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魔王的过去
夜晚，萝瑟莉雅找到了魔王。
魔王的语气依旧像以往一样冷漠：“你找吾有什么事吗？”
“你长大了啊，露莉艾。”
萝瑟莉雅出乎意料的来了一句。
魔王感觉这个语气莫名的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或者说，不愿想起。
“你到底是谁？”
听到魔王的质问，萝瑟莉雅拿出了一副面具递到了魔王面前。
“这幅面具……”魔王震惊的看向了萝瑟莉雅，“大贤者大人……”
“好久不见。”萝瑟莉雅承认了她的身份。
“没想到大贤者的伪装之下，居然是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居然得到了魔王传承的认可，成为了新一任的魔王。”
“那事到如今！”魔王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颤抖，就连自称也变回了普通的‘我’，“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明明你抛弃了我的父亲……”
“对不起。”
萝瑟莉雅愧疚地说道。
“你觉得很对不起我吗？”
“嗯。”
“事到如今才觉得对不起我吗？”
“对不起。”
魔王长长的叹了口气，忍住了内心的悲伤：“你不需要道歉。”
“父亲临死前的遗言也是这么说的：不要怪她，是我欺骗了她，落得这般地步也是我咎由自取。”
萝瑟莉雅说道：“真像他会说出来的话呢。”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魔王迫切的想知道父亲没告诉她的内幕。
“那是十年前发生的事。”萝瑟莉雅陷入了回忆，“那时我一心渴望找到摆脱不老不死，得到解脱的方法。”
“恰逢那时魔族贵族势力疯狂扩张，内斗不断。并且他们凭借强大的实力，无节制地提高税收，压榨人民。”
“你的父亲——上代魔王米斯特，听说了隐居在城堡活了悠久岁月的魔女——也就是我的传言。于是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他找到了我，并以提供解除我不老不死体质的方法为条件，要求我协助他。”
“而我答应了他的交易。于是我化身为来历不明的大贤者，为米斯特出谋划策。”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父亲是个伟大的魔王。”萝瑟莉雅说道，“我们花了五年的时间，自上而下改革魔族，人民一度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但是……”萝瑟莉雅顿了顿，“贵族自然是不会同意这种损害他们利益的改革的。”
“他们掀起了几乎把整个魔族卷入的战争。而米斯特自知这帮贵族是改革最大的绊脚石，所以我们毫不避让，正面迎战。”
“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因为我的出现，他们才陷入了这种局面。”
“为了除掉我，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围攻、暗杀、下毒……但都被我化解了。”
“而最后，他们使用了离间的计策。”
“所以呢？你们真被离间了？”魔王冷冷地说道。
“嗯。”萝瑟莉雅承认了，“而他们做的事很简单，就是让我知道了真相。”
“真相？”
“没错，因为你的父亲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让我摆脱不老不死的方法。他用谎言欺骗了我，让我帮助他。而那些贵族就是让我知道了这一点。”
“最终如他们所愿，我和你的父亲决裂了。”
“摆脱不老不死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在知道他无法帮我实现后，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的父亲，独自离开了。甚至在当时的我看来，没有因为被欺骗而当场杀掉他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萝瑟莉雅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了。”
语毕，随之便是久久地沉默。
“吾知晓了……”
魔王缓缓地说道。
萝瑟莉雅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魔王决绝地说道：“吾之前也说过了，你不需要道歉。一切都是吾的父亲自作自受。”
萝瑟莉雅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魔王。魔王的手一直在颤抖，而她本人则在拼命掩饰这一点。
“你知道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魔王问道。
萝瑟莉雅摇了摇头。
“父亲对外说明大贤者已经重伤不治，去世了。但那时正处于战争的关键时期，失去了军师后，父亲只能一个人苦苦支持整个局面。”
“最后在兵力完全少于对方的情况下，父亲独自一人迎战。而当我再见到父亲时，他已经处于濒死边缘了。”
魔王痛苦地回忆着：“他最后的遗言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对于魔族而言，父亲是最伟大的英雄。可唯独对于你来说，他只是一个骗子。”
魔王看向萝瑟莉雅：“他本来打算在战争结束后就向你坦白一切的。同样，他也做好了在告知真相后被你杀死的觉悟。”
“父亲说过：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只要是为了魔族的话。”
萝瑟莉雅感叹道：“他真是一个伟大的魔王啊。”
“嗯。”
魔王接着说道：“最终，父亲去世了。而我继承了他的意志，在一年前成为了新的魔王，最终带领人们推翻了贵族。”
“人们过上了和平、幸福的日子，不用担心随时就会死亡，吃得饱穿得暖，这正是父亲生前一直想看到的。”
“对不起。”萝瑟莉雅第三次道歉。
“我都说了，你不需要……”
“不。”萝瑟莉雅打断了她的话，“我是在跟你道歉。”
“因为我害你失去了唯一的父亲。”
魔王转过身去，在萝瑟莉雅看不到的地方，她在拼命的忍着眼泪。
她颤抖地说道：“没关系……”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萝瑟莉雅听出来了她的潜台词，没有多说，离开了。
在只剩她一个人后，她终于不再压抑，哭了出来。
“父亲……父亲……”
魔王觉得身为一族的统治者，不应该哭泣，但她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对父亲的思念。
“真是个要强的小丫头啊。”
不知何时，勇者出现了。他轻轻地抱住魔王，让魔王倚靠在他的胸前。
“走开！我不需要勇者的怜悯！”
魔王强烈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勇者的怀抱。
“但你很难过吧。”勇者紧紧地搂着她，温柔地说道，“不管上代魔王做了什么错事，但他对于你来说都是最好的父亲，失去了心爱的父亲一定令你很难过吧。”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所以至少这一刻，你不再是魔王，而是露莉艾。”
魔王终于不再挣扎，她靠在勇者的怀里，小声地哭泣着，哭了很久、很久……