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太小
等雨势稍弱,众人便穿着蓑衣斗笠离开了草屋。
前几次他们来的时候皆没有在槐村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之所以会不死心地守在这里,也是因为妙空道长测算出转机就在槐村。
妙空道长是空空门的掌门,门下弟子人数成谜,只有掌门为人所知。皆因门中主修的是占卜窥天之术,弟子皆能测算天机,可凡人之躯又怎能身负这样的神通,泄漏天机的人免不了命犯五弊三缺,空空门的掌门更是首当其冲,要是受什么天罚也是掌门承受最重。
肯当掌门的怎么都有点觉悟,有些推不掉的事,旁人沾不得,也只能是他这个掌门受下来,为了不让旁人拿事情扰了门中其他弟子,外人才只知空空门的掌门是何人。
不过帮着解决邪道是积功德的好事,这样的事妙空道长向来不推托。
手上拿着罗盘,妙空道长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停了村子后山的山道前。
“村里房屋的排布合了阵法,幸好当年先师来时已经把阵法破了,但此地山势复杂,天生是聚阴之地,不适合人住,易生妖祸。这山上有一水潭,与村口的槐树遥遥相对将排布的房屋分为阴阳两侧。”
天色暗,茅草屋又整体一个颜色,经妙空道长这样一说,李萸才发现村子里的茅草屋两侧朝向不同。其他人早已经知晓,只李萸是新来的,妙空道长也是特意说给她听。
烦,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李萸皱了皱眉,跟其他人一样跟在妙空道长身后上了山。
如他所说,山上的确有个水潭,比水井大了一圈,孤零零地横在坡上,近处不生草木。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那水看上去黑油油的,孙武伸手掬了一些上来,在掌中这水仍是透明无色的,也不知潭底有些什么让水色变了。
“先师曾在水潭底下起出一件法器,便以为槐村的阵破了。”妙空道长说。
正在这时,雨又下大了,雨点砸在水潭里只留下浅浅的圈纹,其余动静像是被吞了下去一般。孙武总瞧着这水潭不对,随手从身上拿了一个铜钱射入潭中。他是习武的之人,手上有力,这铜钱落入了水怎么也得翻起水花来,谁知除了铜钱落水里“卟”的一声,水面又平稳了下来。
孙武不信邪,见妙空道长也没拦着,便拿出一张黄符出来,在符上化出雷火后砸向水潭。
这次水潭有了响动,潭面咕噜咕噜吐起了泡泡,像是沸腾一般,却不见水气,片刻后水平又恢复了平静,就连雨点打在水上也生不起波澜。
“我就不信了!”
孙武跟这水潭较上了劲,别人也觉得这水潭有异,便由着他。
拔出长剑,孙武念了个口诀,他手中的剑御空而起定在水潭上面,凌空指着水潭。孙武在远处念念有词,手持剑指对准宝剑,旋即便有一道火焰从剑身汹涌而出朝着水潭喷去。
宛若猛虎的烈火钻入潭中掀起巨浪,幸好众人身上本就有蓑衣,不然早被水溅了一身。水浪一落,在潭水中金色的火团也渐渐变得微弱。站在潭边的孙武见事情不对,又砸了一个火团下去,跟上一个火团一样落水掀起水浪后没一会儿火团就变得微弱像是快要消失了。
他用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普通水根本扑不灭它,还会让它烧得更旺,可是水潭的水却让他的灵火灭了。
“怎么会这样?”
他想要再试,周长青伸手拦住他。
“许是底下有什么古怪,莫要浪费气力。”
孙武皱起眉,却知他说的在理,只得先收回剑。
李萸盯着水面,见孙武不试了跟其他人商量对策,微微歪了一下头。像是注意到她的沉默,青池道长也把她拉了进来。
“二郎可有什么克邪的法宝?”
先前李萸说她是修武的,青池道长便不指望她在玄术上有多厉害,对付有些异物,光靠武力没有用,除非有特别的法宝。
李萸摇了摇头,她倒是有厉害的法宝,但现在用不了,且财不露白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青池道长也就是问问,她答完后,他又继续跟其他人商讨是用冰符还雷符试水潭的深浅。周长青担心他们这样没头没脑的攻击不但没用还会对救人有碍,可是他们又找不到槐树其他有异之处,只能先试水潭。
“水潭底下一定还有东西,要是能把水弄干就好了。也不知以前从潭底起出法器的先师用了什么法子,手扎上也没写,这水也不知能不能碰。”
“不如我先下去看看。”孙武是个急性子,看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定论,索性先干了再说。
他倒是一说完就开始解蓑衣,其他人却不能看着他犯险。
“你且等等吧,连你的真火都烧不着这水,你人下去了又有什么用。”
“那你说什么办?”他看向拦他的周长青。
周长青本就是谨慎的性子,做事容易瞻前顾后,听孙武急了,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堵他,就把目光看向李萸。
“你看二郎,多稳得住,你一个长辈多向这孩子学学。”
李萸目光一飘,她哪里是稳得住,她就是阵法什么的没学到家想做点什么也无处下手。
“要不我们轮番试试,二郎,你先来。”青池道长站出来说。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其他人也没有异议,看向李萸的目光也带着慈祥。
“二郎,你用你擅长的破邪阵的术法试试,成不成的都没事。”
李萸点头,却不知为什么要对着水潭试,哪怕水潭有异,可不是说里面的法器已经起出来了吗?还是说还有其他阵眼?她略一想脑子就疼,也不知器殿的人是怎么学会的阵法,算来算去的头不晕吗?
她手持剑指微晃一下,指尖便多了一簇微白的火焰,落下的雨滴穿过火焰不曾损伤,火焰也没有变小。
怎么火这么小?众人暗想,可一想到她可能并不擅长火攻,只是学孙武,便也没有说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