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机少年
少年闷哼了几声，清晨摇了摇手腕的铃铛，蛊虫从他鼻腔中爬出。
此刻蛊虫已然不是如水般的透明色，浑身血红还有几条黑色条纹。
清晨看了一眼一共三条，一条代表进食的一条蛊。
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蛊虫的毒害，再者蛊虫喂养很费心神和时间，稍有不慎，也会被自己养的蛊虫吞噬。
看来下蛊之人想要这陌生少年非死不可，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可谓是大手笔。
只是他为何又一人出行在山洞之中？难道婆婆信中的陌生少年？
清晨暂时不能推测出，她拿了背篓哥镰刀往后山密林去采些草药。
少年中蛊，气血相必亏损不少。
蛊虫清晨从小到大养了十几只，刚刚那条透明的蛊起名为指蛊。
指蛊只需一月一滴小指血液便可养活，但一生只可喂养三只。
鬼婆婆教她养蛊也是为了救人，婆婆已经去世，她的遗言清晨自然会恪守。
山路崎岖难行，清晨熟悉路线，来回也就两个时辰左右。
少年已经清醒过来，清晨放下背篓，熟练的生了火，橘色的火光照着她清秀的小脸上。
少年略有失神，饶是他见过不少美人，也被眼前仅有十岁的女孩吸引。
“你是哪里人？”清晨将药递给少年，出声问。
“苏州人。”少年回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又问。
“解毒。”少年一口将药灌下。
清晨有些疑惑：“怕不是毒。”
少年如实告知：“我中的是蛊，是我后母花重金找巫师给我下的。我太母找了很多关系才寻到你鬼医，鬼婆婆，可是不巧她刚好去世了。”
清晨：“你太母认识我婆婆？”
少年点头：“是的。”他思索一会儿说：“鬼婆婆知道我中蛊的事情，她说救我得娶她的孙女。”
清晨不解。
“你应该是她的孙女，你会解蛊，年纪也对得上。”少年说。
“我还小。”清晨不想嫁人，她从小在村子长大，女人若是嫁了人，上树摘果便会遭人嫌弃，每天还得带娃做饭。清晨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她想过不一样的生活。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她也还没想清楚。
少年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我太母不同意这件事，所以就一直拖着。”
清晨松了口气。
少年有些诧异，想嫁他的女子数不胜数。
也许是她太小，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美好。
清晨：“虽然是我婆婆让你娶我，但是你可不娶。”
鬼婆婆信中只说她头七的日子会有人来清晨，让她和那人离开。
鬼婆婆算的很准，她连自己哪天会死去都算好了。
清晨自小无父无母，又是被鬼婆婆养大。性子比较野，不喜欢有什么羁绊。
少年明白她的意思，她确实还小，若是真要嫁他，只能先当作童养媳。
她若是张开了会更美，少年思索着以后。说实话他很吃清晨的颜，五官像是按照他的喜好描摹而成。
清冷而又柔和，特别是她眼睛不染世俗，犹如山涧的清泉那般清澈。
少年试探问道：“你打算一辈子待在这山洞中？”
清晨摇摇头：“我不知道。”
少年：“你可以和我走，你婆婆信中也说了让你和我走，不是吗？”
“是，我婆婆确实说了，我的性子更适合和山野田间。”清晨说。
少年没想到她会这样想，可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生子，服侍丈夫。
深受世俗毒害的少年这样想，清晨似乎与这世俗的教条格格不入。
少年真诚道：“你救了我的命，你与我走一趟，我太母会给你很多奖赏的。”
清晨还是摇头：“我不要，救人是我婆婆的遗愿，你养好伤就离开。”
少年眼瞧着清晨不愿意，自然不再说话，他有些失落。
他打算借着养伤，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他从小生活在女人堆里，知道女人终究是需要有依靠的。
他母亲受了父亲冷落，便郁郁寡欢。他不觉得父亲有错，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喜欢娇小、可爱甜美、干净纯洁的女孩也是人之常情。
清晨若是知道少年的想法估计会直接给他下毒蛊，好叫他一命呜呼。
可是，她不懂人心，终究还是被他表面的谦谦君子的气质给欺骗了。
八月雨水多，这不刚刚阴暗的天空，这会儿已是大雨倾盆。
丝丝缕缕的凉意飘进洞内，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雷声和雨水打在洞口石壁上的啪啪声。
清晨觉得有些饿，可只有一些土豆和面条。
她先在柴火中放入三个土豆，然后为少年煮面。
少年端着面，面条煮的很软。他不用嚼便可入腹，里面加了一些野生菌子，味道很鲜美。
少年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虽然家境富裕，尝过不好东西。此刻他却觉得很满足，他决定要要娶眼前的女孩。
来寻鬼医的路上，他还很担忧，怕她孙女是个丑八怪不堪入目。
此刻他却很庆幸，眼前的妙龄少女是他喜欢的模样。
相处几日，清晨知道少年名为彭越，年近十六岁在自己舅舅部下当普通士兵。
因为蛊虫的缘故他身体很虚弱，他太母送他去舅舅苏景凛军队中锻炼。
彭越自认文采很好，他为清晨写了一首诗：美人美不自知，少年动了心房。
很难评！
八月中旬，雨后的竹林尤为翠绿，清晨背着背篓和彭越一起去采菌子。
“晨儿，我第一次采菌子。”彭越说。
清晨不愿再更正他叫她“晨儿”她不喜欢别人如此亲昵的称呼她。
左右说了他也不会听，他说她像夭折的妹妹。
清晨不知真假，只是他说的真切，清晨便随她去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菌子没采到多少，彭越就从一处陡峭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抱歉，晨儿，我就是想采那朵你说很好吃的青头菌。”他嘴巴说着道歉，心里却乐开花。
如此一来，借着摔了腿，便可多待些时日。
彭越虽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也有几分心机，清晨不过十岁年纪，他依旧愿意花心思想要得到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