为了感恩又救了你。”

飞月又笑着说到：“善良的大土豆番茄联合王国白龙女王一世还又救了飞月，救了沐熙，救了番茄军，救了天下黎民……”

白蝶脸一下子就红了，说道：“沐熙姐，你看飞月姐，她又拿我打趣！”

行了几日，打听了一下，此处离邑江城已经不远，这时候看到有一家茶馆，于是三人决定休息一会在进城。在茶馆里，也还有一些客人三五成桌。三人正喝茶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人议论邑江城一件怪事。细细听来，原来是邑江城有一个恶霸，仗着自己干爹是县太爷，经常欺压百姓，甚至强抢民女，搞得百姓是怨声载道。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这恶霸欺人太甚，遭了报应，说是这恶霸突然就得了一种怪病，整只右腿好像泄洪似的开始疯长，现在两只大腿，每只比他自己的腰都还要粗，只能躺在床上了。听这些人一边聊一边称快，听得出，这些人也没少被恶霸欺负。三人也觉得听好笑，觉得这恶霸活该。

这时，店里来了一位老人，也是来吃茶的。老人背了一个箩筐，箩筐里有一把小锄头，还有一些刚刚挖来的药草。原本沐熙等人也没注意到这位老人。可是听到刚才闲聊的那些人中有人喊道：“宋老伯，今天怎么是你送药，喜子呢？”

只见老人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小儿昨日去送药，不料管家的却说，送去的药草矮小，定是拿来敷衍的，叫下人把小儿重重打了一顿，小儿今日只能躺在床，去不了了，只好我送去。”

众人也都无奈地摇摇头，不在说话，都知道恶霸平时嚣张跋扈，连带管家下人也都仗势欺人。

飞月一听，觉得很是奇怪，怎么给送药去，却被人说是药草矮小，还要挨打，这是何道理。于是上前向老伯询问是怎么回事，一问更让飞月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老伯一家是恶霸的佃户，平时总是被恶霸欺负。现在恶霸得了怪病，恶霸又听说有一种冬眠草可以治其病，于是要求佃户都要进山挖这种冬眠草上交，没有上交冬眠草的佃户立刻就会失去租地的资格。没有地可种的佃户那还有活路，只得进山找药草。可是冬眠草实在难求，少之又少，又总是长在一些山崖绝壁之上，为了挖到了药草，有好几个佃户都已经给摔死了。要是上交的药草看相不好，就会被几口打一顿，甚至也要失去佃户资格。老伯一边说一边抹泪，老人卷起衣袖，手臂上也是好几处伤痕，看来老人为了挖到冬眠草，摔了好几跤。

飞月听老伯说完，大喊道：“太可恶了，我非得杀了这个恶霸不可！”沐熙和白蝶也觉得这恶霸实在欺人太甚。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老人很是害怕，说道：“姑娘不可乱说，千万不可乱说，以免惹祸上身！”

飞月说道：“我才不怕他呢”，说着，拿出一些银票，递给老伯，说道：“老伯，你就别去送药了，”指着老伯的箩筐又说道：“这冬眠草，你就当卖给我了，你拿着这些银两带着你家里人马上离开这里，到乡下去买几亩田地，免得被这恶霸欺负。”

老人很惊讶，不敢去接。沐熙说道：“老伯，你就听她的，拿着这些银两马上离开这里吧，她父亲是当官的，这点钱不算什么，你就安心拿去。”

“可是……”老人语塞，已经流出了眼泪。

见老人不敢接，飞月强行把银两塞到老人手里，说道：“这些钱，你收好，你赶快拿着这些钱去备一辆好车，这样即使恶霸派人去追也不怕了。”

老人颤抖的双手握住飞月强行塞过来的银两，就要跪下。沐熙见状，赶紧扶住老伯，说道：“老伯，使不得，使不得。”沐熙扶起老伯一起走出了茶店，原来老伯是赶着一辆破旧马车的。

大家看着驾车而去的老伯，感慨万分。白蝶说道：“飞月姐姐，你真好！”

飞月摇摇头，说道：“你看这老伯都多大年纪了，我只是不忍心看到这老伯被那恶霸欺负。”

沐熙和白蝶都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候，飞月突然感觉篮子在动。原来老伯留下的篮子给飞月提出来了，不料篮子里的冬眠草却被自己的马儿看上，于是伸嘴就来吃。飞月一看，干脆把所有冬眠草都喂马了。

沐熙说到：“没想到，在水城会遇上这种恶霸，确实应该好好整治一下这位恶霸。”

“要我说，这种人死不足惜，直接杀了算了，”白蝶说道。

“一剑就把他给杀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这种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飞月说道。

“想来这恶霸也是有权有势，不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压百姓，我觉得想要除掉这个恶霸，还得好好想想，不然恐怕下手的机会都难有，”沐熙说道。

飞月和白蝶也点点头，飞月说道：“但不管怎么，不除掉的恶霸，难消我心头之恨！”

大家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可以整治恶霸。这时候，大家突然问道一股臭味，飞月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马正在拉屎。飞月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有了。”

沐熙和白蝶捂住鼻子，问道：“什么有了？”

飞月也捂住鼻子，指了指更高调在地上的马粪，激动地说道：“有了”。

沐熙和白蝶还是不动，疑惑地看着飞月，于是飞月凑到两人耳畔悄悄说了一下，沐熙和白蝶一听，都哈哈大笑。

三人驱马来到邑江城，一路问道来到了恶霸府门口，飞月对沐熙白蝶得意地说道：“等会你们就看我的，”又上前对守门人说道：“我们奉师父之命前来治病拿钱，还不速速通报！”

守门人一看，居然是三个女娃，很是不屑，骂道：“哪来的小蹄子，快滚，快滚，别在这碍事，否者小心我揍你！”

飞月见守门人不肯通报，说道：“我师父知道你家主人得了大脚怪症，特地命我等前来送药，要是耽搁了你家主人医治，恐怕你们小命不保，还不快快通报！”

一守门人见飞月说话语气很是不一般，不像一般女娃，于是对另一个守门人悄悄说了几句。又对飞月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便进去了。过了一会，随同出来一人，看起来是管事的，后面还跟着一名伙计，只是一看就是个欠揍的嘴脸。刚才进去的守门人，说道：“这是我们的张大管家。”张管家看看飞月等人，也是很不屑地说道：“你们说是来送药治病的，那你们师傅是何许人呀？”

飞月说道：“我师父说了，他老人家的名号，不是那些看门守院之辈可以称呼的。”

守门人和管事之人一听就来气，守门人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在管家大人面前放肆，”说着就要上前将飞月撵走，飞月大笑道：“果真是看门之辈，看来你家主人该改名叫‘天残脚’了，”说着便转头作势要走。

飞月刚走几步，管家说道：“且慢。”管家心想：这女娃说话语气确实并非普通女娃，居然敢当面骂我张大管家，看来非等闲之辈，她还知道主人症状，莫非真是什么高人之徒。

飞月停下来，心中窃喜：上钩了。

管家说道：“你说你们有药可以治疗我家主人之症？”

飞月转过身来，说道：“那是当然，我家师傅专门治疑难杂症，别说大脚，大手，就算是把那狗头砍下来，我师父也能给安回去！”

管家一听，知道对方是在拐弯骂人，但还是强忍说道：“要是你师父的药真有那么神奇，钱自然不会少了你们。”

“那是当然，我们就是为这来的，”飞月说道。

管家伸手说道：“那把药拿来吧。”

“不行，你得先给钱，”飞月说道。

管家很是不耐烦，挥了一下手，后面的伙计就走上前来，把一叠银票递给飞月，飞月接过来，高兴地数了数。管家说道：“这回可以把药给我了吧！”

飞月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便递给管家一个包袱，说道：“药就在这里。”把药递给管家之后，就要走。管家接过包袱，说道：“且慢。”

飞月说道：“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这药是不是如你说的这么神奇。”

飞月说道：“瞧你还是一个大管家，你不会找人来试一试，要是不立竿见影，没有效果，我立马还了你的钱！”

管家打开包袱一看，奇臭无比，顿时要吐，厉声喝道：“大胆，竟敢戏弄大爷我！”说着就把包袱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边捂鼻子一边大声叫道：“来人，给我……给我抓起来”！守门人一听就要上来抓飞月。飞月不慌不慢，故作惊讶，说道：“你怎么把神药给丢了！”

“神药，明明就是马粪疙瘩，竟敢说是神药，”管家气急败坏地说道。

“马粪疙瘩，”飞月冷笑一声，说道：“你一个大管家，居然连马粪和神药都区分不出来，难怪你家主人至今未治！”

“明明就是马粪疙瘩，竟然还敢狡辩，”管家说道。

飞月又冷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吗，良药苦口，仙药奇臭？”

管家一听，愣了一下，心想：这女娃所说到也有道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飞月，觉得飞月与似乎胸有成竹，一点也没有行骗被识破的惊慌，示意看门人退下。飞月见管家犹豫了，赶紧说道：“要是你不信，可以当场找人来试药。”

管家觉得飞月说得有道理，示意看门人退下。又叫随从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说道：“如何个试法？”

“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来，让他服下，他的腿很快就会变细，”飞月说道。

管家想了一下，示意让随从将药递给飞月，飞月知道管家的意思，摇摇手，笑着说道：“师傅说了，此药只有男性方可使得。”

管家又想了想，随后目光盯住了刚才去叫自己的看门人。看门人一看，这是要自己去也试药，很是不情愿，别说吃了，就是一问就吐，但是又惧怕管家的淫威，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管家说道：“只要你把这药吃了，就赏给你十两银子。”随后示意随从赏给看门人十两银子。

看门人接过十两银子，还是很不情愿，又看看管家，只见管家凶神恶煞一般，简直就是要杀了自己。不得已，只是接过随从手中包袱。

在一旁看的沐熙和白蝶见看门人就要把一个马粪疙瘩吞下去，实在看不下去，都侧过头去，飞月到看着十分高兴，心想：看你还神气不神气！

好半天，大家都捂住鼻子终于看着看门人把一大个马粪疙瘩吞了下去。这时候，管家恶狠狠地看着飞月。飞月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悄悄拐了一下白蝶。白蝶反应过来，赶紧悄悄使出灵术，顿时大家眼看着那个看门的双脚就细了下去，直到变得和两根竹子一般粗细，管家等人莫不目瞪口呆。

飞月见状，说道：“我说得没错吧，这药虽臭，却是神药！”

管家看着飞月，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不错，是神药，是神药!”又赶紧从随从手里夺过包袱，又包好，对随从说道：“在赏给她们一些钱，哈哈哈……”

飞月见管家已经信服了，说道：“师傅说了，这药很神奇，你家主人病症很重，千万不可浪费！”

管家高兴地点头应道：“不浪费，不浪费！”后一边大笑一边抱着包袱跑进府里去了。只留下双腿变细的看门人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过了一会，又跑出来两人，把双腿变细的看门人也给抬进府中去了。

飞月看着连同另一个看门人也全都跑进府内去了，哈哈大笑，对沐熙和白蝶说道：“希望他真不会浪费！”白蝶和沐熙也都哈哈大笑。

管家把药递给恶霸，恶霸一问就吐了，大骂管家，管家只好把双腿变细的看门人抬到恶霸面前，恶霸一看，原来这药如此神奇。也顾不得臭不臭了，硬生生地把一颗看起来就是马粪疙瘩的神药憋气给吞下去了。管家在一旁笑眯眯说道:“少爷，少爷，不能浪费，不能浪费……”恶霸无奈，只得又硬生生地把另一颗看起来就是马粪疙瘩的神药憋气给吞下……

飞月等人来到一家酒家，叫了一桌上好酒菜，飞月虽然不吃东西，却是喜酒。当下好不畅快地和沐熙白蝶痛饮起来。还故意大声说道说道恶霸如何上当吃了马粪疙瘩，讲得简直就是评书一般，惹得周边的人都过来凑热闹。大家一听说，这恶霸居然将马粪当了神药吃，都哈哈哈大笑。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全程的人都知道恶霸把马粪当了神药吃。简直就成了整个水城唯一大家在聊的事，没有人不是哈哈大笑！

说也奇怪，第二天居然看到恶霸出门了，原来恶霸吃了那些马粪疙瘩之后，双腿还真就恢复了，飞月等人知道后，倒是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个马粪还真有此等功效。沐熙说到：“说不定马吃了冬眠草之后，拉出的马粪其实也还有药效，这么说反而倒是帮到他了。”三人倒有点闷闷不乐。

不过恶霸每到一处，众人总是会用一种奇怪的阳光看着恶霸，这让恶霸很是奇怪。问随从到底怎么回事，随从不敢说。几经逼问后才知道为何全城的人都用如此怪异的眼光看自己，原来是自己吃了马粪疙瘩！知道真相后的恶霸，羞愤难当，当场吐血三升，当时恶霸正在一处楼阁之上，直接从楼上摔下，下人扶起来之后，恶霸的双手双腿全都摔断了，从此只能躺在床上过活了。

邑江城人知道后，莫不是拍手叫好，飞月哈哈大笑，说道：“看来也用不着去收拾他了。”

白蝶说道：“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离开邑江城之后，三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也没见到将士追上来，心想，都已经过了邑江城，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了吧，倒也放了心。其实，后来当宋将军看道白蝶留下的书信，很是无奈，天下那有这般女王的，可是也没办法，只好尊令而行，和大臣们一同商议，倒也把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土豆人和番茄人也都和睦相处，为此还发明了一道菜：番茄炖土豆，但又怕这‘炖’字惹土豆人不高兴，‘炖’字是个动词，听起来是像是番茄人把土豆人给揍了一顿，于是改名为：番茄辣椒土豆，在大土豆番茄联合王国和辣椒国都广为流传。

一行好几天，一路上，白蝶为了照顾白龙倒是颇费心思，还专门缝制了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些毛茸茸的棉絮，让白龙住在里面，也方便背负在背包里。这一日，三人来到了一个小镇，打听之后，知道这个小镇叫梅镇。本来三人从无涧崖出发，一路上也花得七七八八的，不过白蝶做了女王，偷跑出来的时候，顺带也拿了一大笔钱，三人现在可算是阔绰了。于是找了一家上好酒家，叫店家把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飞月虽然不吃菜，不过阳光和美酒，那也是非飞月的最爱。

三人喝酒的时候，沐熙也注意到，靠窗户处，坐着一个人，其实刚刚进店的时候，沐熙就看见了，不过也没太注意。当下离得更近些，觉得这人好生奇怪，看起来像个久历江湖的侠士，本看起来也算英俊，可是衣衫却有些褴褛。桌上明明放着两盘菜，可是一直就没见此人动过筷子，只是缓缓地喝着酒，眼光也只是看着一个方向，要不是他喝酒要仰头的话，恐怕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木头人雕塑。更让沐熙好奇的是，桌上放着的剑，剑刃只剩下一半，是一把断剑。这一切，飞月看在眼里，不过好奇之后也就丢开了，仍是和飞月白蝶喝酒。

这时候，酒店突然走进来一个公子哥，后面跟着几个家丁，见沐熙如此美丽动人，就开始流氓话语：“姑娘，可否陪公子喝一杯？”

飞月一听就来气，沐熙说道：“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不要节外生枝”。飞月也一时也忍了，可是公子哥却故意姑娘腔地拉长喊道：“姑娘”，还伸手要是抓沐熙的衣服，飞月顿时火冒三丈，正要起身，却被白蝶按住，说道：“飞月姐，看我的。”

白蝶使出灵术，先是把公子哥的嘴巴变没了，公子哥用手去摸自己的嘴巴，又发现，一双手已经缩小到还没有鸡爪这么大。飞月哈哈大笑，家丁见状就要上来动手，飞月起身几个飞腿全部踢翻在地，又一脚将公子哥踹到，踩在他头上，说道：“还敢不敢叫姑娘啊？”只见公子哥不停地摇头，却不说话，才想起来，白蝶将他的嘴巴变没了。于是看看白蝶，白蝶于是解了灵术。只见公子哥说道：“不敢了，不敢了……”飞月也就拿开了脚，叫道：“给我滚”！

家丁赶忙扶起公子哥就往外面跑，跑出门外，又大叫道：“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边喊边跌跌撞撞地跑，飞月又是哈哈大笑。沐熙说道：“为免多生枝节，我们吃完就上路吧”。飞月说道：“怕什么，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一双我踢一双！”要是依着飞月的性子，对这种流氓公子哥，多揍几顿才过瘾呢。

“话虽如此，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我们也还有事在身，尽量不要惹事的好。”

“沐熙姐说的对，吃完我们就出发吧，”白蝶说道。

三人正准备出店的时候，却见刚才的那个公子哥又带了一群人前来寻仇，挡住了三人去路。公子哥喊道：“就是她们，就是她们，我来这里吃饭，她们无缘无故就把我打了一顿，洪护院，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哎呦……”这洪护院看起来确实和其他家丁大不一样，看来有些来头，只见洪护院说道:“几位伤了我家公子，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哼，”公子哥还在一旁神气。

“主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狗子也要咬人一口，”飞月说道。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洪护院开始动手。白蝶也想用灵术困洪护院，却发现，这洪护院也是道中之人。在拳脚上，三人又都不是洪护院的对头，节节败退，于是三人打算拔剑而击。正在这时，突然一把剑飞来插在洪护院面前，这力道之大，直接把地板震裂了，这突然飞来的一剑把双方都给震住了。细看时，这把剑居然是一把断剑，正是靠窗户处那个侠士的断剑。原来侠士见多人欺负三个女娃，看不下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洪护院见到这把断剑，脸色突然惨白，赶紧拱手对侠士说道：“不知李公子在此，打扰了公子酒兴，请多多包涵……”李公子挥挥手，洪护院授意退出了酒家，公子哥一行人见状只好悻悻离去。

沐熙拨出地上断剑，来到李公子桌旁，双手奉上，说道：“多谢李公子相助”！可是李公子还是只一顾地自己喝酒，不曾看一眼沐熙，也不答话。沐熙见状，只好恭恭敬敬把断剑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回来。拱拱手，带着飞月和白蝶出了酒家。三人边走也边议论刚才那个奇怪的李公子，沐熙说道：“虽然他为人孤僻怪异，可是他有侠士之风，又帮咱们解了围，当对他心存感激才是”。白蝶和飞月都点点头。

三人正要出梅镇，却看到一只迎亲队伍也正要出镇，白蝶开心地说道：“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有新娘出嫁呢，走，我们看看热闹去，”于是拉着沐熙和飞月就要往前窜，却发现迎亲队伍已经停下来了。三人来到队伍前，原来有人在马路中间挡住了去路，细一看，都惊道：“李公子！”

原来是李公子挡住了迎亲队伍的去路，所以迎亲队伍只好停下。李公子骑在一匹红色鬃毛的马上，那马骨瘦如柴，迎头对着迎亲队伍，那把断剑还跨在马背上。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队伍里有人大叫：“快让开，要是耽误了吉时，你可担待不起！”李公子似乎没有听见，只见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只笛子，缓缓地吹了起来，笛声从未听过，不过听得出，这笛声之中，似乎近在咫尺之喜，又仿佛远在天边之悲，好像是昨天，又仿佛是明日，是爱也是恨。众人听了，莫不是一阵阵伤感。

李公子吹了一阵之后，却见新娘缓缓走出轿子，新娘头戴龙凤冠，身披大红嫁衣，漂亮极了。队伍里有人试图阻拦，可是被骑在马上的新郎挥手作罢。新娘缓步走向李公子，李公子一边吹笛一边看着新娘，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是喜或者也是悲。

新娘绕着瘦马走了一圈，又将马背上的断剑抽出来。李公子只是不住地看着新娘。新娘又来到马头，把头紧紧贴在马脖上。李公子下了马，来到新娘面前，新娘又紧紧地拥抱着李公子，李公子也抱着新娘。众人一阵嘘嘘。

突然新娘直接将断剑插入李公子胸前，众人更是一惊，瘦马也是一惊。李公子支持不住缓缓躺下，新娘仍旧抱着李公子，俯首在李公子耳旁低声说道：“我爱你，来生再见，”一滴眼泪低落在断剑之上。

李公子看着新娘，笑着说道：“我虽……未曾……未曾……借得……借得你一生，如今……却能还了……还了你一世，甚好……甚好……”随后双手松开，躺在了地上，又是瘦马的一声长啸。

新娘起身回到了轿子里，喇叭又吹了起来，锣鼓又敲了起来，迎亲队伍又开始动了起来。

沐熙飞月白蝶见状，赶紧跑上去，扶起李公子，只见李公子已经双眼紧闭。飞月说道：“怎么这么狠，不就是被拦了一下吗，怎么还要把人家给杀了，这可怎么办?”

“是呀，我也不明白，这李公子也不躲，”白蝶说道。

沐熙若有所思，伸手探了探，说道：“还有气。”白蝶赶紧掏出药瓶，给李公子敷上，说道：“李公子受伤太重，随时有生命之忧，我随身所带的药也只能暂时止血，这断剑必须尽快拔出才行。”

我们把李公子抬到马上，先回镇里。于是三人合力将李公子抬到了瘦马背上，瘦马似乎能听懂人话，跪地好方便三人抬李公子。待把李公子放在背上之后，瘦马又起身，于是三人又回到镇里。很快找到了一家医馆，三人把李公子扶进医馆，大夫先将断剑取出，用敷药包扎好，又把李公子扶到床上躺好。一切就绪之后，对沐熙他们说：“老夫已经尽力了，一切就看他造化了。”

看到大夫从李公子身上取出的那节断剑，沐熙突然回想起，这截断剑和李公子那把断剑合在一起刚好是一把完整的剑。沐熙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一把剑断作两节，李公子一节，那位新娘一节，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呢？新娘怎么会用这节断剑刺杀李公子了？李公子又为何甘愿受死呢？

接下里两天，李公子一直昏迷，迷糊中经常会断断续续喊道一个字，只是声音太小又吐字不清，实也听不清楚，只是音里有‘ong’，好像是龙字，又好像不是，只能猜测他是在梦中叫一个人名吧，或许就是那个新娘的名字。大家也只能喂他喝点米粥和水，到了第三天，李公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醒了，大家都感到异常开心，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是李公子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大家问也不答，只是一直盯着窗外看，客户窗外啥也没有。到了第五天，李公子的伤势已经大好，李公子依旧只是盯着窗外看。这时候街上走来一个和尚，口里念到：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往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稀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原来和尚口里念到的正是《金刚经》中的《离相寂灭分第十四》，虽然声音有大有小，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可是清晰可辨。

当和尚远去时，李公子似乎如梦初醒，突然跳出窗外，骑着瘦马就去追赶和尚。沐熙等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立刻骑马去追。最后，李公子追着和尚来到一座寺庙，当沐熙飞月白蝶赶到的时候，李公子已经下马入了寺。三人也想入寺，却被门口的和尚拦住，合手说道：“佛门重地，女施主请留步。”

三人只好在寺门口等，可是过去了很久，仍然不见李公子出来。又过了许久，却走来了一个和尚。和尚手里捧说一个包裹，双手奉给沐熙，说道：“师弟让我把这个交给姑娘，”沐熙接过来后，和尚又说到：“师弟他已不在尘世，各位施主请回吧。”

“早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飞月大惊。

沐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佛家所说不在尘世，未必是死，看来李公子已经决定出家为僧了。”

“啊，当了和尚呀，”白蝶和飞月都不解。

沐熙打开包裹，原来是那把断剑，沐熙拔出剑一看，这断剑已经被修复好了，沐熙不解，看着和尚，和尚说道：“这剑名为断情剑，自古有情人所得，情不断剑断，而今情已了，断剑不断。”

沐熙点点头，心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断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