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踢啊
程金喜一番铿锵有力的慷慨陈辞极具感染力，妇女们望着她眼睛发亮、心头火热，几乎有种只要跟着她干自己就什么都行了的错觉。
在这种气氛中，程立泱突兀地咧嘴笑出了声，引得众人侧目。那笑当然不是什么好笑，而是嘲笑。
“哥哥今天就再给你上一课，说这种东西是最没有用的，说得再多都是虚的。依我看，不如直接让她们把恶人揍一顿狠的更有效果。打人是会上瘾的，等她们爱上暴力的感觉，以后想怕都怕不起来。”
程金喜：“？”好家伙，这是可以免费听的内容吗？
但仔细想想，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简单来说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思路一下子被打开，程金喜心中蠢蠢欲动。
见她不反对，程立泱便得寸进尺的付诸行动，手指头一指站在旁边离程金喜最近的那个小女孩，冲着人招了招手。
“你，过来。”
那轻慢的态度就好像在叫一只小狗似的。
小女孩没生气，看了程金喜一眼，犹犹豫豫地走过去。
程立泱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道：“去，踢他们一脚啊。”
“啊？”小女孩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离谱要求，也没有做过如此过分之事，当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照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她陷入了进退维谷的死机状态。
“听不懂人话吗？快点。”程立泱不耐烦了，当即冷声催促。
面对地位卑微者，他的情绪是全然摆在脸上的，不加掩饰也没有掩饰的必要。小女孩见他不高兴，一害怕一着急，只好硬着头皮去做。
但她终究还是不敢和刘猛正面对上，情急之下挑了个看起来最弱的，飞快踹了一脚后迅速逃离。
做完这一切以后，小女孩揣揣不安地回到程立泱面前，垂头等待他的评判。
她应该算是听听话话完成他的要求了……吧？
然而程立泱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是变得更加难看了。
良久，久到小女孩都快要沉不住气了，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都有点看不懂了，你刚那是踢人呢还是在调情呢？”
他问得挺不客气的，小女孩被他这么一质问，登时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半天都说不上来话。但程立泱是不会对她抱有什么多余感情的，对方再尴尬，他都能视若无睹。
程金喜看不过去，出言警告：“你差不多得了，不然我……”
“是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嘛，是我欠考虑了做得不对，马上就改。”程立泱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赶在程金喜发火前，他指着还有剩汤面的冷锅冷灶，寒声道，“你是不是没吃饱饭所以没有力气？你到底懂不懂为什么要踢他呀，你是要让他怕了你，以后见到你都绕路走啊……真是榆木脑子不开窍，你给我过去吃，吃够了再回来！”
他这样说不是刀子嘴豆腐心什么的，更不是好意指导，纯粹是出于对懦弱的看不起罢了。
“我不饿。”
小女孩到底年纪小，浑身上下的棱角还没有被磨平，挨了半天骂后对权贵的恐惧已然减淡了许多，至少敢于对话了。
她鼓足勇气，对着程立泱郑重承诺：“请让我再来一次吧，大人，这次我一定能行！”
说完，小女孩带着几分气势开始撸袖子撩裙摆，态度十分认真，和先前大不相同。
程立泱走到她身后，慢悠悠地告诉她一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能无往而不利也。”
小女孩停住动作，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绕着她选中的那个男人走了三圈，观察完了后集中全身力量以一种一往无前绝不退缩的气势冲着某个部位狠狠飞出一脚！
她这回找准了角度，以自己最长的腿，去攻击男人最短的两点。踢完以后她担心仍会受到程立泱责骂，甚至还偷偷多碾了几下。
那位不幸被选中的汉子浑身抽搐、两眼翻白，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就精神溃散晕倒在地，当真是效果卓群。
原本刘猛是这群人里伤势最重的，但现在不是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那张冷漠麻木满脸横肉的粗糙面孔居然罕有的出现了几许怜悯之色。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声叫喊着“我做到了”的小女孩，她对于自己的力量以及产生的结果感到十分惊奇，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快乐。
那是因突破自我所以油然而生的成就感，非常强烈，以至于她得意忘形，都忘了面前还杵着个煞神了。
程立泱趁着她兴致正高时，骤然伸出魔爪重重给了她脑袋瓜子几下。他只要看见别人开心就忍不住想去破坏，哪怕是小朋友都不能够幸免。
等到小女孩抱着脑袋眼泪汪汪笑不出来时，程立泱才满意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聪明人从不干浪费力气的傻事……明明只需要用很小的力量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对不对？”
“杠杆原理，只要找准支点，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撬动一个星球。”程金喜的思绪莫名歪到了这儿。
程立泱叹着气摇了摇头，“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和淳……姨娘真像，不愧是母女。”
他表面上嫌弃，实则心里飞速拿小本本记下新词汇。等回去以后要找大傅问问是什么意思。他这人自视甚高，绝对不容许自己落后于人，那些他理解不了的、不受控的东西必须得解决掉！
程金喜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淳姨娘指的是夏云安。亏得二皇兄说话还算过脑子，否则身份差点要暴露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暴露说不定也有暴露的好处。冒犯皇家之罪，足可以把刘猛等人狠狠摁死，再无翻身之日。
还想做坏事？对不起，没机会啦！
刘猛经常算计别人，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算计的目光。当那种目光落到他自个儿头上时，他心脏骤然紧缩，直觉有坏事快要发生。
在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刘猛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