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铜炉
叶孤鸿脸色惨白。
“还想抵抗吗？”老道一步迈到叶孤鸿身前，一拳砸向叶孤鸿。
叶孤鸿大惊，举枪直刺。
老道并未躲闪，长枪正刺在老道身上，一道光华闪过，长枪“砰”的一声炸开，化为一团溃散的灵识，而老道连衣袍也未被刺破。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叶孤鸿也被老道那一拳砸中，神魂被老道这一拳轰得溃散开来。
老道并未趁机吞噬叶孤鸿的神魂，收手眯眼任叶孤鸿重新凝聚身形。
再次凝聚出的叶孤鸿神魂气息已经弱了不少，神识更是损失严重。
老道这才又道：“滋味不好受吧？若不是为了免去后顾之忧，老夫又何必这麻烦？放弃吧，要不然，老夫只好一次次轰散你的神魂，直到你灵识彻底崩溃。
老夫可以答应你，从了老夫，老夫为你报仇雪恨。”
实力相差实在太大，叶孤鸿心中涌出一股无力感。
“报仇雪恨，我的仇家可不少，我若能活下来，自己自会动手，不必劳动前辈。”叶孤鸿不肯认输，冷笑一声，道，“前辈的本事，欺负晚辈，绰绰有余，我也自认不是对手。
但替我报仇雪恨，嘿嘿！
我那些仇家可强大得很，前辈倘若是遇见了，还是能逃就逃，逃不了，最好跪地求饶。要不然，恐怕再没有夺舍的机会！”
叶孤鸿话中句句带刺，讽刺老道以大欺小，欺软怕硬。
老道被困山洞中数百年，身上戾气本就十分浓重，被眼前叶孤鸿这般折辱揶揄，眼中寒芒一闪，怒道：“小子，你找死！”说着一掌拍下。
“轰”的一声，叶孤鸿的身形再次爆开。
“哈哈哈哈，痛快！”
生而再灭，灭而再生，不知被击散了多少次，当身形再次凝聚，叶孤鸿不怒反笑，哈哈大笑道：“以小爷这点微薄本事，也能与前辈大战三百回合，实在太痛快了。
老贼，休走，今天你我不死不休！”
身后便是神魂之火，退无可退，叶孤鸿掌中灵识长枪再现，只是这次，长枪近乎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溃散；神魂更是衰弱，连凝形也做不到，只是凝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小子，老夫成全你！”老道被叶孤鸿彻底激怒，渐渐失去了耐心，面目狰狞，满脸杀气，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模样，“老夫也不吞噬你的神魂，拼着多花百年祭炼身体，不信不能完全掌握这具肉身！”
说罢，老道抬起手掌，湮灭之气从手掌中透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散发开来。
整座紫府都颤动起来，咔咔声传来，无数细纹在紫府空间各处显现出来，整座紫府都在龟裂中，似乎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我命休矣，贼老天，为何这般对我？”
老贼这一击叶孤鸿的神魂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一时间万念俱灰，曾经的雄心壮志、爱恨情仇、誉谤荣辱……瞬间都化作一江秋水，随波东逝，只余一腔不甘与忿恨。
“轰隆隆”不知是被什么触动，叶孤鸿身后那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神魂之火忽然颤动起来，一尊青铜小炉的虚影在神魂之火中浮现出来。
铜炉形制古朴，只有拳头大小。铜炉表面，雕刻着无数山川河流，珍禽奇兽游走其中，只是画面十分模糊。铜炉吐出黑白红黄绿五道霞光，无数条电光火蛇在霞光中穿梭。
“这……”叶孤鸿一时竟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神魂之火中竟然藏着这东西。
“啊啊啊！”惨叫声传来。
叶孤鸿转头望去，却见白色霞光从铜炉中涌出，不偏不倚，正刷中老贼，将他困在其中。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
源源不绝的电光火蛇顺着白光从铜炉中蹿出，不断砸在老贼身上，破坏着他的神魂神识。
才一会工夫，老贼已经经受不住，不停惨呼哀嚎：“臭小子，快放开老夫……啊……不，叶少侠……叶大侠，叶大爷，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你……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啊……”
看着老贼狼狈不堪的样子，叶孤鸿紧绷的心放了下来，畅快无比，对老贼的恐惧与绝望，尽数化为鄙夷与厌恶。世上高人，就这般德行么？
“……你这阴险奸诈的臭小子……啊，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故意设下圈套来害老夫……”
见叶孤鸿不为所动，老贼不再哀求，放声大骂起来。
“……有本事，你就给老夫一个痛快……啊，啊……这般折磨老夫又算哪般？老夫就不该救你这头没有良心的畜生。
……啊，啊……不不，臭小子，你在干什么？你竟然吞噬老夫的神识，吞噬老夫的神魂，啊，啊……”
叶孤鸿心中诧异，他几时吞噬过老贼的神识、神魂？
转头望向神魂之火中的那尊神秘铜炉，叶孤鸿明白过来。
罩住老贼白色霞光，并不止是简单地困住老贼，老贼被紫金电光击散的神识、神魂尽数被吸入炉中，经过铜炉的煅烧，祛除属于老贼的印记，化为最纯粹的神识、神魂，在滋补神魂之火的同时，也在滋补叶孤鸿的神魂、神识。
只在这片刻工夫，叶孤鸿原本几乎耗尽的神识，便已经恢复过来，神魂甚至比之前更强大了几分，凝聚的身体彻底稳定下来。
神魂之火足足涨大了一圈，本已快要崩溃的紫府迅速稳固下来。受损的地方纷纷被修复，那扇轰碎紫府之门重新成形，门上多出许多道纹，比之前更坚固了几分。
五色霞光中，铜炉虚影更加清晰，霞光中竟涌出许多微小的文字，时隐时现。只是随着老贼挣扎愈发剧烈，铜炉的虚影有些不稳。
“……臭小子，你要么杀了老夫，要么快些放了老夫，你可知老夫是什么人，你惹了多大麻烦……啊，啊……
……老夫乃昆仑宗长老，昆仑宗要是知道你竟如此折辱老夫，必不会放过你……啊，啊……放了老夫，老夫可以收你为昆仑弟子，传你昆仑宗无上道法……”
叶孤鸿正紧盯着霞光中的文字，仔细分辨，呱噪之声传来，搅得他一阵心烦。叶孤鸿转头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紫府空间立时安静下来，白色霞光中老贼明明张合着嘴巴，却再无半点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