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是我当时暑假期间的另一首诗，写给的对象是一中集团：

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无奈失利于中考角逐，我心伤悲

心回路转，求助于汝，却被抛弃

一堂缔约，一夜间成一纸空文

汝不惜背信弃义，撕毁协议，将我驱逐

与汝相识于贫贱，三年湖畔共朝夕，却在富贵时分道扬镳

我不想背叛，是汝太残忍

不要我也罢，为何要阻挡我寻求好归宿的路途，任我随风飘飞，三年恩情弹指一挥间灰飞烟灭

是了，汝有大批优秀的莘莘学子，我不过是一个弃子，我也可以没有所谓的母校

三年绝不踏故土，此生不再忆湘一

汝忘了，晨曦初绽，青竹才发芽

我信命却不认命，我认输却不服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今日之耻，没齿难忘，有朝一日，让你后悔

天道不公，那便替天行道！

将我个人在面对初中那场角逐时的不堪和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如今读来仍然痛心不已。回首一看，当时的情绪确乎处于极度崩溃和不堪的状态。在我的回忆中，一中的高中部按照惯例每年都会收纳一些初中本部毕业、初中成绩比较优异但中考没发挥好的学生，却唯独我们这一届没有这个待遇，原因是我们这一届的成绩太好了，好到那些中考战役中的优胜者足以填补一中高中部一个年级的所有名额。所以，说像我这样中考成绩一般、家里又没有什么特殊背景的一类人是“扫地出门”也不为过。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我初三那年高中部老师还特别把免入学考试进高中理科实验班的协议送到我母亲面前，在得知我中考成绩之后，这份协议自然不了了之了……

唉，我怎么又想起了之前的事了？都已经过去好远了。这些事索性就跟着这首诗都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我也该好好睡了，也许是因为有一具年轻的身体，不论我心中在想着什么，我都会轻松入眠。甚至有时候我在睡觉前还会特意去想一些什么事情来催促自己要睡觉了，以至于我产生了一个间歇性的条件反射，那就是一想事情我就困。

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了一会儿今天发生的事……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慢慢洒了进来，昨天已经过去，新的一天业已到了。瞄了一眼我的手表，起床时间到了，我伸一个懒腰，翻身起来，爬下床。因为高中生活比较紧张，为了节省时间和相关精力，所以我晚自习前换掉衣服之后，晚自习、睡觉以及第二天都是同一件衣服，石英手表比较小巧不碍事，我晚上也懒得去，就戴着它睡觉。

如往常一样，我去过洗手间后便迅速刷牙洗脸，前往食堂买饭。一中每天早上6点半都会有晨跑，跑完再吃早餐，其实作为过来人，有的时候跑猛了，会根本一点都不想吃饭，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一中人人都说晨跑是减肥的“神器”。三中则不同，没有晨跑，直接7点早读，最初我以为三中只是因为操场没有修好而暂时取消晨跑，毕竟我不得不承认晨跑确实对锻炼身体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来三中后不久又听原来三中初中部毕业的同学说三中没有这种传统，我便明白晨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我的作息规律并没有因为两个学校的差异改变太多，因为初中养成的生物钟难以调整，我依然早早地醒了，干脆就起床了呗。不过为人懒惰，加之高中以来学业压力也不小，学校既然没有安排晨跑，我也自然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做，不如乘此机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可能是因为我个人起得比较早，食堂里的人寥寥无几，没有排队等待的烦恼，我轻轻松松地买了一个火腿卷，扬长而去。三中的早餐除了包点之外还有粉和面，不过粉和面在我买早餐的时候往往还没有做好，加上坐下来吃粉、面什么的耗时比较长。为了节省时间，我习惯性地一边走一边啃我的早餐。手上的卷子美曰其名火腿卷，实际上就是一个面卷上洒了些零零星星的火腿粒，而且费用也不太划算。不过学校食堂出品的东西有这些属性也是正常现象，他们本就不以讨学生欢心为目的。

我走到半路就已经吃完了早餐，思考了一下今天早读该读些什么。我不是一个喜欢做计划的人，我不会提前规划，只会临时想一想接下来要做什么，而且我的想法一般还有很大的伸缩可变动性。在我看来，一个人的人生如果全部处于计划当中，那这个人的人生是多么的无趣，简直跟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刚来三中时，三中校长在军训时对我们进行的发言，那是一场听起来毫无准备的拙劣“演讲”，感觉只是刷一下他作为校长的存在感。我记得，他说他每一天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有他的规划，包括那些时候工作或休息，所以他说即使他一天有繁重的工作任务，他也丝毫不觉得累。我明白他的初衷是想要让我们对自己的人生有好的规划，并按照计划完成任务。可惜我并不赞同斯言，也许很多人对他这一做法的感受是惊讶，甚至是佩服，但我只觉得这个人特别可怕。试想，如果你的命定之子没有如期而至，而是提早或推迟到来，可你的心偏偏觉得这辈子应该就是这个人了，你是会选择在一起还是遵从那个可笑的计划继续彷徨呢？再比如，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伴侣出轨背叛了你，可离婚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可你们之间的爱早已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烟消云散，这段婚姻之路究竟要不要走下去，真的应该按照所谓的计划吗？按照计划去走真的会幸福吗？

我已经走到了5楼，差一点又像之前那样之间跑到了天台，赶紧停下了脚步。咦，教室里已经有人了，让我猜猜看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